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波哥挂断了电话之后,走了回来。
“快点吧,姐!已经开始登机了!”林涵对我催促了一句。
“嗯,走吧!”我只是点头回应了他一句。
在我的心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难道我就直接告诉她,她哥八成是被那几个人骗了?若是她不相信还好,她要是信了我的话不得当场就崩溃啊。
这件事情就这样一直藏在了我的心里,回到了澳门之后我也是隔三岔五的就问她林峰的事情进展如何了,可以一直就迟迟的没有消息,反倒是林妈妈为了给儿子减少一些罪孽,回到龙江以后,自己一个人去了龙江省会的一座寺院里做起了义工,林涵担心她年龄大了不想让她去做那种体力劳动,可她偏偏是说什么都不行,还说在那里非常的好,心也特别的清净,我和林涵的见解不太一样,我反而是觉得人到了那样的年纪,还能有一份信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还能为这个信仰和别人做一些事情,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功德无量。
至于波哥对我说的那句话,我还真的放在心上了,找一个宜居的城市过着安静的生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说起我向往的地方,肯定有人会想到曾经吕俊带我去的冰岛,可我却怕那里让我有太多的回忆。雷克雅维克的夜空虽有极光,但却没有陪我一起欣赏美景的人。
我最终的选择可能所有人都想不到,我并没有选择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也没有去那童话般的北欧,而是我把目光放在了同样靠近北极圈,冬天的气温可以达到零下40度的小城——安克雷奇。
我对这里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我在秋天的时候去了那里旅行,结果刚刚到了那里,我看着远处的雄伟的山脉,上面还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我瞬间就有了一种不想离开的想法,也许这里才是真正的远离喧嚣,可以安安静静生活的地方,哪怕是孤独终老。
回到澳门之后我找了一家中介,办理了相关的流程,我卖掉了曾经在黑沙环的那处房子,刚好可以在那里购置一套二层独栋的小别墅,而且还是永久的产权。
当我的移民身份到手之后,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想着我这前半生的经历,用惊心动魄来形容我觉得并不为过,从一个20岁懵懂的少女,再到如今已经马上40岁的,我问自己,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如果这一切重来,我还会不会选择同样的路。
12月份,三年的管控全面取消,什么检测、什么各种的码都成为了历史,很多人在这个时候都生了一场大病,我也未能幸免,在家里足足地躺了差不多10天,可这看似万物复苏百废待兴的时代就要来了,澳门的贵宾厅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起色,方式是继续呈衰退的走势,像是我们这样的转码厅已经是所剩无几了,这也预示着叠码仔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到了12月底,林峰和Linda的案子,迎来了第一次的庭审,我并没有和林涵一起回到内地去。
澳门机场。
“姐,就送到这吧!过几天我就回来了。”林涵在安检通道的外面对我说。
“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哎!我要是能跟你一起回去就好了。”我唉声叹气地说。
“姐,你放心吧!我也想好了,等我哥三年以后出来了,我就跟你到安克雷奇去,你要是一个人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了怎么办,有我在我看那些鬼佬谁敢。”林涵见有些伤感的我,对我安慰道。
“真的?”我听到她的话内心瞬间一阵欣喜,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让他和我一起过去,但林涵也是女人,并不是我的私有财产,我怎么可以替她的人生做主呢。
“开心吗?王小姐!”林涵在对我打趣道。
“没大没小的,王小姐也是你能叫的?”我脸上挂着笑容,给了她一个白眼说。
“好了姐,我该进去了,等我回来吧!”林涵说。
我们在澳门机场的安检通道外,拥抱了一下,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走进去的背影,直到她转弯,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转过了身准备离开,可我猛然间想到了几个月前波哥对我说过的话。
在这个通信已经达到了随时随地就可以沟通的时代,我想告诉她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但我又该怎么向她开口呢?就算是我告诉了她,对事情的结果又能起到什么样的改变呢?
虽说一个人的宿命都是天注定的,可我在想如果当初要不是我把他派到了缅甸的园区,他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吗?
我从机场离开后,直接就去了“笑绽俊心”,又是在那里待了一个下午,我在晚上准备回家的时候,坐在车里我感觉一阵阵的心慌。
不行我也要回内地去,波哥不是说前段时间因为名誉权的问题还打赢了官司,至少目前我还是没事的,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是外国人,他们那些人更不会轻易对我采取任何的措施,可也就是因为我这样的一个身份,我回到内地却不再像原来那样进出自如了,最快也到三天以后,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等。
在等待的这两天我有些心神不宁,心里一直在为里林峰他们祈祷着,希望那三个人对他和Linda做出的承诺不是戏谑之言,希望林妈妈这段时间的积德行善能为自己的儿子洗刷掉一部分罪过,尽管天道不会饶过任何一个有罪过的人,但我还是希望能够对林峰手下留情,当然了,需要饶恕的人并不单纯是林峰和Linda,还有我自己。
在忐忑不安中,我收到了入境审核通过的短消息,我马上就给林涵打去了电话,告诉了她我明天也会回去,和她一起去现场,可能也是因为心情忐忑,林涵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答应了我一句。
我知道我这样做对结果起不到任何的帮助,也许只能是这样的方式我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少一些愧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