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样上好的文房四宝,还有几匹颜色素雅的锦缎,每一件都价值不菲,礼数可谓周全。
楚若涵的目光在那些礼物上停留片刻,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郡主有心了。嘉佑那孩子平日里也是个好的,这次能化险为夷,也是他自己福泽深厚。”
宋如烟在一旁听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什么感谢夫子同窗,分明是借着这个由头,想和镇国公府攀上关系,顺带把雍王府的名声再抬一抬。
“夫子,林公子伤势如何了?”楚若涵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回夫人,林公子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李夫子恭敬地答道。
“那就好。”楚若涵微微颔首,又说道:“夫子回去后,还请代我向郡主转达谢意。就说礼物我们收下了,心意也领了。”
李夫子见该说的话都已说完,便起身告辞。
楚若涵亲自送他到门口,又客套了几句,才折返回来。
宋如烟见李夫子走远,忍不住撇了撇嘴:“林星瑶倒是会做人。送这点东西,就想和咱们府里搭上关系?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楚若涵坐回椅子上,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目光深远:“如烟,你可别小瞧了林星瑶。她送的不是礼物,是人情。”
“这次太子遇险,林嘉佑那孩子确实是立了功。”
楚若涵和她打了两世的交道,生知此人是有心计的,只是困在男女情爱中不得自拔……
林星瑶不亲自送,也不让雍王府的下人来送,反倒去劳烦李夫子,不就是怕她会拒绝吗?
“她分明是想借着孩子,搭上太子和清辰这条线。”宋如烟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是啊。”楚若涵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太子和清辰,再加上嘉佑。这三个人,若真能紧密联系在一起,将来确实不可小觑。”
“她看得可比一般人远多了。”
“对了,夫子来,是不是也顺便提了林嘉佑的罚抄?”宋如烟突然想起,问道。
楚若涵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想来林郡主已经处理好了。毕竟嘉佑是护驾有功,陛下还夸赞了他,想必不会再罚。”
“那倒也是。”宋如烟若有所思,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过,咱们清辰和太子殿下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楚若涵轻叹一声:“是啊。不过,这次的教训,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好事。希望他们能真正明白这次的严重性,以后莫要再如此胡闹了。”
她说着,目光又转向窗外,落在钱震云蹲马步的身影上。
“震云那孩子,体质确实弱了些,如烟你可得悠着点。”楚若涵提醒道。
宋如烟摆了摆手:“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不过,清辰那丫头,你可得看紧了。这次虽然受了罚,我瞧着她那性子,还是不安分。”
楚若涵无奈地笑了笑:“可不是嘛。这丫头,从小就野惯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话题很快又回到了兰姐儿的亲事上。
“如烟,兰姐儿的事,你觉得该如何是好?”楚若涵问道。
宋如烟皱眉:“顾三夫人那心思,我瞧着就是想把兰姐儿早早打发出去。那王员外家虽然有些银钱,可风评可不怎么样。兰姐儿要是真嫁过去,只怕要吃苦头。”
楚若涵沉吟道:“是啊。若是嫁到那样的人家,受欺负还是小事………只是,我也不好直接插手顾三房的家事。”
宋如烟有些气愤:“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兰姐儿跳进火坑吧?当初律哥儿和兰姐儿在府中受欺负,我就想把他们接过来,可你总说时机未到。”
楚若涵拍了拍宋如烟的手,安抚道:“如烟,你稍安勿躁。我自有打算。”
她顿了顿,又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律哥儿的科考。只要他能金榜题名,这兄妹二人的前程,自然也就有了着落。”
宋如烟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希望律哥儿能争气。”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定能不负众望。”楚若涵眼中带着一丝期许。
此时,顾清辰的闺房内,她正趴在书桌上,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慢吞吞地移动着,写着歪七扭八的“女训”二字。
心里却想着李夫子来访的事。
“夫子怎么突然来了呢?”顾清辰嘀咕着,脑海中浮现出林嘉佑那张脸。
“难道是林嘉佑的伤势又重了?不应该啊,那天爹爹说他只是皮外伤。”
她又想起太子殿下,不知道他被罚抄《孝经》百遍,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写得手酸脖子疼。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顾清辰哀嚎一声,将毛笔扔到一边。
楚若涵的声音却适时地在门口响起:“顾清辰,你又在偷懒!”
顾清辰吓得一激灵,连忙捡起毛笔,老老实实地抄写起来。
娘亲的戒尺,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