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
雨夜心里面也只能这样说一句，除了说一句这样的话，去想事情之外，雨夜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就是这样，雨夜看见的就是真相。
小时候的夜雨就很喜欢看书了，只不过看的书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书，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但这不妨碍她的文科很厉害。只不过，夜雨的说话表达能力不强，这可能是性格内向的原因。
在这个老旧的书房里面参观完毕，夜诗又带着雨夜回到了十八层的那个办公室，她坐在办公椅上，拿出空调遥控器调了个暖气，又从办公室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雨夜。
“这是……”
这是一份对雨夜很有利的合同文件，夜家先签了雨夜这个人进入公司，去管理信息工程有关部门。
都是识货的人，都知道雨夜的能耐。他在网吧工作过，电脑死机或者是需要更换硬件，也就是修电脑这方面的活，他会做。他在物流仓库工作过，去调查，发现他帮何行亦处理过一笔烂账，处理速度非常快，也就是说文件信息处理整理的活，他也会做。最热爱的还是他另一个身份，网络游戏界的三十六高手之一。
这个身份是火出圈的。
网络电竞界非常想要这三十六个人，其他行业界就不想要了吗？
“这是给你的……一份工作。”夜诗说。
事实上她想说这是给你的一份报酬。
雨夜把文件还给了她，摇摇头，笑说：“暂时不需要，我还在路家少爷那当保安呢。”
“你……确定不要一份像样点的工作？”夜诗皱眉，问。
“不需要，我有我自己的安排，”雨夜摇头说道，“我靠我自己的本事，就能赚钱。”
“那你能养活小雨吗？”夜诗问。
“应该可以。”想了想，雨夜笑道，“就算她要去报考一所非常名贵的大学，我也可以养活她。”
夜诗不打算说教这个小子了，他胸有成竹的态度，让夜诗无法反驳。
雨夜笑说：“还是继续聊一聊小雨吧，我想知道他的母亲是什么人？小雨很好，他的母亲也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
雨夜说到这里，夜诗眼睛里的气色消极了下来。
这其实是一件很悲剧的故事，夜诗不想提及，但是他问了，那就尝试告诉他。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问问你，对于小雨，你会包容她的不完美吗？”夜诗正色问道。
“会的吧。”雨夜笑说，“完美是一种美，不完美也是。曾经我在一部动漫里了解过这样一个人，他说，如果喜欢的人还有另外一个样子，那么喜欢上了，那就是会有双倍的喜欢。”
夜诗愣住。
也是她太狭隘了，她怎么没发现呢，为什么还要去试探这个少年？不会用恶意的眼光去对待夜雨，不会在意夜雨天生不能说话这件事情，这个少年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夜诗不由嘴角一抹苦笑。
她说：“那就说给你听听吧，关于夜雨的母亲，也是这整件事情，糟糕发展的开始……”
用不幸两个字来说更恰当，但还是说糟糕吧，这样会好受一点。
“夜雨的母亲叫林海柔。江南人，工作是图书管理员，学历高中，孤儿没有亲人。遇见我弟弟之前，她才二十岁。”
二十岁？
很年轻，普通人这个年龄段刚在社会上起步。
“当时我弟弟已经结婚了，商业上的联姻，他已经二十五了，和乔琳绪结婚后一直没孩子，后面是我弟弟被逼疯了，才不小心让夜乔寻出生了。”夜诗说，“然后我弟弟染上毒瘾了，家里劝他，戒毒，他那段时间就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接着闹失踪，后面从江南回来，就带回来林海柔。”
说到这里，夜诗神情忧伤。
看得出来，夜诗对夜雨的母亲林海柔很喜欢，可惜天不遂人愿，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情。
雨夜的关注点变了一下，看起来夜诗，也就是眼前这位姑姑，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实际上已经有四十多了。
夜诗捏了捏笔尖，继续说：“我弟弟被惯坏了，他脾气臭，做不成事情，如果不是母亲的纵容，父亲的不理会，家里也不会变得这么糟。”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雨夜想知道。
“最后的结果，离世了三个人。”夜诗叹道，“你没有看见的人，就是离世的人。”
“小雨的父母，还有……奶奶？”雨夜疑惑。
“小雨母亲被乔琳绪害死的，只是小雨那时候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我弟弟，也就是小雨的父亲，他……”说他自己的弟弟，夜诗的神情就复杂了起来，“本来以为他一直都是那样，不会改变，但从遇见林海柔后，他变了，从一个混蛋变成了一个感情专一的人，然后就殉情了。”
啥？
什么？
不是，这话啊，不对劲吧？殉情，一个混蛋变成了感情专一的人，专一到直接殉情了？这是什么古老的传说？
不不不，想一想，夜雨身上有一点点别样的性格杂糅，她身上雨夜曾经感受到一点点的病娇味道。该不会是遗传到母亲的吧？所以这其中的爱情悲剧故事很复杂。换一个思考方式，有可能，解脱，才是夜雨的父亲最好的选择，是他圆满的归宿。
夜诗接着说：“之后是小雨的奶奶，我的母亲，她是被气死的。”
“所以，听完这些，关于夜家的丑事，你还要插手进来吗？”
雨夜沉默，却没沉默多久。
雨夜笑了笑，只是说：“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我的家庭也很糟糕，我现在也是一个人。”
暖气很舒服。
听见雨夜的话，夜诗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是放下来，无奈苦笑，却让她感到暖和。
她还是没看错人，只是，过了她这一关，真心换真心，还有老爷子那关要过。所以，他的真心，在老爷子那，值多少钱？
夜诗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了。
雨夜微笑说道：“那姑姑再见，有事我们回聊，我先去学校找小雨了。”
说完，雨夜开门走了。
他心里想着啊，谁都人生不是这样凌乱不堪，都有自己的难处。回忆的碎片，过往的一切，怎么去拼，都不完整，但你得把拼图拼凑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喜欢的样子。
故事的结局或许平淡，至少曾经生如夏花之绚烂。
……
晚城一中，三年一班。
教室的这一间，很安静。又是自习课，又是一个上午。
拉开窗帘，夜雨看着窗外的小雪，小雪还在下慢慢下，但看样子快要停了。
她心思不在学习上，心思全写在脸上，是思春期的表现，现在满脑子都是雨夜，都是男朋友在干什么。
她真的很担心，很关心雨夜。
同桌的白露看着这个忧心忡忡的小妮子，也不知道是安慰好，还是责怪好。
恋爱脑真可怕……虽然白露还不确定夜雨是不是恋爱脑，但夜雨的确是在青春期恋爱中沉迷了。
不像她，还是和路谷保持着良好的距离关系。
夜雨在草稿纸上写着一句问话，是对自己说的，也有可能是对白露说的：呐呐，你说，他会不会遇上什么那解决的麻烦了？不可能吧？他很聪明的，对吧？
这话说的……
白露感觉夜雨这个样子真的很呆。
草稿纸上的字迹有些乱，心不在焉是夜雨此时的表态。
她接着写：如果事情朝坏的方向发展了，我要不要和他私奔啊？不对，我好像已经离家出走了。
“噗！咳……”白露不想看草稿纸上写的东西了，她强忍着让自己声音小一点，表情平静一点。
结果夜雨转头过来看着她，比划手语，意思大概是：露露，怎么了？
“没事。”白露扯出一笑，说，“我的小夜雨实在是太可爱了。”
夜雨微微一笑，打手语：“谢谢夸奖，露露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