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斯的话,从来都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直白,甚至赤裸到抛开了人类默认的礼义廉耻,不给人留半分的余地。
林喃其实挺怕面对伊文斯的,因为这个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让她破防。
就像此刻,男人长长的蛇尾像蚊香一样将她虚虚围猎起来,蛇人本性淫,他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出了她身上不一样的气味。
“你是来找长官交配的吗?可惜长官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可能吃不下去。”伊文斯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像覆了一层冰冷的面具,可嘴里吐出的话,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冒犯,“要不要先跟我试试,我的两根可以变大变小……”
林喃的脸都臭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登徒子,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现场还有乌利尔在,见伊文斯又开始不着调,他一把拽过蛇人的长尾,无情的将他甩飞了出去。
两人好像经常这样交手,只见伊文斯并没有还手,任凭自己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墙壁上。
瞬间,那堪堪用砖块堆砌起来的外墙就凹进去了一个洞。
尘土飞扬,蛇人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半兽化的身躯,坚硬无比,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他来说简直是挠痒痒。
伊文斯甩了甩脑袋,有点不太明白乌利尔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打他。
“抱歉,林向导,伊文斯他实在太无礼了。”乌利尔跟林喃道歉。
“……没、没关系(才怪!)”林喃僵硬的嘴角努力扯出一抹微笑,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您还是请回吧,里面实在太危险了,长官的精神力一直在暴走,我怕会误伤到您。”
“没关系,我会让他冷静下来的。”
“可是……”
正当乌利尔犹豫不决,拦在门口不肯退让的时候,走廊的深处,再次响起一个声音。
“开门,让她进去吧。”
闻言,所有人抬头,就看到一个极其高大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没有觉察到。
好强的精神力!
林喃的背脊莫名的开始冒冷汗。
乌利尔的目光在格里芬身上短暂停留,确认对方的立场后,深思熟虑后,终于他不再阻拦,脚步向后退到门侧。
只是他的手依旧按在腰间的武器上,目光牢牢锁在密室入口,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随着“咔嗒”一声沉重的机械声响,密室的牢门缓缓向两侧拉开——没有预想中的嘶吼,也没有狂暴的精神力冲击,只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从门内扑面而来,瞬间裹住了林喃的周身。
林喃深深吸了一口气,独自一人,走进了密室。
整个世界好像变得非常的安静。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林喃一个人摸索着前进。
她下意识地放出精神丝,小心翼翼地探向黑暗深处——
可这个密室好像非常的大,她的精神丝什么都感应不到。
不对,不是感应不到!
林喃试着再释放出几缕精神丝,跟刚才一样,精神丝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五号?你们在吗?】
她又尝试着在心底呼唤藤蔓,脑域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
恐慌攀爬上她的背脊,林喃这才意识过来,她在这个密室里,失去了精神力……
林喃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发抖。
黑暗中,连她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刺耳。
林喃沿着墙壁摸索的指尖,忽然触到一处细微的凸起,顺着凸起向上探寻,才发现墙壁内侧竟嵌着一层泛着暗哑光泽的金属板。
她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如此,这个密室的结构是这样的。
那些金属板应该是能吸收精神力的特殊材质,不仅能吞噬向导的精神丝,还能彻底封锁哨兵的精神领域,让进入这里的人,从根源上失去“第二感官”。
也难怪这里会被人称做白塔地牢最恐怖的存在,它的可怕从不是靠刑具或暴力,而是靠这种精准的“感官剥夺”,从精神层面击垮一个人。
她得快点找到主任才行,否则多待一秒,她都会发疯的。
林喃这样想着,摸着黑继续前行,好在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慢慢的,她能看清周围的景象。
她应该是来到了密室的最里层,那道熟悉的身影就靠在密室最内侧的墙壁上,头微微垂着,黑色的发丝凌乱地覆在额前,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的双手被黑色的手铐高高吊起,从天花板垂下来的锁链足足有碗口那么粗,冰冷的金属深深嵌进他的手腕,溢出的血珠顺着锁链缓缓滑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
他被吊在这里,显然已经过了很久。
手腕上的皮肤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干涸的血痂与新鲜的渗血混在一起,牢牢粘住了手铐的边缘。
不止手腕,他裸露的手臂、锁骨处,新伤旧伤密密麻麻,几乎看不到一丝完好的皮肤,破碎的衣服下,隐约还能看到肋骨外凸的轮廓,恐怖至极。
林喃的目光扫过他的周身,心脏像是被钝器反复敲击。
“主任?”她轻声叫他,尝试着慢慢靠近。
可就在她即将触碰到他身体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顺着脊椎窜遍全身,几乎是凭着本能,林喃往后急速退了一步。身体还未完全站稳,就听到“嗤”的一声锐响划破死寂。
果然,下一秒,一道凛冽的风刃擦着她的衣角掠过,狠狠劈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板上。
“……”
林喃心有余悸,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抬眼看向霍森,刚才还垂着头的男人此刻已经微微抬起头,额前的发丝下,一双布满猩红血丝的眼睛正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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