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冒险了。”
林小鹿闻言皱眉，微微点头，老爹法鲁克的回答让他意外。
曾经那个杀手之家的定海神针，杀人不眨眼的老爹现在竟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甚至对冥神界的生灵动了恻隐之心。
看来，这个来自冥神界的小老头一直并没有将地表的人类当回事，在上面，他可以杀伐果断，可以将一切都不看在眼中，但是在冥神界……
想到这里，林小鹿心中也生出了几分不满。
“莱恩，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可以答应我吗？”
法鲁克抬眼看向林小鹿，悠悠说道：“我并不希望你或者冥神界任何一方蒙受无妄之灾。”
林小鹿脸上的笑容已经尽数收敛，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回答法鲁克的话。
一时间，整个餐厅的气氛变得诡异的安静。
“莱恩，我承认你可以击杀凯恩大祭司的确有些实力，但是如果你觉得凭借现在的你，就可以撼动整个冥神界的话，那就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冥神界的强大不是你可以想象的，即便凯恩大祭司，实际上也只是刚刚入门级别的太阳神之使而已。”
露娜身边，中年队员脸色凝重的盯着林小鹿，沉声说道。
林小鹿只淡淡扫了对方一眼，并没有回话，而是默默从怀里摸出一支雪茄点燃，将目光看向法鲁克，盯着法鲁克满脸渴望甚至哀求之色地盯着自己的样子，林小鹿心中五味杂陈。
“老爹，我似乎今天才真正了解你。”
林小鹿平静地说道。
法鲁克一怔，露娜等人也纷纷愣在了原地，并不明白林小鹿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小鹿微笑着微微摇头，说道：“我原以为，您跟我一样同样是无根之人，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黑山，我会去的，并不是因为可笑的承诺，而是去探索，因为我发现这冥神界里无论是人类还是鬼怪都比地球上的鬼怪要强大，我要去深处探索一番。”
“至于冥神界，如果他们不招惹我，我可以答应你，不会对他们动手，但如果他们找死，对不起了，我只能大开杀戒了。”
林小鹿咧嘴，露出了一个温和笑容。
法鲁克瞳孔骤然收缩，忍不住深深皱眉道：“莱恩，你……或许还不明白，冥神界与地球完全不同，你可以击杀凯恩大祭司已经让我十分意外了，但如果遇到了冥神界真正的高手……”
法鲁克说到此处，默默闭上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林小鹿遇到冥神界真正的高手，甚至不需要冥神大人亲自出手，林小鹿必定不是对方的对手，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林小鹿对此只是微微一笑，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如果输，我死有余辜，我一辈子都在生死边缘游走，没有这样的经历也无法成长到今天的地步。”
“我可以死，但绝不可能忍气吞声。”
林小鹿平静的声音在客厅之中响起，鬼火熊熊燃烧，散发着或是幽蓝，或是绿色的光芒，那股恶臭还在周身萦绕。
法鲁克神色复杂，有些僵硬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莱恩，你说的没错。”
法鲁克悠悠开口，脸色阴沉。满是颓然，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精气神，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原本笔挺的脊梁也逐渐弯曲，整个人颓废地瘫坐在原地。
“其实，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在你的世界，我是站在世界顶端的存在，我可以成为你的导师，可以指引你的成长……”
“但是，在我自己的世界，实际上我只是一个废材，如果不是靠着家族的关系，我也不会被派遣到地表去成立杀手之家。”
“实际上，当初的那段经历对于我来说与现在没有什么差别，几乎全部都是流放……”
法鲁克低着头，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甚至没有勇气与林小鹿对视。
露娜等人也纷纷陷入沉默，看向法鲁克的眼神也变得复杂。
“但是，莱恩，你不一样，实际上，自我遇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看你你天赋异禀，你在你自己的世界，本身就是顶尖的强者。”
“所以，实在抱歉，我隐瞒了你这么久，欺骗了你这么久……实际上，从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失败者，都是一个废材……”
露娜抿紧了嘴唇，看向法鲁克的神色也变得复杂。
在她的印象里，法鲁克一直以来都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者。
似乎从没有这么复杂的想法，她的记忆里，在她因为训练累得哭鼻子的时候，法鲁克是唯一一个安慰她的长者，是唯一的一个带着她去黑暗之地里探险的，陪她度过整个童年的和蔼爷爷。
甚至，比起她的父母对她更加亲近。
但是，此时此刻，法鲁克的表现却让她心里没由来地涌起一阵心酸。
其他几个队员也纷纷默然，看向法鲁克和林小鹿的目光变得复杂。
他们已经基本上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林小鹿是法鲁克在地表世界上培养出来的顶级杀手。
当然，在遇见林小鹿之前，这个顶级杀手的名头在他们口中完全就是个笑话，但是此刻，因为林小鹿强大的实力，一切都不同了。
估计任何一个冥神界的强大战士都不会相信，一个来自地表世界的弱者竟然可以在初入冥神界就拥有足以斩杀大祭司凯恩的实力。
“莱恩小子，对不起……”
法鲁克眼睛盯着桌面，小声对林小鹿说道。
林小鹿缓缓抽着雪茄，面色平静，他也没有想到再见老爹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形。
此时此刻，询问法鲁克究竟经历了什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桌上的餐食伴随着阵阵恶臭，无人动筷，法鲁克呆呆坐在椅子上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只有林小鹿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缓缓抽着雪茄。
直到一根雪茄燃尽，林小鹿将手中烟蒂熄灭，抬眼看向法鲁克，微笑说道：“没关系的，老爹，一切有我，谁敢欺负你，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灭了他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