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
这么晚了，季老爷子还等着，肯定是有大事。
将多数产业交到季慕礼手中后，季老爷子相当于半隐退于幕后，很少过问公司的事，不过主要实权仍旧捏在他手中。
季慕礼回家之后就和老爷子商讨了最近几大家族联合起来的动静，宋玉玲也是个心大的，几句软话，就哄得她将公司业务和盘托出。
如今生意场上的情况，不仅仅是对季家和顾家不利，更恐怖的是，他们利用药方酝酿出的巨大阴谋。
顾惜敲了两下门，推开后，便看见坐在办公桌旁的季老爷子脸色不大好。
她试探性叫了声，“老爷子，你还没睡吗？有什么要紧事，等到明早叫我也是一样的，您要注意身体。”
“小惜，来，坐。”
季老爷子上了年纪，再加上上回中毒一事险些没命后，他为人做事更加淡然，顾惜还是头回在他脸上看到如此严肃、庄重的表情。
“事出紧急，有件事我不得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平平安安的抚养权吗？”
突然提起这茬，顾惜眉心跳了跳，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季家恐怕是真碰到大事了。
“从前都是那臭小子做得不好，你几次没顺利带着孩子离开，现在总算有选择了，不管是带着孩子回顾家，还是出国，都由你。”
梦寐以求的机会就摆在眼前，顾惜却犹豫了，她抬眼，目光坚定，“季爷爷，我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这么走了，究竟遇到什么危机了，叫您都这么说……”
“慕礼那孩子没告诉你吗？”季老爷子一愣，随即把宋玉玲说出口的秘密完完整整讲了一遍，“他们几家合资投了一个大项目，风程项目指的是用乔母生前名号，做一种保健品，面向中年人和小孩，打着补脑，增加记忆力等等优点，已经通过了监管部门的审核，拿到药品批号，很快就会发行。”
“这款保健品，是有什么副作用吗？”
“有。”没想到顾惜能一下猜中其中龌龊，季老爷子欣慰看了她一眼，“难怪你外婆会让你继承顾家，小惜，你很聪明。”
“这药只用吃一期，就会离不开，不管是上学的小孩还是工作的大人，一旦停药，就会开始记忆模糊健康，像得老年痴呆一样，因此会对这种保健药更加上瘾。”
“那为什么不在药一上市就立马举报？”
季老爷子无奈叹息，“那群老家伙在投资之前就拿到了检测报告，所有成分合法合规，举报不成功的。风程计划的所有目的，除了敛财外，就是对付吞并季家了。”
树大招风，生意场上更难免有利益冲突和摩擦，季家在澜城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明里暗里早就树敌无数，引得不少人眼红。
接下来要是全力对付，搅黄风程计划的话，那些人肯定会从季家人身上下手，所以老爷子才会有此提议。
顾惜咬了咬下唇，没吭声。
她想点头，但季慕礼那双忧郁祈求的眸子闪过心头，叫她失去了往日的果断。
爱与恨哪有那么清晰的界限，她恨季慕礼识人不清，次次欺负自己时，也会想起大卡车冲过来时，猛然护住自己的身形。
肉体凡胎，又是别人设计要命的祸事，或许在很久之前，季慕礼就已经赌上他的命来赎罪。
“摆在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季老爷看出她不情愿，继续说道：“宋小姐对慕礼一片痴情，她有家族撑腰，昨晚就言明说，只要季家愿意联姻，就立马撤出风程计划，并且向媒体曝光他们的所作所为。有宋家和季家联手，谅他们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此事才能顺利摆平。”
“我……”顾惜紧张犹豫。
一门之隔，将背靠在墙上的季慕礼更紧张，一颗心像是被大手攥住，呼吸都不顺畅了。
“我两个都不选。”顾惜声音很脆很平静，她定定道：“搅毁风程计划不一定需要以硬碰硬，推出更有力且无副作用的保健品抢占市场空白，让他们营销策略失效。请相信我，季爷爷。”
顾惜冷静分析着眼下形势，“顾家在我手里，笑笑又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在营销上，我还有另一层身份能更快推出新产品。”
一番有理有据的话下来，顾惜掌心出了层薄汗，期期艾艾看着季老爷子，想等他点头。
岂料，老爷子开口便问：“你们什么时候复婚？”
顾惜脑袋上缓缓冒出个问号来，季老爷子打了个哈哈将话题含混过去。
顾惜看他睡下，长长松了一口气。
出门，看到背影僵直的季慕礼，“你偷听多久了？”
“这是在我家，怎么算得上偷听？”季慕礼嘴硬回头，眼角眉梢的喜色藏也藏不住，他快步走来，一手撑在墙上，低头看他，“阿惜，你不生我气了，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顾惜抬手推了下季慕礼撑着墙的手，“想得美，我不过是看不惯盛淮安和你二叔联合起来，不光想对付笑笑和我孩子，居然将割韭菜的手伸到那么多无辜人的口袋里，看不惯而已。”
季慕礼猝不及防，失去了借力点，差点一张俊脸撞墙上。
他赶忙追上来，意识到自己太操之过急了，于是小声道：“我以后不提那些了，阿惜，我是真的想让你留下，还有孩子们……”
顾惜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漠的提醒：“这是我的房间，你去睡书房。”
接下来有的忙了。
夜已深，顾惜双眼困倦，合上门的前一刻，听到季慕礼不死心的问。
“那说好带孩子去游乐场，还有跟我去青川学院的事？”
“以后会去的。”
乔笑笑动作很快，在得知顾惜接下来的计划后，立马重新启用了制药厂分去别处的老员工，顺便从众多方案中，挑出了当年让乔母名声大噪的保健品牌子。
“就是这条，网上还有很多老粉感慨那口服液效果有多神奇，改善睡眠，美容养颜，里面都是些昂贵药材，造价透明，有口碑和原先的粉丝支撑，提这支线出来重新复刻，要比新研制快且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