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凤副堂主!”象拔脸色一肃,语气凝重而急促:
“事情是这样的!芈罗坛主……她对您独吞了几乎全部的坠星煞核,极为震怒!”
“此次攻伐坠星山脉的任务,本就是由芈罗坛主亲自下达! 而她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那些矿石!”
“如今……矿石尽入您腹,坛主她自然是怒不可遏,难以接受!”
“芈罗坛主?”沈舟眉梢微挑,“何方神圣啊?”
“正是统领我这三处堂口的顶头上司!”
象拔连忙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与忌惮,“她前些年在一场大战中身负重伤,一直在秘地闭关疗伤……”
“谁曾想这运气简直背到了家!她竟然偏偏在今日,在这个节骨眼上破关而出了! 简直像是掐准了时辰,专程来找麻烦的!”
“不巧?”沈舟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轻轻摇头,“我倒觉得,她这关出的,正是时候。”
眼见沈舟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隐隐透出一丝期待,象拔心中警铃大作,急忙加重语气提醒道:
“凤副堂主!您修为精进神速,固然可喜可贺,但您万不可小觑了这位芈罗坛主啊!”
“她可是早已超越了天妖范畴的存在!是一尊货真价实的金妖!”
金妖是天妖之上的一个级别,此境大妖,妖力已凝练至万劫不磨之境,举手投足间可引动天地煞气,更能点化虚空,凝滞领域。
类似于人族的【灵境显化】一样,这也是只有妖魔才具备的神通。
“金妖?”沈舟目光微凝,随即又恢复淡然,“那又如何?我可是盟主钦点的副堂主,她莫非连盟主的面子也不给?”
“这个……”象拔脸上顿时浮现出尴尬与为难之色:“凤副堂主有所不知,黑渊盟内,也并非铁板一块啊!”
“现任盟主固然修为通天,威压当世……”他小心翼翼地措辞,“但前任盟主大人的威望与根基,亦是深不可测!”
“而这位芈罗坛主,她正是前任盟主派系中的核心支柱!”
“咱们这黑渊盟还有个前任盟主?”沈舟有些意外。
“正是!”象拔点头如捣蒜:
“前任盟主大人如今虽已退居幕后,却仍被尊为至高无上的太上长老,其影响力依旧笼罩着盟内半壁江山!”
沈舟撇撇嘴,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些妖魔搞起派系倾轧、权力制衡来……当真与人族那些蝇营狗苟,毫无二致。
不过也好,无非就是给他的菜单上多添加一道大菜罢了。
“所以,属下斗胆建议,您最好还是暂避其锋芒,先莫要返回总坛为妙。”象拔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啧,象拔堂主什么时候如此替凤某着想了?”沈舟打趣道。
“凤副堂主言重了!”象拔立刻挺直腰板:“此乃正义之言,属下都是为堂口大计,为副堂主安危着想啊!”
“那凤副堂主,您意下如何?”
“呵呵,自然要回去,而且是即刻出发。”
沈舟淡然一笑,稍稍舒展了一下筋骨:“既然是自家顶头上司相召,于情于理,总得去‘拜会拜会’啊。”
......
黑渊盟总部。
此地强者云集,妖氛滔天,平日里却因等级森严、规矩如山,罕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更多时候,是各方堂口传来的战报在此地汇聚,成为众妖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最近这些时日,向来肃穆的总坛,却一反常态地沸腾起来!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凤十二,自从他来这里之后,劲爆新闻真的是一茬接一茬。
要说最近最火的新闻,便是凤十二与银背堂主的冲突,听说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盟主大人都惊动了。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场冲突竟以银背堂主的彻底溃败而告终,
不仅其本尊颜面扫地,连麾下心腹爱将“血牙将军”,据说也未能幸免,折损其中!
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竟能将堂堂一殿堂主踩在脚下?
这情况不禁让众多黑渊盟门徒浮想联翩,隐隐猜测那位凤十二的身上另有隐情。
此刻。
裂风堂主银背天妖,正与厚土堂主熊罴天妖并肩而行,朝着坛主所在的大殿走去。
“银背老弟!”熊罴那浑厚如闷雷的嗓音响了起来:“听说你让那个凤十二给教训了?真的假的?!”
他铜铃般的熊眼瞪得溜圆,满脸的难以置信:“就凭他那点微末道行,怎可能是你的对手?!”
熊罴因有事外出了几天,恰好错过了总坛这场风波,归来后听闻此事,简直如同听天书一般!
真是活见鬼了!
那凤十二之前不还是个可怜巴巴、四处求收留的小角色吗?
这才过了几天?他竟敢倒反天罡,骑到他们这些老牌堂主头上作威作福了?!
听见熊罴哪壶不开提哪壶,银背心脏猛地一抽,但面上却强行挤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嘴硬道:
“哼,休听那些以讹传讹的谣言, 不过是那厮仗着有盟主在背后撑腰,行事才如此肆无忌惮罢了!”
“就凭那凤十二,以本堂主的实力,会收拾不了他?!”
对于他们这等存在而言,面子有时候真比性命还重!
他已经在象拔面前栽了个大跟头,颜面尽失,此刻绝不能再在这头夯熊面前,把最后一点遮羞布也扯下来!
“还有这种事?”熊罴粗黑的眉毛拧成一团,瓮声瓮气地追问,“可问题是……盟主他老人家,不是你干爷爷吗?”
“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向着你这亲孙子,反倒去护着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来户?”
这头蠢熊!哪来这么多屁话!
银背心中暗骂,烦躁得几乎要炸毛,却不得不继续圆谎,故作高深莫测状:
“那凤十二的身份远没有这么简单,总之,这里面的水很深,上面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说了你也不懂,你就不要问了。”
“哈?!” 熊罴被这一通云山雾罩、玄之又玄的说辞彻底唬住了,蒲扇大的熊掌挠着后脑勺,一脸茫然。
虽然完全没听懂银背在鬼扯些什么,但那股子讳莫如深、牵扯重大的味道,倒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