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在等这棵树的变化过程的，跟你一聊天，结果搞忘了。”
方景偏头，看见林钦说：“看来你应该没错过那个瞬间。”
方景沉默了一下，“很好看。”
“算了，我预约的客舰到了，下次再来看吧。”
林钦再次转身，离开前对方景说：“你回头还是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吧，你还这么年轻，别敷衍自己。”
“嗯，”方景点头，“我会去的。”
林钦的身影再一次从视线里消失，方景回头继续盯着阿弥树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回到学生公寓。
“同学，让一让。”智能家居机器人小八，正在扫地。
这台机器人昨天管方景叫的都是“主人”，但经过两天的语音数据分析后，它发现方景很好说话，于是称呼就这么悄悄转变了，方景察觉到了，但没打算去纠正它。
脑袋还是隐隐作痛，被抽空精神力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但过去遇见这种情况顶多就是脑袋发晕，像现在过了近一个小时了还在抽痛这种情况，第一次发生。
难道是这具身体带不动？
方景挪到床上去休息，合眼后又忍不住想，那块叫阿弥的五维合金晶是否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它已经被千璇玑打造出计算机能力了，外形还能在不同类型的树之间自由切换，它离成为星陨机甲还差几步？
千璇玑的五维合金晶只有这一块吗？
诸多问题充斥着方景的脑海，不知不觉中，一丝困意爬上他的意识，方景想着想着，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另一边，加法西军校。
“消息过来了！”
罗砚正准备登上加法西给他准备的S级训练机甲，听见这句话他停在原地，两秒后，赤影飞到了他的肩上。
“你的克隆体还在，意识也保留着，那边没出问题。”
罗砚面无表情，“知道了，你去玩吧。”
“好。”
赤影又扑闪着翅膀飞回到贝洛伯格面前，罗砚坐进机甲驾驶舱，脸上多了一丝凝重与疑惑。
当初捣毁那个克隆人基地后，被抓获的克隆体并没有全部销毁，而是留了几个样本，被联邦带回去保存研究了。
罗砚本人很反感这事儿，但联邦派出十几个生物学领域的顶级专家轮番来劝说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的最后——罗砚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联邦也有可能会悄悄干，所以他干脆答应下来，然后提了一个条件：只能留一个样本。
联邦那边派出的代表争取到了三个。
所以现在，这个世界上明面上还有他的三个克隆体存在，至于暗面有多少，罗砚懒得去想。
克隆体的可能性被否定，罗砚开始往别的方向分析方景的身份，他走神了一下，被正在跟他对练的军校生削了一刀。
“我靠？”
军校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劈出来的那道伤口一脸恍惚，“我砍中教官了？”
愣了大概两三秒，他在训练场里大声开麦：“我砍中教官了！！！”
罗砚：“……”
反手送他出局。
那一刀把罗砚操控的机甲削断了半只胳膊，罗砚落地更换训练机甲，刚刚打开驾驶舱，他看见瓦莲京娜操控着另一台机甲在他面前落地。
“哟！罗砚少将被一个军校生给削了啊？”瓦莲京娜幸灾乐祸的声音隔着机甲响起。
罗砚没理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时，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顿在原地。
“问你个问题。”他抬头看着瓦莲京娜操控的机甲说。
“嗯？”瓦莲京娜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接话道：“你说。”
罗砚没继续开口，他的声音直接在瓦莲京娜的脑海里响起：“灵魂重塑手术，你相信这个东西吗？”
瓦莲京娜顿了一下，片刻后她眯起眼睛，嗓音同样直接抵达罗砚的脑海：“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等了一会儿。
“我信。”
瓦莲京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懒散，像是在开玩笑，“我相信灵魂的存在，也相信它可以在不同的躯体间进行转移。”
“谢谢。”
罗砚得到答案没再继续追问，他接住飞过来查看情况的赤影，转身去等待工作人员给他准备新的训练机甲。
瓦莲京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随后飞回到自己那边的场地继续训练，再一次提前完成全天的训练任务后，她把贝洛伯格召了回来。
“殿下，怎么了？”
“你跟赤影在一起的这几天，有没有感觉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有，她很正常，一切如旧。”
瓦莲京娜面露思索，贝洛伯格见状问道：“是罗砚那边出现了什么异样吗？”
“他先前问我相不相信灵魂重塑手术。”
“有蹊跷。”贝洛伯格说，“无端起疑，他身边肯定出现了让他联系到这个手术的人或者事物。”
“还有一种可能。”瓦莲京娜接话，“他也注意到了幽灵。”
短暂沉默，贝洛伯格说：“您有什么打算？”
“我在想有了刚刚的对话，再加上你的推测，罗砚就算还没发现幽灵，那他后续发现的时间可能要比我们计算的时间要提前很多……”
贝洛伯格没接话，安静的等待下文。
瓦莲京娜思索片刻后说：“把他纳入彼岸怎么样？”
“不行。”
贝洛伯格迅速否定了这种方案。
“罗砚的人品确实可以，但是他7岁就被联邦接手培养，已经被联邦给制度化了，根据我的计算，彼岸再怎么跟他解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也不会和我们一起跟联邦对着干。”
瓦莲京娜沉默，然后又听见贝洛伯格说：“而且赤影身上的问题没得到解决，把她纳入彼岸，相当于主动塞了颗定时炸弹进来。”
又过了一会儿。
“是我疏忽了，”瓦莲京娜长叹一口气，“只是彼岸只有我一个人能抓幽灵，有时候我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您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贝洛伯格环到瓦莲京娜脖子上，“好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嗯。”瓦莲京娜往居所走，“这边的训练期还很长，剩下的时间，你悄悄探一探赤影的口风。”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