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衍的车就停在楼下。
但来的人不是他，而是顾衍的助理。
助理恭敬地弯了弯腰：“桑小姐，顾总今天有事来不了，让我负责送您。”
桑妩眼中闪过讥诮，“他知道我去剧组，没说什么？”
以前每次她想出去工作，顾衍的表情都说不上好。
在他眼里，她所谓的工作，只会有损顾家的颜面。
“林导都跟顾总说了，只是几天的手替，桑小姐开心就好。”
助理帮她打开车门，车座上提前准备好的红色玫瑰，旁边还有新鲜的早餐。
桑妩看了一眼，连动都没动，坐下来看手机。
没了沈行川的骚扰，手机里果然安静了不少。
忽然，一条娱乐新闻弹了出来。
桑妩点开来看，大标题极其显眼：【宋岚因和一男子出入酒店，疑恋情曝光！】
虽然那男人只露了一个侧脸，但桑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顾衍。
原来他今天过不来，是因为昨晚和宋岚因在一起。
呵，顾衍。
你还真是让人恶心。
三十分钟后，桑妩从车上下来。
剧组里已经开工，人员都在忙碌。
桑妩刚一进来，苏挽就小跑了过去，把热腾腾的烤面包拿给她。
“这是我助理刚买的，吃点？”
“谢谢。”
桑妩笑着接过，看她换好的衣服。
苏挽今天穿了一套布衣，首饰素雅，看起来不像是小姐，倒像是逃荒的。
“你今天演的这是......”
“你说这个？”苏挽解释道：“我今天的戏份是和渣男私奔，然后半路上被他强迫。等意识过来，把他用板砖打晕的剧情。”
听到这样的戏份，桑妩有些担心：“危险吗？”
苏挽摆了摆手：“也就摔倒的那一段会有点，至于强迫的戏份都是装装样子，不会有事的。”
这时，拍摄在前厅喊她，苏挽把咖啡也递给桑妩后，匆匆赶了过去。
桑妩仍不放心，想过去看，却被拍手替的负责人叫住：“桑老师，这边。道具都准备好了。”
“好，这就过来。”
桑妩过去后，工作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
林奇盯着摄像机招呼她，“桑妩，你今天要完成的是画五幅写意水墨，没问题吧？”
“没问题。”桑妩说完，就跟着工作人员去换服装去了。
她的手替对象是这部剧的女主，也就是当今的顶流小花韩笑。
作为书画世家，女主安然不仅画艺精湛，更是写的一手好字。因此全剧有不少她绘画写字的场面。
因为是手替，拍不到脸，所以桑妩只换了服装，头发用一根木簪扎起。
当她穿着一袭绿色长裙，头缠发带，袅袅从帘后走出时，所有人都看呆了。
本该是素净的感觉，可衬着她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狐狸眼，还有那白到发光的皮肤，竟有种绮丽奢靡的艳色。
林奇心里暗叹一声：沈行川那小子眼光真绝！
在看过画面的样式之后，桑妩就开始做起了画。
她虽然不过二十五岁，但是运笔藏锋，却行云流水，潇洒自由，丝毫不比那些大师差。
随着镜头拍摄，周围观看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有不少人还偷偷拍了照片，在一旁小声讨论。
“喂，你不觉得桑妩很适合那种表面无辜，实则抬手间可以杀人的角色吗？”
“我倒觉得很适合演勾人的妖，绝对带感！”
“不对不对，还是那种祸国宠妃更适合。桑姐姐要是在古代，还不得被君王掳去当妃子？”
“呜呜呜，美女就该去演戏，当什么手替啊？太可惜了吧？”
“......”
林奇听着他们话，不知不觉动了心思。
要是下部戏能请她来演，那不得卖爆？
但是一想她的身份，林奇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家不可能让她出来演戏，顾衍更不可能。
昨天知道桑妩当手替时，顾衍当即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地就给他骂了一顿。最后还是他硬生生靠着自己的口才，才让顾衍答应了下来。
几张画下来，中间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
趁着这会儿工夫，桑妩去了苏挽所在的拍摄场地。
苏挽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杯热茶。走近后，桑妩才发现，她脸色很差。
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微微泛红。
“怎么了？”
苏挽擦了擦眼角，扯出一抹笑，“没什么。”
“到底怎么了？”桑妩看向她身后的助理小虹。
小虹忍不住说：“刚那场戏，苏姐被那个男演员占了便宜，又亲又摸的。苏姐刚喊卡，那个男演员就说我们苏姐是小题大做，不专业。后来又NG了几遍，副导演也生气了，就让我们苏姐先下来调整状态。”
桑妩红唇紧抿，走到摄像机旁边：“把刚才的回放给我看一遍。”
副导演责怪地看向苏挽：“你都多大的人，这点儿事还告状？”
苏挽脸色微白，“我不是......”
“和她无关，是我想看。”桑妩微微勾唇，语气却一点都不客气：“点开。”
副导演没办法，只好把刚拍的放了出来。
随着影片的播放，桑妩脸色越来越差，眼中的冷意几乎要溢出来。
这么明显的占女演员便宜，在场的人竟然没一个站出来说？
“人在哪儿？”桑妩问。
副导演听她这么说，有种不好的预感：“桑小姐，其实这件事没什么，大家都是演员。而且何英是老演员，有时候太入戏了是会......”
“我问。”桑妩又重复了一遍：“人在哪儿？”
这时，何英正从里面的更衣室里出来。
桑妩冷笑一声，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