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预先录制好的音频,我知道你正在异陆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提供我能提供的支持,但出于各种原因,我的支援还要晚一些才能到。”
车内,巫连和红鸮默不作声,静静地低头看着电台显示屏上跳动着的声波示纹。
西蒙的声音继续响起:
“消息只有一条:你们要小心因刃御师洗牌计划而产生的人造伶刃姬,洗牌计划进行的时间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早,可能早在我们被暗杀之前,那些家伙就已经在筹备推进活动的同时着手计划的开启了。
这条消息录制的前一晚,我遭遇了不明刃御师的袭击,就在夜城总部。
来者身份不明,直到死都没有向我坦白到底是谁派他来的,不过我自己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想来你也是。”
频道那头传来嘶嘶的吸气声,随后是更加明显的一道吐气。
即便只能听到声音,巫连还是感觉自己仿佛闻到了西蒙身上那股子特有的浓郁烟草味。
......
“直席,我们随时可以开火,等您命令。”
瓢泼的雨裹挟着狂风卷入屋内,雨幕被雷光照射得紫光溅射。
西蒙的衬衫已经湿透,被雨水打湿的白色布料紧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勾勒出道道鲜明的肌肉线条;如果不是这样,估计没人会发现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直席,衬衫底下居然隐藏着这样矫健修美的躯体。
“犯不着,待命吧。”
蝴蝶刀镂空的刀刃边缘溢着一层浅红,它被抵在刃御师的脖颈上,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让脖子与刀刃摩擦,从而留下一道越来越深的血痕。
噗嗤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被斩断的声音响起。
被西蒙死死压在身下的刃御师头部瞬间传来道道剧痛,他猛地扭头,睁大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位巨剑刀娘瘫软跪倒在地的身体。
站在巨剑碎刃旁的葵纹背对着雨幕,沉稳地一抖手腕,猩红的液滴混杂着雨水从刀刃上洒落,将金黄的绚丽花纹展露无遗。
血振,随后是纳刀入鞘。
刃御师的眼睛布满血丝,他重新扭回过头,对着金发碧眼的男人狂笑,呲起的牙齿上满是血迹:
“哈哈哈哈哈哈!!!你赢了你赢了!那么又如何呢?!现在是进入审判环节了吗?亲爱的直席大人你想问我点儿什么?!”
西蒙紧攥着刀柄,目光毫无波澜。
“你的名字,以及指使你的人。”
刃御师的狂笑声戛然而止,转而目光发直:
“无可奉告。”
一旁的葵纹缓缓踱步走近,低头俯视:
“你们已经失败了,一次很失败的偷袭,不如,把知道的都抖出来,也许你还能晚死一会儿。”
男人看了看这位刚刚杀掉了他的刀娘的罪魁祸首一眼,再次勾起嘴角,只不过这次的笑要更加深邃、更加难以捉摸。
“哪怕我失败了,他们也只是失去了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而已,至于实际正在发生着的事情......”
男人忽然暴起,又被西蒙死死按住,索性他紧抓着西蒙的袖口,声音嘶哑,带着显而易见的狠厉:
“你们无法改变,也无力改变!!!”
西蒙目光凝滞一瞬,随后淡淡地点头。
“哦,是吗。”
刀刃划过,干脆利落地割断喉管。
在男人临死前挣扎着发出的血液呛入喉管的咕噜声中,西蒙缓缓擦拭着蝴蝶刀的刀刃,将其折叠起来收回袖口:
“叫人给铃木小姐安排个房间,收拾一下残局,然后......我需要和赫连小姐致个电。”
......
“在遭遇袭击之后,我设法与煌门取得了联系——他们已经是夜城目前最可靠的盟友了。
很巧的是,赫连三月小姐恰好也有情报要通知给我。
煌门城的一列护卫装甲列车,在新修铁路工事的试行过程中观测到了一队运输艇,是很常见的形制,一般拿来运输大批次的人形战斗机仆,来路不明,但推测是来自于内陆自治城。
这些运输艇被观测到掠过盖立德的城防边境一路南下,估计会抵达东南部异陆,也就是夜城方向对应的异陆深部区域,至少会抵达二段区。
那些运输艇里装着的绝不可能是机仆,而它们要去的位置,那里有什么,我想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巫连的眉头,终于在这一刻缓缓紧蹙。
是啊,他可太清楚那片异陆里都待着一群怎样的家伙了。
这场战争中,目前只有一方势力尚且置身事外,那就是百罪兵装残余的长桌十四。
对于其他的势力而言,她们的单兵实力绝对称得上顶尖,只不过碍于人数实在是所剩无几,这才举步维艰,也因为各自的性格不同而让自己得手多次。
那些运输艇显然是与洗牌计划有关,甚至,他们把兵力部署到东南部,也是知晓了自己正在这边当战场搅屎棍,是很可能想要和这边的三座支持派城市兵力联合起来,把自己这个碍事的围剿了。
可一旦那些人造伶刃姬和异陆刀娘对上,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更别说洗牌计划本身可能带来的最大隐患了。
“总之,就是这样。
夜城周边的轨道线路、甚至是空艇飞行域都被管制了,我不清楚这是不是那些家伙搞的鬼。
我是在驱车赶往煌门城的路上录制的这条音频,不出意外的话,只要你活着,就一定有机会听到,也多亏了白野鹭,它大概率不会被截获。
抵达煌门后,我会尽快与赫连小姐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合作,实际上煌门也早就准备好了装甲列车和其他的措施,来参与这场荒唐的战争。
我会随着煌门的支援一同抵达,到时候......希望看见的你还是活着的你,完毕。”
“小哥加油!小鸮也要加油呀——滋滋......”
最后明显是葵纹在说话,随后这条讯息被掐断,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