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们先进去，以防万一，我检查一下。”
阿布德尔走到门口前，停下了脚步。
他说着，转身又走回过道，对着老头的尸体和所谓的“同伴”的尸体看了看，顿时一愣。
——那个“同伴”的身体很奇怪，瘫软地躺在那，就像没有骨骼，
他的整个身体塌成一团，从触感判断，其内部疑似液态，但体表的皮肤、指甲，包括如眼睛等能作为洞流出液体的部位，却都是正常的，没有流出什么东西的迹象。
犹豫了一秒，阿布德尔在指尖凝聚一粒火苗，对着尸体的背部点了一记，灼出一个焦坑来。
瞬间，腥臭、腐烂的气味冲了出来，好在阿布德尔退的够远，真是差点就被喷中正脸。
“阿布德尔，别在那对着尸体研究了，情况不太妙！”
花京院从驾驶舱内探出头来，大喊一声，吸引了阿布德尔的注意力。
他最后看了眼这具明显不属于人类范畴的尸体，捂着口鼻小心绕过，才远离了它。
……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掀开舱门的一角，奈迈尔弯下腰进入门内，随手在舱门上一抹。
橡胶似的舱门略微颤抖，便很快恢复了回去，
才几秒的功夫，就见那上面除了隐约还未完全接合的不同材质间的缝隙外，就没有任何不对劲了，而即便是那条缝，也在一秒后恢复如初。
奈迈尔没有理会舱门的变化，直接穿过装着橱柜和衣帽间的走廊，拉开大门，踩进了干净的厨房内。
一个淡淡的鞋印在脚底落下，随后继续向前。
说实话，奈迈尔现在心情不太好。
他的掌机原本是要带上飞机的，但却被警卫以“不能携带大电池容量物品”为由拒绝了。
可是那个掌机顶天了才多大的电池，奈迈尔觉得完全没道理。
但人家也有理，说是要为机场其他人负责，这点大也不准带。
听到这话，，被吓了一跳的乔瑟夫按住的奈迈尔差点都要拔枪了，那叫个生气。
——巴掌大的个游戏机还能算大容量电池物品了？
——你特么别走，我先让你尝尝子弹大不大！
闹了一会儿，对方依旧是板着脸，收走了，也不给奈迈尔解释的机会，
于是奈迈尔被迫丢下即将通关的游戏和能用来打发时间的掌机，就这样上了飞机。
也正因如此，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奈迈尔完全就是无聊透顶。
相比乔瑟夫四人一直在警惕敌人，他则是无所事事。
并非是奈迈尔不想动，他原本也是想找点事干，实在不行就加入他们一起搜寻可能的敌人的，
然而，这艘飞机上的座位排布紧密，乘客距离近，气味自然就会互相混杂。
在离开本体前，由于太过匆忙，奈迈尔没抢过布兰度，不仅很多东西都保存在了布兰度那边，甚至最好用的精神视野也被他拿了走。
没办法，奈迈尔现在就只能靠六感判断敌人的位置。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无所谓，但在这种气味互相混杂的环境里，想要从无数个分离程度并不高的味道里闻出某个敌人的所在，难度可不一般。
他奈迈尔又不是什么嗅觉特化的生物，也没有这种特异功能，非要做这种事情，就无异于将一滴墨水滴进海里，然后让人去找。
——这墨水早就稀释完了，哪还找得到！
一向最好用的嗅觉显然就在此时失效，这就不由得让他愈发烦躁起来。
再加上那些气味里还有各种混合后会明显显得很臭的香水，对嗅觉灵敏的奈迈尔来说简直是折磨。
最终才有了奈迈尔跑进洗手间，但是坐在马桶上啥也不干的事发生。
偏偏就是这时候，那老头还来敲门。
虽然，扪心自问，奈迈尔脑子里没装多少东西，所以做事也是全看心情。
但对于老年人，他还是愿意留点耐心的。
可是巧合就巧合在，这个老头身上有着不属于他的味道，怪异之中隐约带着一丝血腥。
几经逼问，谁知那老头哪怕脸都颤抖了，嘴却还是硬的。
无奈之下，不想让乔瑟夫几人以为自己在滥杀无辜的奈迈尔只能起身，循着味道来到了厨房。
——好奇吗？这次怎又倒是闻清楚了？
不，并非是闻清楚，只是因为在老头身上闻见气味后，就有了目标，尽管仍旧很难从混杂的味道里直接找到目标，但却足以找到大概方向。
而飞机总共也就一条道，方向有了，敌人也就在了。
说了那么多，还是先回到现在。
奈迈尔站在厨房门口，脚下不习惯地蹭了蹭光滑的地板，皱了皱眉：“上菜的时候不怕滑倒吗？什么鬼设计？”
他看了眼厨房内，一个人都没有，便伸出手抬起，随手把旁边的几块布往地上一甩。
“啪！”
略带潮湿的布块铺了一条窄道，也算是够人走路了。
他走了两步，抬头闻了闻。
不同于来时的座位附近那种味道，厨房里倒是很干净。
飞机上的厨房，说是厨房，其实就是个小型的加工间。
很多分经济舱和商务舱等座位的飞机会设置前后两个厨房，但对于奈迈尔所在的这一架，则是只有这里一个。
作为不能使用明火的机上厨房，一般只能找到由垃圾箱、推车、储存柜箱、水加热器、烤箱等组成的加工结构，体积也不大。
这对于奈迈尔来说是个好事。
忽然，他头轻轻侧过，一道细微的风从他耳边飘过，带着腥气。
“看来你的耐心比我还差嘛。”
奈迈尔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浑身被破烂布料包裹、只能看见一双眼睛的身影正站在前方，指尖隐约有道口子。
在奈迈尔的思维中，若是已经可以判断为敌人，就无需多话，
下一刻，他直接拔出银枪就要射击。
“噗——”
不知是巧合还是预先设置，
也就刚好在扳机即将被扣动的瞬间，灯光竟完全熄灭，让奈迈尔失去了视野。
“……”
奈迈尔在心底暗暗怒骂一声，已然扣动扳机的手指缩回，子弹在弹巢内分解，没有发出声音。
战斗的主动权丢失，奈迈尔的心情骤然变差。
现在开灯已经来不及了，只会给对方露破绽。
片刻，
黑暗中的身影歪了歪脑袋，吐出了一股浊气。
“嗬……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