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死亡
最后是江临安排人把喻栎送回去的，虽然说有裴砚给他担保，但嫌犯终究还是嫌犯，让江临放不下心的，也就安排了人守在喻栎家楼下。
而裴砚是江临亲自开车送回去的，一路上裴砚的状态让江临明显察觉出来了不对劲，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宋欣的结局，影响到的似乎不止喻栎一人。
她就好像那原本表面还算平静的湖水里掉下的一颗石子，泛起一阵阵涟漪，让湖底的汹涌澎湃涌上了湖面。
江临停好车后，扭头看向副驾驶的裴砚，他斟酌着话语，掂量着开口，“如果那血真是宋欣的……”
“那她现在估计已经死了。”
裴砚看着车窗外，语气听不出什么，却的平静的，说出的话要比江临这个要安慰他的人还直接。
江临看着他默言，几秒后才干巴巴的开口，“是……毕竟那个出血量，换谁都不会活下来的。”
“按照前两个人的死法，宋欣估计也不会好多少。”裴砚说着，视线从车窗外又移向了江临，严肃的与他对视。
“接下来可以试着去找尸体，前两位……一个是在无人的河岸边，另一个是在公厕。”说着，他想到了什么，像是嘲讽那位无名氏的行为，他轻笑了一声。
“他这选的地方还都挺羞辱人的，接下来可以试着去找找类似的地方。”说完，长舒了口气，裴砚就要伸手去解安全带。
就在他将要去开车门之际，动作又一顿，“还有喻栎，他……”
本来想着保喻栎一时半会儿的，至少让他见了宋欣再说，但现在看来，估计他也见不上了，最后还想不想看到宋欣的尸首……
裴砚猜他不会想的。
没有多少人可以坦然的去面对这件事。
裴砚最后选择尊重喻栎自己的想法，“看他意愿吧。”
说完，他就开了车门，腿刚迈出去呢，就又被江临叫住了。
“裴砚。”
他动作顿住，回头去看江临，视线相对的时候，他在江临眼里看见了一丝难过。
可他在难过什么？
在为宋欣的死而难过，还是在为……他？
为他有什么好难过的呢？自己似乎并没有受到一丝伤害，没什么好难过的。
“嗯？”
裴砚有些困惑的眼神看着他。
江临看着他的眼神却沉默了，叫住他只是因为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能感觉得出来，宋欣的死于他而言，似乎隐隐改变了什么，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思来想去，江临觉得自己好像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算了，安慰的话就安慰话吧，也好过没有。
于是他抬起眼眸，认真的看着裴砚，“你是人，不是神，做不到预见未来，预判不了所有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
今天这个人的死挫掉了裴砚的锐气，明天那个人的死或许就能攻破他心理的防线，可他忘了，死亡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它频繁地发生，或许是在你熟睡间又或许是在饭后。
对于他们这些刑警来说，死亡与尸体就是他们最常见的，他们的工作就是与人打交道，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
可能他或许也忘了，裴砚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他是个设计师，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常见，他的那些知识只是基于父亲对他的教育，真正直接面对死亡的时候，他经历的并不多。
裴砚没有的那么厉害，他只是聪明了点而已。
…………………………
对于江临的话，裴砚不是没想过，他明白这些，可决断是自己做出来的，他想的是如果他没有犹豫的话，宋欣是不是也就不会死？
坐在玄关处的裴砚连鞋都没换，垂着头就在那发愣，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的电话却忽然响了。
他回过神来，掏出手机去看备注，是夏清。
这倒是让他没想到，毕竟他最近好像没做什么事……
接起电话，那边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嘈杂声，接着才迟迟传来夏清的声音，“喂？”
裴砚低下身子一边换鞋，一边低声应着她，“嗯，听着呢。”
那头的夏清与其听着有些疲惫的长舒了口气，“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裴砚说着站起了身，往客厅走去。
“我哥朋友给他送了好几箱海鲜，结果全送来我这儿了，奈何我真的吃不了。”夏清一边摇头一边无奈的叹气。
“你明天要是有空，就去你家一起聚聚啊，顺带帮我解决了……啊——！”夏清原本还笑嘻嘻的说着话，突然就惊叫了一声。
裴砚心里一紧，连忙问，“怎么了？”
夏清那边没回话，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嘈杂声，让裴砚等了好久，刚要再回玄关处，打算换鞋去找她的时候，电话那边终于又有了声音。
“没事没事，就是刚刚有只螃蟹爬出来了，我以为它死了来着……”夏清有些艰难的盖上了保温箱，越过地上凌乱堆起的箱子，踏着满地的水痕朝自家客厅走去。
她瘫倒在了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话，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反正颂锦和我肯定会来了，林斫那边还不一定，你呢？有空吗？”
裴砚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又折返回客厅，“有，你组的局谁敢说没空？”他打趣着她。
夏清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那就说好了，明天我带点过去。”
说完，她又开始发愁了，“唉，那也还有好多……”
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裴砚当然知道夏清她等的是什么，无奈顺着她的意开口，“你多拿点来就是了，我放冰箱里囤着。”
夏清一听就乐了，满血复活似的就蹦了起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又沉吟了会，想了想才又开口，“我就不费劲搬了，过两天我收拾收拾，给你同城寄过去。”
裴砚坐在沙发上算了一下时间，轻皱了皱眉头道，“过两天就晚了，这个星期我要出一趟国。”
“我这边可实在没地方放了啊。”夏清又蔫了。
“到时候你帮我签收算了，我家密码你知道，直接塞冰箱就行。”裴砚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
夏清连连点头应下了，“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