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众生象＜三＞
许大茂回家的时间比较仓促，连吃带喝还得哄自己媳妇儿，父母和许大茂其实没聊上几句。
这一会儿看到院子门口如此热闹，他也是吓了一大跳。
不过好歹也是爷爷辈的人物了，面上虽震惊，也只是静静地看着。
阎富贵得了好处，一摇三晃地往门口这边走来。看到许富贵两口子，脸上堆满笑容，不迭声地说道：
“老许，老许嫂子，你家大茂可是咱们这一片最出色的人了。你瞧瞧，瞧瞧，也就派出所张所长能有个差不多的车。咱院里的人出出进进都倍儿有面儿。”
许父许母不知如何回应，两人深谙人情世故，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许父见阎富贵把许大茂递过去的烟揣进兜里，便笑着掏出烟，熟练地给阎富贵点上，嘴里说道：
“这小子就像个皮猴子，结了婚也不安分。好在有咱们院里几位帮衬着。等这事儿彻底完了，我让大茂请大家吃饭。”
阎富贵还想再多说几句，就听到许大茂那边已经把摩托车踹响了。
“爸妈，快点，咱们回家。”
许父还准备和阎富贵客气一番，阎富贵赶忙打断道：“老许，老嫂子，这人多眼杂的，还是早点走吧。”
说着便跟着许富贵和许富贵媳妇儿往前走。许大茂见阎富贵又跟着父母过来，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赶忙把车子挂到空挡，上去扶着老爸的自行车，放到车斗里。
老妈坐在前面，老爸坐在车斗里扶着自行车，突突突地便出了南锣鼓巷。
本来在路上，父母还准备问许大茂些事，可因摩托车声音太吵，只好按下心情。到了自家住的胡同，这一路上，也算是风光无限。车还没停稳，就看到院子门洞里冲出一个人。
许大茂刚下摩托车，就被妹妹一把搂住，和秦京茹一样，也是嚎啕大哭。
许父和许母见兄妹俩感情如此深厚，心里很是欣慰。回到家里，老两口不知想到什么，不停地抹着眼泪。
“行了行了，你哥这不好好的嘛，别哭了。你看把爸妈都招哭了，懂事点啊。”
许小玲这两天着实被吓坏了。父母不说，她也不敢问。而且父母连着晚上都不回家，还不准她去大哥大嫂家。
这两天她担惊受怕，看到大哥回来，也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中国人爱看热闹的劲头那可不小。
好不容易哄住妹妹，又帮着老父亲把自行车抬下来，许大茂正准备进家里坐会儿，一抬头发现前后左右的院子，甚至院子围墙上都探出了人头。
他便对着周围的人笑笑，没说什么，跟着父母进了院子。
家里略显凌乱，老妈一进来，看着妹妹哭成那样，也不好生气了。她泡上茶，坐到桌子旁，然后关上门。
没等父母妹妹发问，许大茂就把这几天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下。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就讲完了，父母听得目瞪口呆。还是妹妹先回过神来，小声问道：
“真有敌特呀？那怎么就送了你一台摩托车呢？”
许大茂有些好奇地看着妹妹，解释道：“这是我央求来的。本来人家就打算给个一等功，就一个小本本，没多大用处。我这是厚着脸皮硬要的，什么东西还是到手为安。”
“对对对，别像你爸似的，傻乎乎的。教了那么多徒弟，就拿回来两个奖状。人家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哎，你那时候也是嘴硬，还天天撺掇你老爸。咱家祖传的手艺，你瞧瞧，不说别的地方，就东城这一片，按照老理，好多人见了你爸都得磕个头。都是一帮没良心的。”
本来正说着抓敌特这件严肃的事，谁知道老妈的思维跳跃，直接数落起老许来。
悲伤的气氛一下子没了，老妹赶忙打圆场：“哥，爸妈都坐了你的摩托车，我还没坐过呢，带我兜一圈呗。”
许大茂刚想答应，老妈又把话头抢过去：“你都多大的姑娘了，还缠着你哥。这大晚上的，你哥不用睡觉啦？懂点事行不行？一天天的，老的没个老样子，小的没个小样子。还有你，家里就你这么一个顶梁柱，一天天做事没个谱。”
许大茂见苗头不对，怕老妈火力烧到自己身上，便小声对妹妹说：“明早哥送你上班啊。这会儿你嫂子还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站起来准备走，老妈的声音又传来：“怎么，说你两句就不乐意啦？翅膀硬了？你翅膀再硬也是我儿子。”
边说边站起来，朝许大茂这边走了两步，又像想起什么，转身回屋拿出两套衣服。
“正好，两件衣服做好了，你先试试。”
许大茂很听话，老妈做的衣服很合身。他正准备试另一件，老妈说：“那件是给京茹做的，回去让她试试。不合适就让她自己改改。”
这两件衣服是标准的新绿军装。试衣服的时候，妹妹在旁边不停地拍老妈马屁，夸赞老妈手艺好。
“行了行了，你去送送你哥。门口那台车，别像在四合院那边一样招摇。老许，你也一起出去。要是有人打听，你就拦下，省得你儿子又乱说话。”
许家一家人被老妈指挥得团团转。老妹刚才只顾着哭，还真没仔细看哥哥新买的车，这会儿屁颠屁颠地往外跑。
果然，出去后发现有几个胆大的孩子已经坐在摩托车上了。
这也没办法，这个时候的孩子胆子都大。许大茂好一阵哄，才把这些小孩赶走。
他和老爸点点头，又和老妹做了个鬼脸，突突突地往四合院方向驶去。
许大茂都走出去老远了，边上围观的人还在回味，不肯散去。
“行了行了，早点回去吧。你哥刚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明早来送你上班呢。你回去早点休息。”许父说完，也不管女儿，背着手，一脸云淡风轻地回去了。
平常骑自行车来回，最快也得一个小时，慢的话快两个小时。骑着摩托车，这个时候又没什么红绿灯，可以说是风驰电掣。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三大妈在门口，看到许大茂回来，赶忙站起来，小跑两步到摩托车旁，对许大茂说：“你回来得正好，街道办的人刚来过，还有派出所的。你二大爷、三大爷正主持开大会呢，快进去，快进去。”
“谢谢您，三大妈，我这就进去。”
许大茂把摩托车紧紧挨着墙边停好，便往中院走去。
到了前院和中院的门廊处，他找了个阴影的地方站着，点着烟，听中院的人在说什么。
其实就像刘海中回来说的那样，街道办和派出所的人过来解释情况，这个时候都快解释完了。许大茂隐隐约约听到派出所的人在说：
“何雨柱什么的要去新疆，易中海也跟何雨柱一起去。”
站在阴影里的许大茂听愣了。
怎么说呢，何雨柱这个人，上一辈子最大的机遇，在这一辈子却成了最倒霉的事。就在他被人叫进去敬酒的时候，一堆人冲了进来，手里都举着枪。
这三天凡是在那个饭桌上吃饭的，除了何雨柱以外，其他人都没能回来。
摊上这种事，也只能自认倒霉。
“好了，大家伙也听清楚了，派出所的同事就先回去，我们街道办的去何雨柱同志家里通知一下。大家伙也早点休息。”街道办王主任脸色难看地对院子里的人说道。
派出所的人基本上是王主任刚说完，就一溜烟往外走，根本不像平常那样和街道办的人有说有笑。
院子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精明人，呼啦啦一下子全走光了。
趁着这阵混乱，许大茂往后院走去。
王主任的目光在人群中扫到了许大茂，不过这个时候，也只是狠狠瞪了两眼，便径直走向何雨柱家。
聋老太太基本上是被白婉儿颤颤巍巍扶起来的。白婉儿虽然着急，但这个时候定力比何雨水还强。
刚进到屋里，王主任便示意把门关上。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刚想说什么，王主任快言快语地说道：“老太太，易师傅，这事儿闹大了，平不了了。也是老天有眼，人家同志给了条生路。我就长话短说，人必须得走，其他的你们自己商量。别想着人还能回来，过几天就坐火车直接过去。老易啊，估计这几天你们厂里就会安排你过去。”
聋老太太刚准备起身下跪，王主任赶忙摆摆手，双手用力扶住聋老太太：“这事儿小不了，您老人家别闹。再闹出什么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
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易中海这个时候脸都吓白了，聋老太太双手扶着拐杖，两眼无神。
走到门口的王主任看了一眼，长叹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易中海这时好像才反应过来，赶忙扶住聋老太太，嘴里不迭声地喊道：“太太，太太，真的没办法了吗？”
“小王是什么样的人，今天能留下这话，想来事情已经很严重了。老易呀，咱娘俩命苦呀。”
虽然门是关着的，但秦淮茹毕竟离何雨柱家近，贾张氏和秦淮茹隐隐约约听到何雨柱家里传来哭声。
许大茂回到家，基本上和秦京茹前脚后脚。看到进屋的许大茂，秦京茹一把搂住他，这次没哭，只是头不停地在许大茂胸口蹭。
洗漱完后，两人躺在床上。这是结婚以来秦京茹第一次这么主动，如狼似虎，犹如火山喷发，又如七级地震。
声音既压抑又控制不住，最后把许大茂都吓了一跳。
结束之后，秦京茹搂着许大茂絮絮叨叨地说，基本上把许大茂从那天离开家后，院里发生的大事小事都说了一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说到最后都困了。
突然，秦京茹一下子坐起来，用力拍了下许大茂的屁股，嘴里冒出一句让许大茂摸不着头脑的话：
“以后谁都行，真的谁都行，就是余莉那家伙，没良心的东西，你不许和她再有什么往来了。”
许大茂好奇，又问了一下。秦京茹咬牙切齿地说：
“我姐秦淮茹都那样的人了，这几天还时不时过来看看我，劝劝我。和你一起的丁医生，还有那个梁拉娣，这两天也有事没事过来劝我。就只有这个余莉，一次都没来过。不来就算了，我去前院，她当着我的面把门关上了。哼，真是日久见人心啊。”
许大茂一愣，点点头，笑着安抚秦京茹：“会让她吃苦头的，会让她吃苦头的，会让她给你跪地道歉。别气了，早点休息。”说着拍着秦京茹的后背，哄她入睡，眼中凶光一闪即逝。
迷迷糊糊正准备睡觉的时候，许大茂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对着空间说道：
“帮个忙，那个打我一巴掌的人，让加特林菩萨，派12个加特林菩萨去超度他们全家。”
空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您所愿。我们更想看到这件事的变化。”
于是，那一晚，12管加特林对着一栋3层小洋楼，一分钟全速输出穿甲弹，让那个面目狰狞的人再也狰狞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