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亲手杀死了她
“失敬失敬。”
“哦，别误会，我没想打扰你。
只是看您这会儿似乎有空，不像莫甘娜身边围着那么多人，‘嗡嗡嗡’的。”
说着，他还特意用两只小手比画出苍蝇振翅的模样。“所以我就过来跟您打个招呼。”
迪克笑了笑，给眼前的斯坦因倒了些山葡萄酒。
“嗯。”斯坦因舔了舔嘴唇，轻轻抿了一口，
“酸味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提神，但我不能多喝，不然……”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会影响我智慧的发挥。
“其实我现在好奇心爆棚的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想跳到你背上看看你究竟是由什么做成的。”
“此话怎讲？”迪克看着斯坦因那灼热的目光，身体不禁向后缩了缩。
“我只是很好奇，一个人真能击败上万的军队吗？”
嗯？
越传越离谱了……
“我没击败过上万部队，实际上连一千人都不一定有，我也没统计过。
他们只是由永焱教会的女巫猎人以及雇佣兵组成的冒险者军队罢了，而且还是分好几波来围攻的。”
迪克此时已明白斯坦因为何跟自己搭话了。
“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体魄。
什么时候能来我实验室，咱们一起研究研究身体的奥秘。”
斯坦因说着，一只手指轻轻捋了捋八字须。
迪克拒绝后，他又摩挲着石英眼镜扶手，“既然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咱们也可以一起去探寻深海世界的奥秘。”
“人怎么可能进入深海呢？”迪克笑着摇头。
“普通人确实不行，但要是结合科技与魔法呢？
多亏莫甘娜女士提供的能源石，再加上她刻画的魔法印记，历经3年，我一点点攻克了水面上下的难关，这就好比你们猎魔人吞噬魔药后，就能击败强大魔物一样。
因此，我研制出了一种器具，叫“深海嘟嘟嘟”。
这是由于它在进入深海时，器械运转会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这不就是潜水艇嘛？”
“潜水艇？这个名字更简洁，那就叫潜水艇好了。”
“一艘船真能进入海里？你开玩笑吧？”
“我以荣誉保证！我打造的潜水艇，外壳材料由暗夜陨铁、黑曜石和多种金属共同制成。
琉璃玻璃附带的阵法，能像金属外壳一样抵御海水的强大压力。
而且，经过一些科技净化装置，可以从海水中分解出气体，恰好供我们呼吸。”
“你是说将水分分解成氢气与氧气？氧气恰好是我们呼吸必需的物质。”
“原来那种物质叫氧气吗？你竟然知道这些？”
“不止如此，分解出的另一种物质氢气比空气轻盈，遇火即会爆燃。”
斯坦因的石英眼镜在烛火下反射出一抹灼热的金光。“迪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接触过不少术士，在魔法学院时，玛丽院长讲起过这些事。”
斯坦因听完，有些丧气地将小小的身子靠在椅背上，两腿大大咧咧地耷拉着，
“要是术士们都能像玛丽院长那样，放下权力争斗，为潘达大陆的进步做贡献，那该多好啊。”
“每个人想法各异。”迪克稍作停顿，“你确定你的潜水艇真能潜入深海？”
“那自是可以，对此我还是有些信心的。我用马喽做过13次实验，潜水艇能在深海持续待两天，之后再补充能源石就行。”
迪克暗忖，既然如此，到时候可以找斯坦因借潜水艇，自己去探寻前往深海世界的路。
在之后的宴会中，周围喧闹依旧，两人却旁若无人，像老友般从科技、人文到潘达大陆的方方面面聊开了。
越聊，斯坦因越惊叹于眼前这位猎魔人的博学多识。
他从未想过，一个武力强大的猎魔人，竟对各个领域都有所涉猎。
而迪克也对斯坦因这个小个子侏儒在科研方面的深刻见解感到惊奇。
看来每个时代都人才济济，斯坦因无疑是这个时代科研领域的龙头。
直到红发再次发表讲话，迪克才意识到宴会接近尾声。
莫甘娜周围的宾客早已散去，她向两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回公爵府邸休息了。
按她的说法，此次受维尼斯大王的命令，解决了公爵女儿府邸的问题，也该让自己放松几天。
对面的斯坦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迪克这才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只是个普通人。
连续几个小时专注聊天，对普通人来说极为耗费精力。
巧的是，斯坦因今晚也在府邸休息，房间紧挨着迪克。
斯坦因临走时还叫嚷着，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去找他。
迪克又静静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野葡萄酒，轻啜几口后，便准备回房休息。
这时，管家叫住了他：
“迪克大师，红发在书房等您，有些事想跟您交代，能跟我来吗？”
迪克跟着彬彬有礼的管家，走过一段长廊，穿过客厅，来到一扇侧门前。
管家退下后，迪克打开门，一脸愁容的红发正用指节轻轻磕打着一旁的木桌。
迪克闻到红发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草味，应该是某种香水，想来是为接待宾客特意洒的。
“你来了，坐吧。”
迪克刚坐下，便开口问道：“克里斯，有什么事吗？”
“其实，关于塞壬公主的事，我……还有其他消息。”
“那您之前为什么不说……”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门扉猛地被推开。
暴怒的夫人闯了进来，她身上的挂坠随着剧烈的呼吸嗒嗒作响，一脸紧张的管家跟在身后。
“抱歉，红发首领，我没能拦住夫人。”
克里斯的手指突然攥紧杯柄，他缓缓起身时，木椅脚与石板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奥尔特加，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不明白吗？”
奥尔特加生气地向前一步，目光毫不退缩，“你必须把话讲清楚，讲给这个猎魔人听。
不管这委托是你派给他的，还是其他人，总之这件事必须立刻有个了结，否则我就告诉我父亲。”
“你……好吧。”红发身体猛地一颤，又缓缓摆手，“你先出去。”
管家轻轻施了一礼，随后将门关上。
红发只是盯着手中紧握的杯子。
桌旁的烛火忽然爆了个灯花，克里斯的脸在明暗交错中显得格外苍老。
他喉结滚动数次，终于挤出破碎的字句：
“迪克，我亲手杀死了她，我……杀死了塞壬公主娜兹。”
迪克下意识地腰板挺直，身体前倾，“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
红发看了一眼奥尔特加，他的夫人却侧过头去，双手抱胸。
“就在我们成婚不久，维尼斯大王将公主，也就是我现在的夫人奥尔特加，托付给我。我想过拒绝，但是……”
“哼，克里斯，你别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若没有我，你的新岛怎能安稳？
周围那些首领可都对这块地盘垂涎欲滴呢。”奥尔特加换了一把新骨扇，快速地摇晃着。
“之后……”红发苦笑：“夫人就发现了娜兹。你应明白，我是一国之君，很多时候不能只考虑儿女情长，有些事情……我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