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强刚从母亲李琴秀的摊位那儿离开，心里满是无奈。他是真不想再回市场去，可老妈那脾气，他拗不过啊，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
菜市场的早上热闹得很，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一阵接一阵的，空气里有鱼腥味儿、肉味儿，还混着各种各样蔬菜的清香。方志强低着脑袋往前走，脚步不紧不慢的，就想赶紧把事儿办完，好回去接着跟程知节唠嗑。
结果还没走到主街口呢，就在胡同口被人流给堵住了。“借过一下！借过一下！”前面的人群突然就乱哄哄的，有的人皱着眉头往后退，还有的人捂着嘴小声嘀咕着啥。方志强被挤得东倒西歪的，这时候肩膀突然一沉，一只粗糙的手就搭上来了。
“哟呵，这不是小方嘛。”背后传来张老汉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笑，“最近买卖挺好的呗？”那只手也没要拿开的意思，还顺着就滑到他腰边去了，那动作又轻浮又让人觉得恶心。方志强整个人都僵住了，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本能地往后退，可后面全是人，根本就退不了。“别碰我。”他冷冷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种抗拒的感觉特别明显。张老汉可没当回事儿，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哎呀，小方啊，这是咋的啦？以前那可是热乎得很呢，现在咋还生疏起来了呢？”
说着呢，他那双油乎乎的手又想往小方身上伸。
方志强这下可真是忍到极限了，一下子抬起手来，“啪”的一下把那手给拍开了，眼神冷得就像冰碴子似的。
“我都跟你说了，别碰我！”
周围的人看到这情况，都往后退了几步，给他们俩空出点地方来，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去劝架，就站在旁边瞧热闹。
张老汉愣了那么一下，脸上的笑也一下子就僵住了一会儿，然后就眯着眼睛瞅着方志强，好像没想到这个平常老老实实的小子今天居然敢反抗了。
“哟呵，长脾气了啊？”张老汉咧开嘴角，露出一口大黄牙，“看来真得好好给你讲讲，啥叫有礼貌了。”
话还没说完呢，他就伸手抓住方志强的胳膊，那力气可不小，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就往胡同里头走。
方志强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拽得一个踉跄，脚底下被啥东西一绊，差点就摔倒了。
“你干啥呢？”他使劲挣扎着想要把手臂抽回来，可对方抓得更紧了。
“带你去个安静的地儿，咱好好唠唠。”张老汉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话里带着些威胁的意思，“你妈成天守着那个破摊子，你也该懂点人情世故了。”方志强听到这话，心里那股火“噌”地就冒起来了，脸一下子就变得冰冷冰冷的。他本来是想能忍就忍的呀，毕竟在这个菜市场讨生活，可不想跟谁结下仇怨。但是呢，张老汉今天做的事儿可不像只是占点小便宜那么简单了，这完全就是明晃晃的骚扰和挑衅啊。
可方志强心里明白，自己这时候可不能莽撞行事。周围虽然有人，但是根本没人愿意来管这闲事。再说了，张老汉这种老滑头，要是事情闹大了，他肯定立马就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到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所以啊，方志强就决定忍了。
他不再挣扎反抗了，就由着张老汉拽着自己走过好几条窄窄的小巷子，然后拐进了一条差不多都废弃了的死胡同。这地方离菜市场有点远，光线暗沉沉的，两边都是那种破破旧旧、墙皮都掉得一块一块的老墙，地上到处都是烂菜叶子和塑料袋，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张老汉松开手，满脸堆笑地看着方志强说：“咋样，这儿够清静吧？”方志强站在那儿，轻轻揉了揉被掐得红红的手臂，脸上也看不出啥表情。“你想干啥？”他问道。“还能干啥？”张老汉搓了搓手，朝着方志强走近了一步，“听说你爸没了之后，你妈对你管得可严了？哎呀，年轻人嘛，总是得有点自由的。”他一边说着话呢，就又打算伸手去摸方志强的脸。
不过这一回啊，方志强可没躲。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瞅着张老汉，眼神看着挺平静的，可就是透着一股让人心里发毛的冷静劲儿。
苏瑶华在旁边瞧着这事儿，心里头稍微颤了一下。
她一下子就敏锐地感觉到了，方志强的情绪不一样喽。
不再像之前那样满是愤怒和讨厌，现在就像是一种特别冷漠的镇定。
这时候啊，星幻智脑在意识里“嗡”地响了一下：
【触发隐藏事件：角色状态变化——这是要隐忍然后反击的前奏啊】
她啥也没说，就默默在那儿看着呢。
那张老汉啊，明显没发现这个情况，还以为方志强是被吓住了，就更加得瑟起来了。
他一步一步朝着方志强靠近，眼睛里闪着那种贪婪的光。
但是呢，就在他马上就要碰到方志强的那一刹那，方志强这小伙子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冰冷冰冷的。
就那么一瞬间，感觉好像有一阵风刮过似的，把他额头前面的碎头发都给吹起来了。
在远处菜市场的门口呢，有一个身材修长的人正慢悠悠地往这边走。
这人就是程知节。
他好像感觉到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了，脚步就加快了，眼睛直勾勾地朝着死街这个方向看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啊，啥事儿都还没发生呢。就在那条阴森森的、没什么人走动的死胡同里，有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个人笑得那叫一个张狂，另一个呢，就像深不见底的潭水一样，一声不吭。
嘿，这事儿啊，才刚刚开了个头呢。
在死胡同的最里头，阳光都被高高的墙给挡住了，那空气呀，就跟凝固了似的。
张老汉一步一步朝着方志强走过去，脸上那得意劲儿就别提了，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眼睛里透着一股贪婪又猥琐的光。
“小方啊，你爸不在了，你妈又管得那么严。人活着呀，得知道让自己松快松快。”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压着嗓子说，“你瞧瞧我对你多够意思，今天就给你整点新鲜玩意儿。”
方志强呢，就站在那儿，动都没动，眼神平静得根本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的手指头悄悄攥紧了，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可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好像张老汉说的话、做的动作，都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似的。
方志强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让张老汉心里有点不痛快了，他皱着眉头就说：“咋的？打算当哑巴啊？”
刚说完这话，他突然就伸手朝着方志强的下巴抓过去，想把方志强拽到自己跟前。
就在他的手指头快要碰到方志强脸的时候，方志强一下子就动起来了。那速度快得简直没法想象，就跟本能似的——他身子一侧就躲过去了，左手一下子就扣住了张老汉的手腕，右手紧接着猛地一抬，“啪”的一下，重重地砸在张老汉手腕关节那块儿！
就听“咔哒”一声，张老汉疼得大叫起来，整条胳膊一下子就没劲儿了。
方志强可没就此罢手，趁着这劲儿，一脚就踹到了张老汉的小肚子上。张老汉被踹得往后趔趄了好几步，“砰”的一声撞到墙上，然后捂着肚子就瘫坐到地上了。
“别碰我。”方志强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可里面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儿，“你要是再敢靠近我一下，可就不只是断只手这么简单了。”
张老汉捂着肚子直喘气，脸都青了，眼睛里全是惊恐、愤怒，还有那种不敢相信的神情。
“你……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他咬着牙吼道，“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胡来，能行吗？”
“她不会知道的。”方志强冷冷地瞅着他，“只要你以后别再在我跟前晃悠。”
说完这话，方志强转身就走了，脚步迈得那叫一个稳当，头都没回一下。
苏瑶华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事儿的发展，心里被震得不行。
她小声嘀咕着：“这家伙……原来一直都在忍着呢。”
苏瑶华没搭话，就这么看着方志强离开的背影，心里好像在琢磨着什么。
从死街出来以后，方志强就一直走到市场旁边的小卖部，拧开水龙头就开始洗手。水珠顺着指缝就流下去了，把张老汉刚摸过的地方一个劲儿地冲刷着。
他低着头瞅着自己的手，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复杂，像是在拼命忍着啥似的。
“你咋还在这儿呢？”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温和里还带着点打趣的意思。
方志强一抬头，就瞧见李琴秀拎着菜篮子从市场回来了，眉头还微微皱着呢。
“你在洗啥呀？”
“手。”他就简单回了这么一句，接着又冲洗起来。
李琴秀看了他一眼，好像有话想说，可最后就只是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啊，一天到晚闷声不响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毛病。”
方志强没搭腔。
他心里明白，老妈这是在担心自己呢，可他不想说，也没法说啊。
张老汉那事儿，可不能让老妈知道。
不然就老妈那脾气，肯定得闹起来，到时候这事儿可就更麻烦了。
他把手擦干了，转身就打算走。
李琴秀却把他给拦住了：“等会儿，我叫程知节过来吃饭，你也一块儿来吧。”
“不了。”他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儿呢。”
“你能有啥事儿啊？”李琴秀皱着眉头说，“自从你爸走了以后，你就越来越不爱说话了，连程叔叔来看你，你都不愿意露面。”“程叔叔？”
方志强眼睛忽闪了一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了些：“倒不是不想见，就是现在不太合适。”
李琴秀还想再开口呢，结果被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程知节给截住话头了。
“没事儿，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是很正常的。”程知节笑着摆了摆手，“你们娘儿俩别太担心了。”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夹克，五官长得很周正，眼神犀利但又带着温和。
虽然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可是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有一种沉稳又老练的感觉。
方志强抬眼看了他一下，表情很复杂，好像有话想说，可最后也就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快步走了。
李琴秀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啊，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程知节瞧着那少年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从小卖部出来以后，方志强就顺着熟悉的路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经过糖人铺子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一下。
糖人摊前面站着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围着老板挑那些形状不一样的糖人呢。
有红的、黄的，还有透明的，五颜六色的，在太阳光底下亮晶晶的。
他本来想直接走过去的，结果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叫住了。
“方志强。”他止住脚步，扭头往后瞧。
哟，是程知节呢。
也不知道啥时候跟来的，手里还拿着俩糖人儿，一个是小兔子模样的，另一个是龙的造型。
“你娘让我给你带的。”程知节递过来一个，“说你就好甜口儿的东西。”
方志强瞅着那糖兔子，一下子愣住了。
过了会儿，才慢慢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吃。”
“咋的了？”程知节挑了挑眉毛。
方志强也不解释，就小声嘟囔了句：“我不咋爱吃甜的。”
说完就打算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程知节冷不丁地开了口：“你晓得不？兔子这玩意儿可机灵着呢。”
方志强的脚步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它能察觉到危险，还能装得特别弱小，一直到对手放松了戒备。”程知节笑了笑，那语气挺温和的，可话里有话啊，“所以啊，可别小瞧它。”
方志强头也没回，一声不吭地接着往前走。
风从巷子口呼呼地吹过来，把他额头前的碎头发都给吹起来了，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挺沉静的，可又好像藏着一股锐气。
在他身后呢，程知节站在糖人儿铺子前面，轻轻摸着手里龙形状的糖人儿，眼神幽幽的。
“这孩子有点意思。”他小声嘀咕着。（还没讲完呢）方志强在糖人摊前停住脚步，好一会儿没动。这时候呀，阳光从巷子口斜着照进来，就照在他稍稍低着的侧脸那儿，一下子，整个人就好像被罩上了一层光，看着挺柔和的，可又透着股子疏远劲儿。
程知节呢，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手里举着两个颜色特别鲜亮的糖人。一个呀，是全身都晶莹剔透的龙形状的糖人，还有一个是那种看起来特别可爱、憨头憨脑的兔子模样的糖人。
“你妈让我给你带的。”程知节说话的声音可温和了，就好像刚刚在小卖部前面那个不爱说话、想说又不说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他一样，“你妈说你喜欢吃甜的呢。”
方志强站在那儿没动，眼睛就盯着那个兔子形状的糖人看，眼神里的东西可复杂了。
他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他太了解自己妈妈的心思了。他妈妈呀，表面上是送个糖人，实际上就是一种默默的关心呢。至于程知节嘛，就是那个帮他妈妈传达这种温柔的人罢了。
“我不喜欢吃甜的。”方志强轻声说道，那声音轻得就好像怕打扰到什么似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程知节笑了笑，把糖人又往方志强这边递了递，“但是有时候呢，吃一口糖，能让人想起些别的事儿来。”
方志强愣了一下，就没再拒绝，伸手接过了那个兔子形状的糖人。
他的手指碰到糖人的时候，那有点黏糊糊的糖浆还带着点热乎劲儿呢，有一点糖浆就化在他的指尖上了。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地咬了一小口。那甜味在舌尖上慢慢散开，不是那种甜得让人直犯恶心的腻味，而是带着点淡淡焦香的糖味儿，就跟小时候爸爸还在的时候，妈妈偶尔会买的麦芽糖一个样。
他一下子就觉得鼻子发酸。
程知节瞅着他这表情，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说道：“咋样？不讨厌吧？”
方志强一声不吭，就低着头瞅着手里的糖人，还不自觉地把糖人攥得更紧了些。
他心里头原本堵着的那股子戾气，这时候就好像被啥东西轻轻给拨弄开了一点儿。
张老汉带来的那些个屈辱啊、压抑啊、愤怒啊，还有那些憋在心里说不出来的愤懑，居然就在这么简单的甜味里，一点点地沉下去了，也没那么扎人了。
“谢了。”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声音里有那么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和。
程知节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点点头，转身就朝着集市外面走，还说：“走，回村儿里去。”
方志强就跟了上去，脚步可比来的时候轻快多了。
这两人就这么穿过热热闹闹的集市，人来人往的，叫卖声一阵接一阵，空气里飘着烤红薯和炸油条的香味儿。
方志强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瞧着手里糖人的样子。
那兔子的眼睛圆溜溜的，嘴角还微微往上翘着，就跟真的在笑似的。“你咋到这边来了呢？”他冷不丁地开了口，语气跟之前的冷淡不一样了，带了点探究的意思。
“路过呗。”程知节回答得那叫一个漫不经心，可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四周扫了扫，就好像在找啥东西似的，“听人说你妈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我就顺道来瞅瞅。”
“就这么简单？”
“嗯。”程知节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啥。
方志强也就不再问了，他心里明白，这人平常就不怎么爱说话，问多了反而有点假惺惺的。
不过他心里老是有个感觉，程知节这次来，肯定不只是来看看老妈那么简单的事儿。
他俩出了集市，踏上了通往村子的小路。
这条路他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熟得不能再熟了。
风呼呼地吹过田边的玉米地，玉米叶子沙沙沙地响，几只小麻雀扑腾着翅膀从草丛里飞起来，一下子就没影了，飞到老远的天边去了。
程知节在前面走着，脚步稳稳当当的，脸上的神情也是不慌不忙的。
他看起来根本不像个外人，倒像是这片地的一部分似的，特别自然，还特别沉稳。
“你以前是不是来过咱们村啊？”方志强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来过几回。”程知节扭头看了他一眼，“那时候你爸还在呢。”
方志强一下子愣住了，跟着就低下了头，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了。“他……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啊？”
“说过。”程知节的语气很平静，“他说你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儿子呢。”
这一句话呀，就像一根小细针似的，轻轻就扎到了方志强内心最柔软的那块地方。
方志强嘴巴张了张，可不知道该说啥好，只能低着头快走了几步，把自己的情绪都藏在沉默里头。
程知节也没再多言语，就默默地继续往前走。
前面都能看到村庄的轮廓啦，烟囱里的炊烟一缕缕地往上冒呢，空气里也开始有柴火的味儿了。
可就在他们快要进村口的时候，程知节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方志强也跟着停了下来，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咋啦？”
“没啥。”程知节摇了摇头，神色又变得跟平常一样了，不过眼睛还是盯着远处呢，“就是今天啊……感觉好像不太安稳。”
方志强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村口那边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在说话，还有一辆不认识的摩托车停在路边，车是黑色的，车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他皱了皱眉头，心里头涌起了一丝不安。
“村里……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呀？”他小声地问道。
程知节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深深地瞅了他一眼，眼神里好像藏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等会儿你就晓得了。”他说完，就先一步朝着村里走去了。
方志强在原地没动，瞅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冒出来一种很怪的感觉。今天这个程知节啊，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呢。
方志强模模糊糊地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说不定会让一些东西发生改变。
风从身后吹过来，把他手里糖人的纸片卷起来，然后慢慢飘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