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 章 赵谦身死
不知过了多久，赵老爷子的意识渐渐从混沌中挣脱出来。
他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难以睁开，耳边也像有无数只蜜蜂嗡嗡作响。
试着动了动手指，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尤其是腿上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他勉强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片刺眼的光线和晃动的人影。
“老先生，您醒了？别乱动，我们正在帮您出来。”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满是急切。
赵老爷子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胳膊，将他从车里拖了出来。
呼吸到新鲜空气，整个人渐渐清醒过来，努力集中精神想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但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思绪混乱不堪。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儿子……赵谦怎么样？”
身旁的热心人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老先生您节哀……我刚才摸过了，驾驶员……他流血不止，已经没了呼吸。我们只能先把您救出来。”
赵老爷子听到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崩塌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人，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你……你说什么？不可能……赵谦不会死的……他不会……”
猛地推开那人，想要站起来去找儿子，但刚一动腿上的剧痛就让他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腿上有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鲜血正顺着裤腿往下淌，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但赵老爷子顾不上疼痛，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嘴里喃喃自语：“赵谦……赵谦……你在哪儿……爸爸来救你了……”
周围的人见状，连忙上前劝阻：
“老先生您别乱动！伤口会加重的！车子那边太危险了，您不能过去！”
赵老爷子充耳不闻，眼里只有那辆已经变形冒烟的车子，儿子还在里面，不能丢下他不管！
然而，就在快要爬到车子旁边时，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那辆车子瞬间被火焰吞没，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赵老爷子眼睁睁看着火光冲天，整个人僵在原地，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希望，就这么在他眼前消失了。
张了张嘴，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感觉眼前一黑，随即再次晕了过去。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将他抬上担架，送往医院。
官府的人也很快赶到现场，泥头车司机老王早已血肉横飞，死状惨不忍睹。
围观的人群面面相觑：“真是惨啊……这一家子，唉……”
此时的赵霖在家里不停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突然，手机响了。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是医院时，他眉头一皱，难不成没死？
“赵先生，您的父亲在车祸中受伤，现在正在我们医院抢救。另外，您的哥哥赵谦……已经不幸去世，请您尽快来医院一趟。”
赵霖愣住了，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在空旷的客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但笑着笑着，眼角却滑下了一滴眼泪，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大哥……死的好啊，还有老头子，你们终于管不了我了……”
不一会儿手机再次响起，是周正阳打来的。
赵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接通了电话。
“赵霖你听说了吗？你大哥死了！没想到你爸当时也在车上，已经住院了！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周正阳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赵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是啊……真是意外之喜。”
周正阳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兴奋地说道：
“这下好了，赵家就剩你一个了！咱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你放心有我在，赵家的产业迟早是你的！”
赵霖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解脱。
挂断电话后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依旧阳光明媚，只是很寻常的一天，但有些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大哥，你放心……我会让赵家重新站起来的。”
医院。
赵霖推开门时，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
目光落在病床上，赵老爷子正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身上插着几根管子，旁边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静静地注视着。
上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相处，是什么时候？赵霖已经记不清了。
记忆中，二人每次见面总是伴随着无休止的争吵，对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而他则以冷漠和叛逆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赵老爷子眼皮微微颤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但看到站在床边的赵霖时，眼神立刻变得急切起来。
他张了张嘴，声音带着沙哑虚弱：
“赵霖……你大哥……赵谦怎么样了？”
赵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冷冷地回答道：
“死了。”
这两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赵老爷子的心脏，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他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几秒，他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竟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哭声低沉而压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赵霖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上前安慰，也没有转身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低了下来。
赵老爷子慢慢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声音也带着冰冷：“你走吧……我想静静。”
赵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
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而赵老爷子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冰冷，他暗暗下定决心，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