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律师我已经给你找到了,现在正从阳城赶过来,下午就能到。”电话另一边的涛哥对我说。
“从阳城赶过来?难道当地就...?”我有些不解地对涛哥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像林峰这样的案子,当地的律师一般不愿意接手,就算是接手了也不一定能全心全意地办,因为他们和那些办案的人员还要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案子去得罪人呢?”涛哥对我解释着。
“那我明白了涛哥!我和林涵现在就回去,这一整个晚上你和兰姐也辛苦了!也让你跟着我们费心了。”我对涛哥说。
“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了,你曾经在澳门跟着我做事儿,你兰姐更是拿你当自己的亲妹妹,说这些的话关系不就远了吗。”涛哥在电话里说道。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和涛哥挂断了电话之后,我就从床上起身,准备洗漱之后退房回到医院去。
“姐!我考虑好了。”林涵坐了起来,对我说道。
我连忙转过头看向了她。
“姐,把管子拔了吧!”林涵面无表情地又说。
“你这是真心话?就不用等等下去律师进去见完了你哥之后再做决定?”我看着她问道。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我不能因为自己内心里的不舍而让我妈再去承受着折磨,现在拔了管子对她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至于我哥的意见也不能改变什么,现在每多一秒钟对于我妈来说都是痛苦。”林涵的语气很沉稳,并不像是冲动的行为,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我不知道读到这里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我是绝对能够理解她的。人到了那样的一种程度,活着真的是一种痛苦,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对林涵的这个决定是支持的,可我却不能给她任何的意见,如果一定要追溯事情的源头,那我不否认,我绝对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姐,以后我们两个就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了!”林涵可怜巴巴地对我说。
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对她安慰道:“你还有姐呢,以后我们就在安克雷奇安静地生活,不再去过问任何事情,等你哥出来了,让他和Linda也一起过去。”
林涵对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林妈妈就这样撒手人寰了,因为当天下午我和林涵忙着料理林妈妈的后事,也没能和那位来自阳城的律师见面,对方也表示理解,就自行在龙江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我和林涵才和那位来自阳城的律师见面。
没想到涛哥为我们请的那位律师是一个女人,个子不高,一身职业装的打扮,但很有气质,进行了简单的一个沟通,据她说林峰所遇见的情况并不是个例,很多的案子都会用这样的方式,在她看来都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样的程序严格来说是违法的,但却很少有能够推翻的案例,对于这一点她也表示很无奈。
最后林涵作为直系亲属就和她签订了委托协议,她也就正式地成为了林峰的辩护人。
两天以后,那位女律师突然找到了我们,我和林涵也没有丝毫的耽搁,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她所住的酒店。
“你们来了,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两个消息,我一个个地跟你们说。”美女律师对我们说。
她的表情很自然,根本无法判断她给我们带来的消息是好还是坏。
“第一个消息就是我上午去见过林峰了,他在里面还算好,也不能奢求太高的标准,但至少是吃得饱穿得暖,不过他想让我跟你带一句话。”美女律师突然停顿了一下。
“我哥想要跟我说什么?”林涵马上对她追问道。
“他说让你跟着姐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他的事情你也不要再参与了,不管什么样的结果都是他应得的。”美女律师对林涵说道。
林涵听了美女律师的话,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其实要我看他说得也有道理,你们留在这见也见不到,只能是跟着干着急,帮不上忙。案子的事情就可以交给我了。不过...你先别急着伤心,我接下来要说的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美女律师的语气一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什么好消息?”在一旁的我马上问道。
那美女律师对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即又转过头看向了林涵,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来几张纸巾,为林涵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边对她说:“既然是好消息是不是不能流着泪去听呢?”
到底还是有文化的人啊,估计我们这段对话是她自己提前已经设计好了的,让我更加佩服的是她就连劝人都能把话说得那么艺术。
林涵显然也是被她那带有“文艺范”的劝说所打动了,从她的手里拿过了纸巾自己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擦干净后,对她很有信心地点了点头。
“你们看看这个。”她边说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份用透明的塑料文件袋装着的一张纸,上面是一张照片。
“这...这不是我哥和Linda在新加坡时签的那份文件的照片吗?”林涵看了之后对美女律师问道。
“这是我在查阅林峰被扣的那部手机里无意发现的,八成是那些人疏忽了,这也是我们唯一可以做文章的地方。”美女律师说。
“那林峰的案件是不是有希望了。”我马上对她问道。
她的表情又恢复到了起初的样子,对我们摇了摇头后,说:“不好说,这份证据只能证明当时在新加坡劝说林峰的人,有违规操作,我觉得对整体的案情并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我是先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因为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个例,当事人和我们这些律师有的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现在有了实质性的证据,我先扩大一下舆论,从而能给本案的其他工作人员施加一定的压力,为了息事宁人也许会轻判,但我必须要说的是,这里面有很大赌的成分,并不是稳操胜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