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垂，万籁俱寂。寒风拂过长街，只留路灯投下斑驳的光影。
景澜站在公寓门前，指尖悬在门铃上，却迟迟没有按下。
第一次，他感到了害怕。
他可以冷静计算风险，可以在枪林弹雨中不眨眼，却害怕她打开门的那一刻，看到她眼里流露出的惧怕或是厌恶。
无论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
他甚至已经想好，如果苏挽害怕他真正的模样，他可以洗去她所有不该有的记忆，一切都可以重来。
可……他不想那么做。
他能够对任何人催眠，但唯独.....苏挽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苏挽站在门口，仰头看着他。她的眼圈依旧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
“为什么不敲门？”
景澜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嘴角微抿，语气仍旧如往常一般克制温柔：“怕打扰你休息。”
苏挽没再多问，轻轻侧身：“进来吧。”
景澜站在原地顿了片刻，迈步走进。
玄关处，她依旧摆着他的拖鞋，一如往昔。
换上拖鞋后，他走进客厅，目光落在茶几上——横七竖八摆放着的啤酒瓶，几乎快占满整张桌子。
他微微皱眉，嗓音低沉：“没吃晚饭？”
苏挽蜷了蜷手指，声音有些轻：“嗯。”
“等着。”景澜解开衬衫袖扣，转身朝厨房走去，“我之前剁好了肉馅，给你包点饺子吃。今天是除夕，不能——”
话音未落，他的腰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温热的泪水，透过薄薄的衬衫，染湿了他背上的布料。
景澜的身体猛然一僵。
“景老师……”苏挽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深深的疼惜，“我都知道了。”
景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紧。
他缓缓闭上眼，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我……我心疼你。”
话音落下的刹那，苏挽终于忍不住，眼泪决堤而下，手臂收得更紧，“对不起……我早该知道……早该跟你一起承担……”
她的泣不成声，她的自责，她的悔恨，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将他淹没其中。
“如果……如果我可以早点遇见你……”苏挽哽咽着，肩膀微微颤抖，“就好了……”
景澜怔怔地站着，整个人仿佛被定格。
他从未想过，苏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一瞬间，心底的某个角落悄然崩塌，他眼眶微热，指尖颤抖着抬起，缓缓捧住她的脸。
“你不怕我？”他的嗓音低哑得不像话。
苏挽摇了摇头，目光澄澈而坚定：“我固然喜欢如同星辰般闪耀的你，但也喜欢……如同黑夜一般的你。”
她的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声音带着些许哽咽，却又格外清晰：“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从未变过。”
景澜的瞳孔微微颤动，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
下一秒，他猛地俯身，狠狠吻住她的唇。
这一吻，如狂风骤雨，裹挟着所有的隐忍、克制、痛苦，以及此刻爆发的汹涌爱意。
苏挽被吻得呼吸紊乱，指尖无措地揪住他的衣襟。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炙热，以及逐渐加深的吻。
像是濒临失控，又像是隐忍克制。
直到氧气被抽离得几乎窒息，她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景澜微微喘息，额头抵着她的，眸色沉暗，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沉溺般的深情。
“挽挽……”
他嗓音低哑，仿佛有灼人的温度。
苏挽睁开氤氲的眼，指尖触上他的侧脸，轻轻摩挲：“景老师，我一直都在。”
这句话，彻底崩塌了景澜最后的理智。
他抱起她，步履沉稳地朝卧室走去。
房间内的光线微弱，洒在白色的床铺上，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
景澜将她放在床上，目光深深锁住她的脸。窗外的风吹起窗帘，带来夜的清凉，而他眼底的炽热，却几乎将她点燃。
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滑过她的眉梢，鼻梁，唇瓣，一寸寸勾勒，眸色晦暗不明，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实地存在于自己的怀中。
苏挽被他看的脸颊滚烫，轻轻偏开头，景澜却不容她逃避，低头吻上她的耳垂，细细描绘着，炙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肌肤上，激起一片战栗。
“挽挽……”
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像是虔诚的祈祷。
随后，落下一路绵长的吻，细致地亲吻着她的锁骨、肩膀，如同对待珍宝一般。
一室旖旎。
夜色深沉，温度节节攀升。
窗外的风拂过帘角，而屋内，是爱意燃烧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