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洋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原来两位警官是为碎尸案而来，当年碎尸案我都很想知道真相。”
他的表现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
梁鹿在一旁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内心吐槽李禹未免也太直接了，这能查出来什么东西。
李禹此刻没有去解释，也知道梁鹿心里所想，紧皱着眉头，他看着罗洋的未曾躲闪的眼神，心里止不住的发沉。
平静……
不错，罗洋此时的内心就非常的平静，丝毫没有因为李禹所说，有任何的不安和其它想法。
罗洋不是凶手！
得到这个结果，李禹活络的心思瞬间沉默了下来。
一时间，他心中阴沉不定，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从心底冒出。
推理错了？！
李禹皱着眉，翻来覆去的思考。
一度陷入了怀疑当中。
目前按照他的想法，这个推测是很合理的才对，整个过程都能顺着逻辑性，推进下去。
但此刻罗洋这一环，却不是最终相关者，这就大大出乎了李禹的意料。
他对此怀抱的期望还是很大的，但现在，就是被冷水给泼了。
罗洋在回复了一句话后，就见李禹迟迟没有下文，气氛显得十分尴尬和沉默。
“警官？”
他试探性喊了句，梁鹿在后方掐了掐李禹的腰间，李禹这才抬起头，问道。
“当年引进献血车的决策，是你申报的吧？”
罗洋疑惑道：“献血车？是我申报的，不过提出这个建议的，是成靖，也就是现在渝大的成校长。”
李禹眉毛动了动，罗洋的神色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但内心中，对成靖却是有些不满。
“当真？”
“我没必要骗你们警官。”
“好，我知道了！”望着罗洋的神情，李禹眼中闪过意味深长。
“梁sir，走了！”
“啊？”梁鹿明显没料到，等罗洋资料等了一下午，没想到见面后，就只谈这么两句话，这让她都十分茫然，搞不懂李禹到底玩哪一出。
但李禹已经往楼下走了，她实在没办法，咬了咬牙，在对罗洋说了句打扰后，赶紧跟随下去。
“李禹！”下了楼，街道上梁鹿脸蛋气的红润不已：“你到底在搞什么？！人就这么查一下就不管了？！”
李禹知道梁鹿心里充斥着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赶紧出声道：“梁sir，别气别气，案子我已经有眉目，罗洋这里并不是凶手，我想我可能调查方向错了，最该查的是成靖。”
听到李禹的解释，梁鹿脸色稍微好转，但仍然没好脸色：“为什么？”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灯光霓虹，车水马龙。
李禹沉吟了下，自然不可能说自己能听心声，想了下：“直觉，罗洋给我的第一感觉，不太像凶手。”
“其实，在看罗洋资料的时候，我就感到奇怪。”
“罗洋当上了校长没几年就退下，虽然是去了教育局，看似升迁，但实则职位什么的，反而是明升暗降，一个小小的教育局的科长，远不如一个大学校长来的那么有身份和地位。”
（这里和现实有出入，把校长职位单独摘了出来做比较，别当真，现实的重大校长，级别高的很咧。）
“在刚才，我听罗洋的语气，对成靖有些意见，所以瞬间我就明白了，罗洋，调往教育局，并不是真正的升，而是被故意调走的！”
梁鹿眯着眼睛：“你是说，获利的是成靖，所以，他有问题。”
“不错！”李禹肯定道：“如果我没猜错，成靖应该是被人抬上去的，但据我所知，渝大的成校长，一直以草根出身做为宣传，激励学子，所以，为什么会有人抬他，就值得深思，我才会立马想换个目标！去找他！”
“行行行，就根据你的想法来。”梁鹿其实也并不是怪罪李禹这么跳脱，是李禹太儿戏，让她觉得李禹不尊重成果，又不解释一下。
但现在李禹能解释，她便也能理解。
给梁鹿解释完，李禹笑了笑，此刻他的心中，对整个案子愈发清晰，他感觉破了！
当年的碎尸案，成靖绝对有份！
李禹让梁鹿再准备一些资料，他要仔细研究！
……
渝城大学，作为全国重点大学，能进入大学读书，许多学子就已经打败了同一高考95％的人，成为学生当中的佼佼者。
进入的学生都是佼佼者，更别提学校的师资力量和地位。
“张主任，今天是不是有两位警察在查当年的碎尸案？”
办公室内，穿着深色唐人装的成靖，坐在办公室低声问道。
成靖的身子偏瘦，脸上瘦骨嶙峋，没那么丰满的脸，反而要显得年轻些。
所以即便快满六十，看起来，倒像是个中年偏上的男人。
张季缘淡笑道：“我还以为校长早就收到消息了，确实是有两位警察，一男一女，我看他们查案还是比较仔细，应该是去查罗校长了。”
“白天我去处理事情去了，没来学校。”成靖皱了皱眉道：“为什么查罗洋？”
张季缘道：“那个男的警官，好像是要确认当年献血车是谁做出的决策。”
“什么？”成靖面色一变，从位置上坐了起来。
“校长，有什么问题吗？”张季缘疑惑道。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成靖赶紧恢复了正常：“没事，你先下去吧，我把这次教育局给的年度指标和汇报先处理了。”
“好的成校。”
说完这话，张季缘便走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等到张季缘离开，成靖握起一支笔，脸上阴晴不定。
这不是第一次查到献血车，但却是第一次，警察去调查献血车进入校园的来源和决策。
此刻他的心里，有些许不好的想法，但他又宽慰自己安心，强迫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认为是个巧合，就算查到这些事也不可能把他牵连上。
他是真想写一些年度汇总，但心绪不宁的他，一个字都没写进去。
直到他呆坐了十几分钟，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昏暗的走廊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女人。
就见他高大身影，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
“成校长，终于让我抓到你了，当年碎尸案的幕后主使。”
成靖身子打了个激灵，看着两人，心中瞬间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张季缘所说的两位警察。
虽然他觉得有些突兀，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变化，明知故问道：“两位是谁？”
望着装傻充愣的成靖，李禹眼角一挑：“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不过你很快就会认识我了，你也不用装了，当年范芸芸的死，和你脱不了关系，成校长，你隐藏的可真深啊！”
心声技能一开，成靖的心虚一览无遗，这也让李禹松了口气，他的调查方向果然没错！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想查我们学校的碎尸案，你得先去申请，而不是在这胡言乱语。”
李禹冷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成靖，59岁，出身于渝城的小乡镇，不过也确实争气，在八零年的时候，就成为了乡镇上出了名的大学生。”
“后来大学毕业，踏入了教师行业，娶了某位教育局领导的女儿，之后便是平步青云，三十几岁就爬到副院长之位，快四十岁那年，成为了副校长。”
成靖漠然道：“你想表达什么？”
“你别急。”李禹冷冷道：“这只是你的个人履历而已，我马上就讲到了关键点。”
陡然间，李禹音调拔高：“你的岳父，是极为稀少的血型吧！”
成靖身子微不可察的抖了下，目光瞬间阴沉下来。
“范芸芸的血液型号，资料没有描述出来，只在高考时，会有个抽检的资料，但不会录入全国资料库，不过我查过你岳父的血型，是极为少数的Rh亚型血，俗称黄金血。”
“当年你的岳父，遇到了什么疾病，不去深究，但范芸芸恰恰就符合这个血液条件，能作为输血工具。”
“于是，她的命就被你们给盯上了。”
成靖显得很沉默，因为他知道李禹根本拿不出证据。
梁鹿惊奇的看着李禹背影，目光冷冷投在成靖身上，如果真是这样，这位校长曾经所做之事，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但见到成靖相对而言很冷静，梁鹿眼中闪过担忧，他怕李禹言多必失，毕竟碎尸案过去太久，想要找出证据，真的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