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都是钱?!” 苏桃桃看着摊开在桌上的布包,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那可不!揣了一路,跟揣了个金疙瘩似的,沉甸甸的!” 周辰嘿嘿一笑,得意地抹了抹鼻子,“我跟瘦猴一人一半。这下好了,咱手里有本钱了,能干大事了!”
苏桃桃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那些厚厚的钞票,声音都发颤了:“天爷……这……这得够买两艘咱家那样的大船了吧?”
“买两艘都绰绰有余!” 周辰盘算着,“加上咱之前的家底,小四万块是跑不了了!”
“都快四万了?!” 苏桃桃捂着小嘴,一脸不可思议,“周辰哥,这么多钱,咱俩一辈子都花不完了吧?以后你可别那么拼了,我看着心疼……”
“傻丫头,” 周辰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这点钱哪够吃一辈子?早跟你说了,钱这东西啊,放着不动,它会‘毛’的(贬值),过些年就不值钱了!”
“啊?那……那可咋办呀?” 苏桃桃一听就急了,心疼地看着那些钱,“这都是你辛苦挣来的,要是变得不值钱了,多可惜啊……”
“放心!” 周辰揽住她的肩膀,“只要咱把钱花在刀刃上,跟着时代的风走,这钱就能生钱,越变越多!咱得趁着这改革的春风,赶紧投资,可不能守着金山当守财奴!”
“嗯!我懂了!” 苏桃桃用力点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周辰哥,你想干啥我都支持你!你说咋办就咋办!”
看着媳妇儿这么贴心懂事,周辰心里暖暖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两人赶紧把钱重新包好,轻手轻脚地挪开堂屋角落那个不起眼的旧鱼缸和几个空架子——底下藏着他们之前挖的小地下室呢!
这可是家里的“藏宝洞”,值钱东西都放这儿。
把布包小心地放进去,盖好挡板,再把鱼缸和架子原样挪回去。周辰还不放心,拿起扫帚把周围地上的浮灰细细扫匀,确保看不出一点挪动的痕迹,这才把扫帚放好,又把架子上的鱼竿重新整理了一下。
刚忙活完,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清脆的自行车铃声。“叮铃铃——”
周辰开门一看,是周洪伟叔蹬着他那辆崭新的“永久”二八大杠来了。
自从买了这车,洪伟叔跑腿送信可勤快了。村里日子好过了,能买得起自行车的人也多了起来,这都得感谢周辰带大伙儿赶走了船匪。
“洪伟叔,您咋来了?” 周辰笑着招呼。
“你说我咋来了?” 洪伟叔从车筐里拿出个布兜,又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信,“前些日子你天天往村部跑,问有没有你的信!这不,刚一到,我立马就给你送来了!火急火燎的!”
周辰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是二大爷那边来的?看地址应该是!” 他心头一阵激动。
旁边的苏桃桃也扶着门框,挺着肚子小心地走出来,脸上带着期盼:“是……是二大爷有信儿了吗?”
“肯定是!” 周辰捏着信,感觉沉甸甸的,“上次托他打听云省那位雕刻大师的事儿,这回该有准信了!”
他拿着信,对周洪伟真诚地说:“洪伟叔,太谢谢您了!专门跑一趟!”
“行了,信送到了,我也该……” 洪伟叔话没说完,周辰已经转身跑回屋里,拎出一个鼓囊囊的网兜出来。
“洪伟叔,拿着!这是我从县里百货商店买的,红枣、桂圆、干党参,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还有这包五指毛桃,野生的,炖汤最香!” 周辰一股脑塞进他车筐里。
周洪伟也没推辞,乐呵呵地接住:“算你小子有良心!没白疼你!出门还惦记着我这老骨头!”
周辰笑道:“瞧您说的!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逢年过节,我哪次落下给您送东西了?对了,这还有,你路过我大姨家,给她送过去。”
周辰又拿了一大包出来。
“哈哈,也是!你小子出息了,叔看着就高兴!行了,走了!行,东西肯定送到!” 周洪伟蹬上自行车,哼着小调儿,心满意足地走了。
周辰笑着送他走远,关好院门。苏桃桃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周辰哥!你走之前拍的全家福,洗好了!我还买了个相框装起来了,可好看了!”
周辰一边迫不及待地拆信,一边问:“在哪儿呢?快给我看看!”
苏桃桃赶紧把装着照片的相框拿过来,还有几张单独洗出来的。
“喏,那边还送了个小相框,正好把咱俩那张放进去。” 周辰接过来仔细端详,“嗯!拍得真不赖!这照相师傅手艺好!构图讲究!就是没那啥‘美颜’……不过,”
他美滋滋地指着照片,“你男人我照样挺帅!我媳妇儿更是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哼,就你会夸!”
那张装裱好的全家福,已经摆在了堂屋最显眼的柜子上,进屋就能看见。
这年头,能拍张体面的全家福挂屋里,那绝对是家里日子红火的象征!
周辰拉着苏桃桃在堂屋的旧沙发上坐下,苏桃桃挨着他,眼巴巴地瞅着他拆信,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有点紧张。周辰心里也打鼓,就怕信里带来什么坏消息。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展开信纸读了起来。
苏桃桃认字不多,只能焦急地看着周辰的脸色。只见周辰读着读着,眉头渐渐舒展开,嘴角也翘了起来。
“是不是……有好消息?” 苏桃桃看到他笑了,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轻轻拍着胸口问。
“成了!二大爷那边真给问着了!” 周辰声音带着兴奋,“那位大师看了照片,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说这玉佩啊,是差不多二十年前,京城一户姓李的大户人家请他雕的!说是要送给他们家还没出生的闺女!”
“京城?咱首都?” 苏桃桃喃喃道,眼神有些迷茫。
“八成是了!” 周辰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能在那时候拿出这么好的料子,请动这样的大师,桃桃,你的亲生父母……恐怕不是一般人。”
他顿了顿,观察着苏桃桃的反应。
听到这话,苏桃桃脸上的光彩却暗了下去,她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问:“那……那他们要是真那么厉害……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呢?是不是……早就不要我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心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