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揽月的迟疑，让顾宸风的心凉了一大截。
他本以为云揽月在乎的人是谢钧，如今看来，他还是猜错了。
“月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揽月插科打诨道，“我就是我，还能是谁？难不成你怀疑我是夺魂之人？是不是你自己不是早就查过了？”
顾宸风一步一步靠近她。
此时的顾宸风，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云揽月害怕，想逃避，被逼得一步一步地后退。
她身后是台阶，一个不慎差点跌倒。
顾宸风扶住她的后腰，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云揽月想推开他。
顾宸风却将她搂的更紧，探究地看着她的脸，眼神深邃而复杂。
“你不让我对你使用通魂术，究竟是在怕什么？你的秘密，究竟有多少？你对我隐瞒的事情，又有多少？”
云揽月只觉得自己的皮都快被扒下来了，有种无处遁形的无措感。
早知道她就不该嘴贱，不该探究顾宸风跟他们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好了，非但没弄清楚他的身份，反而被他怀疑自己的身份！
情急之下，她抓起他的手臂咬了下去，在他吃痛之际，趁机将他一把推开，恼羞成怒道，“我跟你只是朋友，师兄妹的关系，我有没有秘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瞒着你又怎样？”
她一脚踩在顾宸风的脚上，仓皇而逃。
顾宸风在原地站了很久，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朋友、师兄妹？
那晚她对他做过什么，她是不记得了，还是对他只是玩玩而已，不想负责？
若是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一次一次调戏他，为什么要非礼他，让他为她心烦意乱，不能自拔？
她对他，究竟有几分真心？
她爱的人，究竟是谁？
-
云揽月刚走出院子，就遇到云沐怀。
她好奇地问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云沐怀笑着道，“你跟宸风吵架了？”
云揽月摇了摇头。
“没有。”
云沐怀也没追问，说道，“本来还想让宸风带你在道观里走走，跟师兄弟们认识一下，但是，既然你跟他现在不方便，那就让我这个做师傅的带你走走吧。”
云揽月高兴道，“好啊！”
虽然跟这个师傅认识才一天，但是，她总觉得他看上去很亲切。
两人边走边聊。
云揽月好奇地问道，“师傅，你上次跟我说，我跟我娘长得很像，但是，我从出生就没见过她，皇宫里也没有她的画像。”
“甚至，有关她的一切，在皇宫里都是禁忌，谁也不许提，我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情太少了，你以前跟她是朋友，应该很了解她吧？”
“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她的事情吗？”
云沐怀对于云揽月生母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忌讳。
“你想知道什么？”
云揽月说道，“随便说说吧，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都感兴趣。”
云沐怀眼底划过一道怀念。
“我跟你娘是在冬天认识的，那天我刚下山历练捉妖，路过一个小镇，听到前面在争吵，就凑过去看热闹，走近了才知道，是一个女子为了一只雪狐在跟一个商贩争吵。”
云揽月问道，“那个女子就是我娘？”
云沐怀点了点头。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被她娇俏动人的容貌和天真烂漫的性格惊艳到了，对她一见钟情。”
“她出门没带钱，又不舍得让那只狐狸被商贩扒皮做成围脖，我帮她付了钱，从而跟她成了朋友。”
“只可惜她有急事，跟我约定下次见面之后还钱就走了，我当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眼神遗憾，“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了，她已经跟我弟弟在一起了。”
“如果我当初追上去，或许……”
云揽月，“……”
没想到师父竟然跟她娘之间还有这种渊源。
“你说她跟你弟弟在一起，父皇是你弟弟？”
云沐怀笑着道，“对，你是我侄女，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只是当时你太小，不记得我了。”
云揽月疑惑道，“为什么我从未听父皇提起过？也从来没听别人提起过你的身份？”
云沐怀说道，“我从小向道，亲缘淡薄，世人只知道有我这个王爷，却很少见过我的真容，更不知道我是个道士。”
他对云揽月挤了挤眼，“你可得帮我保密啊！”
云揽月好笑道，“好啊。”
“对了，我娘叫什么名字？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呢。”
云沐怀说道，“她叫胡小红。”
云揽月愣住了。
“胡小红？”
云沐怀问道，“你好像很吃惊？难道你听过她的名字？”
云揽月心中惊疑不定。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原着里胡小红是胡小七的亲娘！她当时还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太随意了些。
可是，原着里并没有提起过胡小红的过往。
“你真的没有搞错吗？我的生母，真的叫胡小红？”
云沐怀点了点头。
“当然。”
云揽月，“……”
“师傅，你知道胡小红的来历，知道她身份，又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云沐怀被问住了，迟疑了一会儿才道，“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死……是生你的时候难产而死。”
可说完之后，他自己先产生怀疑。
无父无母长大的孩子，会那般单纯善良吗？
当初见之时她那懵懂不知世事的模样，倒像是从小被关在家里，没怎么出门才养成的。
她究竟是谁？
只可惜，现在人已经死了，再去探寻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云揽月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师傅，我突然肚子有点疼，先回去了，您老人家接着逛。”
她说完就开溜。
-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云揽月将房门反锁，在屋里走来走去。
胡小红是狐妖，如果胡小红是她的亲生母亲，她岂不是也是妖？
那她跟胡小七，岂不是亲姐妹？
云揽月上下打量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头和尾骨的位置。
没有狐狸耳朵，也没有狐狸尾巴。
她应该不是狐狸精吧？
想到原着之中，胡小七掩盖妖气的是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云揽月连忙查看自己的脖子，确实有一条项链，但是，这条项链是她今天早上才戴上的，只是一个装饰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她将项链摘下来，身体也并没有妖化。
云揽月拍了拍胸脯。
太好了，她不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