王谦自然看出来了。
左向龙这是准备留一手，一旦跟自己谈崩，就来硬的。
不过，这一点他早有预料，倒也不在意。
他敢来，自然做好了面对各种情况的心理准备。
左向龙的一群小弟中，便有阮成进与陶宇。
阮成进表情复杂，始终不敢与王谦对视。
自从秦南发现他暗中替西街的人贩毒之后，原本是要把他一只手给剁了的，是王谦在关键时刻救了他，还愿意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并拿出两万块钱，给他没生病的妈妈治病。
结果，
他非但没给王谦好好办事，反而还暗中投靠了刀疤炮，出卖了王谦。
即便他再没良心，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有点不仁义。
至于陶宇，他一直心不在焉。
每次望向王谦时，也没有要用眼神制止的意思，就像已经默认了王谦以身犯险的计划一样。
“看看，这里就是我们经营的其中一家KtV了。”
在前面带路的左向龙介绍道：“这家KtV，生意一直很好，每天营业额至少好几百，有时候能破千。”
说到这里，他凑到王谦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跟你说个秘密，除了表面上的收益，我们还找姑娘陪客人唱歌，如果客人有某方面的需要，我们也提供，那才是来钱最快的方法。”
“如果需要额外服务的客人足够多，足够有钱，有时候每天能有好几千。”
“嗯，可以的！”王谦敷衍道：“看来这家KtV，你们经营得不错。”
语气中的敷衍，左向龙也听出来了，他眉头微微一皱，意有所指道：“王老板，我们经营的生意，大都见不得光，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王谦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左先生多虑了，我是个生意人，只在乎赚钱，至于用什么方式，我不是很在乎。”
顿了顿，他补充道：“想必你们应该知道的，在此之前，我曾经和老街区的老大秦南交往比较密切。”
“哦？那你怎么不在他那里投资？”左向龙顿时来了兴趣。
其实王谦不主动说，他也准备好好试探一下的。
按照阮成进的说法，之前王谦和秦南关系极好，秦南制定出来那些奇葩规矩，还是王谦提议的。
单从那些规矩来看，王谦应该是个比较正派的人。
而他们经营的，又是比较见不得光的生意，王谦现在却不抵触，这有点前后矛盾。
“我倒是想啊，但秦南这个人很固执，原则性还强，很多底线他是不让碰的。”
王谦苦笑道：“而他那些底线和原则，注定赚不了什么大钱，所以我干脆投其所好，给他提出了几个更具有正义感的规矩，他果然采纳了。”
“这就是你给秦南提建议的原因？”左向龙饶有兴趣地问道。
“不然呢？”
王谦摊了摊手，满脸的无奈，“秦南就是因为底线和原则性太强，明明有那么好的商机，他却死活不肯干，还老是想着金盆洗手，我除了表面奉承他有道义之外，根本就没法从他那里做生意。”
他之所以主动提起自己跟秦南的交情，就是为了打消左向龙的疑虑。
他和秦南的关系，不算什么大秘密。
在阮成进已经暗中倒戈的情况下，肯定会把他和秦南的关系抖露出来。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把这事解释清楚，左向龙肯定会觉得他别有用心，而不是真的为了赚钱才投资。
“可我却听说，你曾经救过秦南，他才把你当兄弟，有这回事吗？”
果然，左向龙又问出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有！”
对于这个问题，王谦并没有否认，“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看到他想自杀，上前制止过，所以他觉得我对他有救命之恩。”
“这样啊……”
左向龙眼神闪烁不定。
沉吟了片刻，他继续试探道：“那能告诉我，秦南为什么要放弃老街区吗？”
“总结起来，大致有三个原因。”
王谦道：“第一，秦南被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给束缚住，不但他自己赚不了什么大钱，手底下的兄弟也过得紧巴巴的，一个接一个离开他。”
“照这样发展下去，他迟早会成为光标司令。”
“与其等手底下的弟兄全部弃他而去，最后被你们吞并，还不如趁现在赶紧转行，还能保留点威望；”
“第二个原因，他有个考上大学的弟弟，他弟弟也非常反感他的所作所为，为了让他弟弟满意，他不得不放弃老街区；”
“第三个原因嘛，其实和他的私生活有关。”
“什么私生活？”左向龙顿时来了兴趣。
对于秦南的情况，他确实不太了解，不过王谦说的前两个原因，他倒是能够接受的。
一年前，随着秦南立的那些破规矩，手底下的小弟确实在不断流失，这一点不止老街区内部，就连他们这些死对头也知道了。
至于秦南还有个考上大学的弟弟，他也是知道的，曾几何时，他和刀疤炮还在计划着，要不要去把秦南的弟弟给绑了，来威胁秦南乖乖就范呢。
不过后来才得知，秦南的弟弟在外省读大学，他们对那里人生地不熟，要去外省绑架秦南的弟弟不太现实，这才打消了这个计划。
而王谦所说的第三个原因，他确实还没听说过，阮成进也没跟他们提起过。
“秦南其实已经暗中有了恋人！”
王谦神秘一笑，道：“他媳妇一年多以前就怀孕了，几个月前还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还有这种事？”
左向龙在震惊的同时，也半信半疑，“我怎么没听说过？”
问这话的时候，他还有意无意瞥了阮成进一眼。
阮成进身躯一紧，立刻耸了耸肩表示无辜。
他之前是追随秦南的小弟，但秦南有了媳妇和孩子这事，他确实一点也不知情。
他都严重怀疑，这一点可能是王谦瞎编的。
“你们没听说过很正常！”
王谦适时道：“别说你们，就连他手底下的很多弟兄，都是不知情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左向龙一眼，意有所指道：“至于他有媳妇孩子这一点，为什么瞒着所有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你应该能猜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