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纱雪只觉得浑身僵硬，一条毒蛇盘绕在自己身上，不断吐着信子。
“不试试吗？”玉权衡打上一个响指，那大汉的眼珠便“嘭”地爆开，血液从他凹陷的眼眶涌出，下一瞬，凄惨的叫声响起。
“啊——”尖锐的惨叫划破天际，刺得李纱雪耳朵都有些发疼。
可偏偏这条毒蛇死死将她缠绕住，此刻的身躯更是异常冰寒。
如果是刚来修真界的李纱雪，她可能已经被吓哭了。
但她早已经历许多。
她很平淡地说：“我不想用。”
气氛沉默一瞬，玉权衡轻笑几声，冰冷的手指深深嵌入她的皓腕。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为名门正派，不屑用这样的魔教功法？”
明明是无比温和的语气，李纱雪却真切地感受到了杀意，手腕生疼。
“不，我只是……”李纱雪停顿几秒，然后无奈地看向玉权衡，“我胆子小，见不得这些血腥场面。”
……………………
这是玉权衡前所未料的回答。
若李纱雪刚刚露出一丝一毫对魔教功法的不屑，他便抽出她的血灵根，人留下来慢慢玩儿。
他最讨厌虚伪做作的人。
“荀千秋说，这是你第一次外出历练。”
玉权衡右手缠绕上她的发丝，不断打着圈儿。
“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啊。”
话音刚落，大汉的右手也炸成一团血雾，他痛苦地哀嚎着，在地板上来回打滚。
“大人，我知错了大人，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啊啊啊啊——”
“算了吧，给他个痛快好了。”
虽然她知道，无须对敌人心善，但龙国人的传统思想，仍然是杀生不虐生。
“这才到哪儿。”
玉权衡笑容不变，紧接着，大汉的另一只眼睛也炸开，血泪迸发，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分外凄惨。
听着大汉的惨叫，玉权衡更加眷恋地贴近李纱雪，带着些许回忆的声音响起：“我第一次用血玉诀的时候……就是这样。”
眼前的一幕与那年重叠。
血月当空，妖艳的红光洒落，照耀在男子冠玉般的面庞上。
“那时候……我还做不到将他直接吸收。”
玉权衡伸出右掌，贴在男子眉心。
远方，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
“不——尘儿——”
妖风在男子精致的面庞上划过道道伤疤，他的左眼略先爆开，他却只是闷哼一声，血液划过面庞，那对黑曜石般的眸子中，倒映着玉权衡冷漠的双眼。
“才发现……你的眼睛，很漂亮啊。”
“……”
玉权衡不解，死到临头，为何会关注这些？
他尽全力运转着血玉诀，男子的手掌、右眼、左腿……接连炸开。
“所以……在我尚不成熟的血玉诀下……他只能一寸寸炸开。”
玉权衡眼中带着几丝追忆，大汉的身躯也随着他的回忆，复刻着当年的场景。
“玉权衡——！！！老夫发誓，定要杀你，为我儿报仇！否则，此魂宁下九层炼狱，不得解脱！”
那似乎是归心宗的宗主吧……堂堂化神强者，流下血泪，险些走火入魔。
他叹出一口气，倚在李纱雪肩头，带着些许迷惘的声音响起。
“明明是来杀我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终于，他的回忆结束，想着时无尘最后的面容，大汉头颅炸开，汇入血河中。
“……”
李纱雪一时间，难以发声。
“别愣着啊，吸收吧。”
他的声音仿佛不掺杂着任何情感，透着刺骨的寒意，吐在耳垂边。
冷静，冷静，这人实力深不可测，金丹初期的强者在他面前跟毫无抵抗力的婴儿似的，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只是……这些人死了虽不冤枉，但如果让她来吸收的话，不知为何，心底还是隐隐有些排斥。
玉权衡却已没了耐心，修长的手指在她眉心一点。
血色长河顿时凝聚成一股细流，涌入李纱雪眉间。
李纱雪只觉得体内传来一股炽热感，这次的吸收比前几次又快上几分，血灵根贪婪地吸收着其中灵力，母蛊也舒服地打上一个滚儿，“嗡”地一声，体内的一道桎梏被打破，偌大的灵力爆发，强大的力量充满全身。
“筑基……巅峰……”
她咽下一口气。
这也……太快了……
玉权衡则是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狭长的眸子盯着她。
“不该啊……”
“应该……能达到血丹的凝聚雏形才对。”
而另一旁，正在打坐修炼的许真寺浑身灵力暴涨。
“？你筑基巅峰了？？？”
荀千秋眼珠子都瞪大几分，这是什么修炼怪物？？？
而许真寺则是望着自己手心发呆。
李纱雪……你……
他已经昼夜不分地修炼了许多时日，就是为了偿还那时的灵力，可今日，又是他占她的便宜。
还有神级营养液……
该如何，如何偿还。
他眼中露出一丝迷惘。
————
玉权衡指尖轻轻一划，李纱雪修长的玉颈便流下一行血液，宛若圣洁的雕塑被鲜血玷污，格外美丽诱人。
她有些紧张地绷直身子，轻微的刺痛传来，紧接着，就是极其冰凉的触感在她脖颈游走，有些滑腻，又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猫儿舔舐一般，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将那些血液一滴滴卷入舌中，玉权衡眯了眯眼睛，似是有些欲求不满地舔着唇，眼里的红光分外妖魅。
“一体同心蛊？”
他忽的笑起来，“你跟南疆的娘娘腔认识？他给你的？”
一体同心蛊可谓臭名昭着，母蛊对子蛊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就连伤害都能转移，也相当于有了第二条命。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了一个绝对服从并爱慕着你的仆人。
他倒是很好奇，这女人把子蛊给了谁。
“这个……说来话长……”
李纱雪僵硬地扭过脖子：“我们可以进去说吗？”
“你体温好低，我给你开暖气。”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贴着她，她冷啊！
玉权衡唇边绽开笑意，宛若春日微风，显得无比温和有礼。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