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听为师说。”
苏城笑着揉了揉叶轻寒的头，放在以往，这一招出奇的好用，不论叶轻寒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只要摸摸头，叶轻寒就会很开心。
但此刻叶轻寒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现在不要师尊说！
她要先说！
“不，不是这样的，是弟子恃宠而骄，是弟子明知师尊不忍责罚弟子，这才......”
苏城依旧笑得一脸慈祥，一如往常，除了眼神中那份视死如归般的无可奈何。
说实话，叶轻寒都不知道要如何能把这两个四字词语凑到一起，这或许是李诗瑶才会说的话。
但此刻，那就是苏城眼中的一切，虽是早已把这条命许给了两位亲传弟子，但依旧对这两个小祖宗无可奈何。
“为师当然知道，但为师要说的不是这个。”
叶轻寒明知道这时候撒娇多半不会有用了，但还是死死抱着师尊。
叶轻寒明知道这时候抹眼泪也多半只能让师尊觉得她像个孩子，但还是不争气地掉了小珍珠。
“你们是为师在这个世上的一切，为师恨不得能为你们扫除路上的一切阻碍。”
“对不起......师尊......”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轻寒不记得了。
在那份安全感让她不必枕剑而眠时，在她不再觊觎师尊有多少宝贝时，或许师尊就在她眼里是无敌的存在了。
似乎不管遇到什么敌人，师尊都能轻松应对。
刚拜入凌仙殿时，师尊除了买菜，基本从不会出门。
就连平云宗，都是她这个大弟子亲手覆灭的。
但现在，师尊却为了诗瑶，独自前去盘龙山，以不到筑基的修为，与老龙王以命相搏，只为求借灵珠。
一个凡事都要稳一手，恨不得制定十几套计划的师尊，却做出了以命相搏这种不理智的事。
师尊并非是无敌的，也只是那玉简的一剑，唬住了那些笨蛋罢了。
可如今，那一剑似乎也唬住了她。
当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自尊心作祟时，莫名的想要发怒，但却不知要向谁发怒。
她想要师尊爱她，想要师尊拥有凌仙殿掌门的尊严，想要让凌仙殿被世人所畏惧！
她不想再被人瞧不起，不想凌仙殿只是一个无名小宗门，她想要拥有力量能够一雪北境妖都当年的恨！
可师尊想要的只是她和诗瑶能够平安快乐。
师尊缺点很多，胆小到甚至要被买菜的大娘欺负，但却敢给弟子逆天改命。
师尊懦弱，被人欺辱也忍气吞声，但却容不得弟子受半点委屈。
师尊谨小慎微，就算是弱小的对手也会拿出充分的策略力求完美，可却常常为了弟子做出冲动之举。
师尊还很好色，总是盯着路上的美女看，但却从没对她有半分歹心。
师尊爱挑食，做好了饭，总是让两位弟子多吃些。
还有好多......
“今日轻寒手下留情，放虎归山，明日呢？当那把刀挥向你的师妹，挥向为师，轻寒会后悔那天没有斩草除根吗？”
“轻寒知错......”
苏城笑笑，端起轻寒的下巴四目相对，好似欣赏美人似的，但此刻叶轻寒却只有一副泪眼婆娑的面孔。
“你先别着急知错，为师需要你明白其中利害，你不要总急着认错，敷衍为师。”
“轻寒这就去杀了她！”
叶轻寒也是急了，眼泪还没擦干净，就要提剑而去，但却被苏城拽住。
苏城笑着摇摇头：“轻寒岂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不遂人愿，强为或许会出乱子。”
“那轻寒该如何？”
这是苏城为数不多把叶轻寒主动揽入怀中，比起杀死上官柔，夺取权柄，更重要的是让弟子明白。
“轻寒又心急了不是？轻寒只需认真地挥出每一剑，剩下的有为师。”
叶轻寒心说，这一时间听不到师尊的心声，她都有点不习惯了，根本预测不了师尊的想法。
......也就是说......师尊现在想的，是自己不该知道的？
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根据师尊所说，上官柔那把刀并非这个世界的力量......
叶轻寒推测有两种可能。
一为那力量涉及了异世，是自己无法接触的信息，才会听不到。
二为涉及了师尊，毕竟平时偶尔也会有听不到的情况。
不论是哪一种，都说明这背后的力量，是自己的实力所不能窥探的。
“弟子愚钝，师尊之言，是要轻寒做好眼前之事的意思吗？”
叶轻寒也是实话实说，她确实没懂师尊的意思。
“为师是说，该挥剑的时候，就不要犹豫，凌霜剑从来不是挂在身上的摆设。”
“弟子明白了，谢师尊点拨。”
“真的明白了？”苏城略带狐疑地再次挑起叶轻寒的精致小脸，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一笑。
“嗯。”
“为师打你屁股，你都不哭，怎么说两句话就掉眼泪？”
“轻寒不怕疼，但是怕师尊不要轻寒了。”
“傻孩子！为师就是不要这条命了，也不会不要你！”
至此，大弟子的惩戒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之后，苏城还带叶轻寒看了答应她的炼丹房，顺便给两位弟子介绍了凌仙殿的新设施。
李诗瑶和叶轻寒站在门前，探着脑袋向着大殿里看去，不过大殿之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你们不进去看看吗？”
苏城倒是觉得有点奇怪，平日好奇心那么重的李诗瑶，此刻竟然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师尊那么开心，诗瑶觉得不对劲，诗瑶不去。”
李诗瑶揣着小手，就站在门口等着，毕竟怎么看都不像厨殿，她没那么感兴趣。
“我也觉得不对劲，听听师尊怎么说。”叶轻寒点头附和，这突然冒出来的大殿一看就不太对劲。
苏城一脸不尽兴，叶轻寒就算了，狐狸生性多疑，但就连李诗瑶也根本不上套，意外的机灵。
仔细想想，这李诗瑶虽然看起来蠢萌蠢萌的，但也是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
苏城一笑，其实告诉她们也没什么，不过此刻苏城也是玩心上来了。
“以你二人的天资，想来......”
叶轻寒看看苏城，再和李诗瑶对视一眼，两个小家伙都是瞬间心领神会。
异口同声道：“弟子明白了。”
苏城点点头，索性丢给李诗瑶和叶轻寒一人一张羊皮图纸，叫她们姐妹二人去里面找到图纸上的东西，拿来给他。
“轻寒遵命。”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