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这些大头鱼身十几条，少说也有三四十斤，我全包了，你都不便宜一点吗？
你零卖也是五毛钱一斤，我买这么多你也五毛钱一斤，这不合适吧？”
于成元心里打着小算盘，这么多鱼，要是还按五毛钱一斤，可有点划不来。
老板听了，眉头微微一皱，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小伙子，看你一次性买这么多的份上，我每斤给你便宜五分钱，四毛五一斤如何？
你也知道，这鱼身卖五毛钱一斤已经是半卖半送了。
现在我给你少了五分钱，已经是便宜到家了，不能再便宜了。”
“老板，你千万别这么说，不挣钱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大头鱼挣钱的部位不就是鱼头吗？
你鱼头好卖，但是鱼身就不好卖了，我给你包圆了，你应该很庆幸啊！
谁会一次性买这么多大头鱼身啊？
又不是大头鱼的鱼头 ，不愁卖。
而且做生意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我们以后做的是长久的生意，所以我还是希望你拿出一点诚意来。”
于成元一边说着，一边心里想着，如果价格合适，以后就认准这家进货了，也省得麻烦再找第二家。
老板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伙子，你等一下，这事儿我得跟我媳妇商量一下。”
“你媳妇都没在这儿，那我们岂不是要傻站在这儿等啊？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我们兄弟俩还赶着回去呢！”
于成元笑着说道，心里想着，没想到这个老板还是个怕媳妇的主儿。
“我媳妇上厕所去了，很快就回来了，用不了等多久。”
老板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一番交谈下来，于成元知道这个老板姓刘，叫刘墙东。
当然，他们兄弟二人也自我介绍了一番。
没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长得富态的妇女走了过来。
刘老板赶忙迎上去，笑着说道：“媳妇，这个小于要买咱的大头鱼鱼身，不过他说价格……”
刘老板把事情简单地跟他媳妇说了一遍。
“小于，这些你要是真的全要了，我也不是不可以便宜给你，不过你得说话算话，以后买鱼都到我家买。”
老板娘脸上带着笑容，看起来还挺和善。
他们做这个买卖熟客很重要。
于成元赶忙点头，说道：“那是当然的。
只要你们够爽快，我肯定说话算数。”
“那既然如此，大头鱼鱼身四毛一斤给你，不过不能再低了，这已经是最低的价钱了，我总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吧！
要是你同意的话，我现在就给你过秤，然后处理这些鱼。”
老板娘指了指案板上的大头鱼鱼身。
因为一条一条卖，还不知道卖到什么时候，索性便宜点处理了。
毕竟赚大头的地方是鱼头。
“好，老板娘够豪气，就按你说的四毛一斤。
老板娘如此大气，以后肯定大富大贵，子孙满堂。”
于成元嘴甜地夸了几句，心里想着，嘴甜一点，人家听了也欢喜。
“小于，你这嘴可真甜，借你吉言！
我现在就给你过秤。”
老板娘说着，手脚麻利地把鱼尾全部装进篓子里去过秤，“小于，一共是三十五斤，一共十四块钱。
现在我开始给你处理干净。”
“好的，谢谢老板娘！”
于成元礼貌地谢道，心里想着，处理好了，自己回家再简单清洗一下就好了，还省不少功夫呢。
没想到买鱼还帮忙处理，这可真是方便。
“老刘，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跟我一起把这些鱼处理了。”老板娘扭头看了一眼发愣的丈夫。
“好嘞！媳妇。”刘老板傻笑了一下，然后麻溜地拿起刀开始刮鳞片。
“老刘啊，四毛钱一斤你就卖了啊？
你还有啥赚头啊！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咋啥都听一个娘们的？
男人的脸面都不要了啊！”
“你这媳妇莫不是看这两个小伙子长得俊俏，就把鱼这么便宜地卖给他们了。
你这样搞，让我以后咋卖呀？
咱做生意可不能坏了规矩啊。”
第一个摊位的老板突然冒出来这么一番话。
“老张啊，我们只是卖给他这个价格，其他的人都是五毛钱一斤，不会影响你生意的。”刘老板有些歉意地解释道。
“老张，你这话说的，人家小于买得多，我们才便宜，咋就影响你生意了？
我们家卖零头客人的时候也是五毛钱一斤，又没和你抢生意降价。
挣不挣钱我们心里有数，就不用张老板操心了。
哪怕是赔本买卖也是我们自己愿意的。
还有我男人听我的话咋的不行了？
关你屁事！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老板娘也不是好惹的，立马怼了回去。
“老刘媳妇，你咋这样说话？
我还不是为了你家好。
本来卖五毛钱一斤就没多少赚头，你现在卖四毛还有个屁钱赚，不知好歹！
你这娘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老刘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张老板气得脸通红，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
“他们好像因为咱们买鱼吵起来了？
咋办啊？
万一他们两家打起来咋整啊？”于平安有些着急，小声地问一旁的弟弟。
“大哥，别怕，打不起来的。
咱们再看看。”
于成元倒是沉得住气，他猜想刘老板他们也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
“老张，我警告你，你再骂我媳妇，我就不客气了。
我家就是我媳妇做主。
我就听我媳妇的。咋地啦？”
“我媳妇说的对。
挣不挣钱是我们家自己的事儿。
哪怕是赔本的生意，也是我们自己乐意。
你操心那么多干啥？
用不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刘老板说完，把刀猛地一挥手，刀尖狠狠地插进了砧板上，那刀就像定在了那儿一样，一动不动。
那气势看着还挺吓人。
“老刘，我不就是随口说了两句嘛，干嘛发这么大火啊？
我不说了，行了吧！”
张老板看了看那入木三分的刀口，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于平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板娘对着男人竖起大拇指，脸上带着笑，说道：“老刘，好样的，今晚我给你洗脚。”
“好的，媳妇，不过洗脚不够，还得加餐！”
“胡说啥呢！赶紧杀鱼，客人等着呢！”
老板娘瞪了一眼老刘。
随后，老板娘又阴阳怪气地说：“某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自己娶不到媳妇，还说别人媳妇不好。”
于成元一听，立刻明白了，原来张老板是个光棍，看年纪也有三十多了。
“张老板，人家刘老板没在你客人面前降价，就算不上抢生意。
还有我买得多，这就算批发价，批发价你不至于理解不了吧！
今天就算有客人在这儿，人家刘老板夫妻就这个价格卖给我，别人也说不出啥。
做生意还是得懂得灵活通透一些，不然很难做大做强。
妒忌这东西可真要不得，容易让人迷了心智。”
于成元这才开口说道。
张老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点了点头，说道：“小伙子说得对。”
十分钟后，刘老板夫妻俩就把鱼处理好了，于成元付了钱，随后和大哥又买了些其他东西，这才急匆匆地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