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裴靖泽太机灵了,他摆出的那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欺骗了所有人,大家都认为他要开始臭骂一通了,可就在大家低头准备躲骂的时候,他却如离弦之箭般冲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嘭!嘭!嘭!哐嘡!
会议室的门被裴靖泽用尽全力连续踹了三脚才踹开,但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原本只有几十平米的会议室连同隔壁的办公室一起被打通,还有一条路通到地下室,这里足足被扩大了好几倍。
烟雾弥漫、人头攒动,放眼望去整个房间内大大小小的桌子上布满了红色的钞票。
百家乐、德州扑克、轮盘赌、金花、21点,玩儿什么的桌子都有,连最偏僻的小角落里都摆着几张麻将桌。
裸着身体的美女荷官正在笑容满面的给各位老板发牌,西装革履的赌徒们有人赢得大笑,有人输得大哭,还有欠着高利贷无力偿还的人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里面的人照旧疯狂着,连裴靖泽把门踹开这么大的动静,也只是附近的几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开始了牌桌上的厮杀,远处的人甚至连眼神都不愿给一个。
只有一个守门的人看见情况后转身往地下室跑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满身都穿着高端奢侈品的年轻人走了上来。
他仗着身后几个拿着棒球棍的黑衣男,脸上挂着愤怒但语气轻蔑地说:“你他妈谁啊?敢跑到这儿来闹事?活腻歪了吗?”
原本已经被裴靖泽的动作吓得石化在原地的卢建军看见出来的年轻人终于回过神来,他冲到裴靖泽身后朝年轻人疯狂地摆手示意对方别说了。
感觉到身后的动作,裴靖泽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卢建军身边,顺势把手搭在他肩上说:“我草,你他妈算哪根葱,没看见卢书记在我身边吗?你在他的地盘也敢这么嚣张,我看你才是活腻歪了。”
裴靖泽的手狠狠捏住卢建军的胳膊让其不准说话,因为他预感到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身份一定很特殊。
他之所以这么说话,就是为了引对方自报身份,因为更想看看这些人在他知道这个人身份之后还敢做些什么事情。
年轻人听到裴靖泽的话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直言道:“原来你的依仗是卢建军?他不过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你觉得我会怕他?告诉你,在整个若水乡甚至是布波县,老子就没有害怕的人!”
卢建军听到对方骂他是一条狗的时候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今天这个人和裴靖泽两个人之间必有一个人要歇菜了。
没等卢建军绝望,就听见裴靖泽继续嘲讽道:“放你妈的屁,卢书记是若水乡党委书记,正儿八经的土皇帝,你算哪根葱也敢在卢书记面前嚣张!”
“老子是袁世亮!你问问卢建军,他是不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
轰隆!空中突然响起一声音量极大的闷雷,闪电把乌云拉了过来,直接遮住了原本还有些阳光的天,颇有几分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而裴靖泽也终于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原来这个人就是布波县委副书记的儿子、农民工讨薪案的罪魁祸首——袁世亮!
就在这时裴靖泽突然听到身边的卢建军说了一句:“裴书记,对不起了。”
还未扭头,卢建军就突然发难,左拳带着阵阵风声袭来,裴靖泽稍稍向后一闪躲过,然后便和对方交起手来。
仅用三招,身材高大威猛的卢建军就被裴靖泽放翻在地,袁世亮见状大手一挥,身后的打手齐齐向他冲来。
这时候喜伯作用和裴靖泽自律的极端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哪怕是一人面对五六个手持棍棒的打手他也丝毫不惧,闪转腾挪间找准时机很快就把几个打手拿下了。
就在裴靖泽一脚踢倒最后一个打手之际,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后脑勺,让他瞬间停下了动作。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卢家贵,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人民警察,是若水乡派出所所长,你却拿枪指着我的头?”
卢家贵没有答话,袁世亮从刚刚的位置冲刺起跑到距离裴靖泽半米处飞起一脚就把他踹飞了出去。
“打啊,接着打啊,你不是挺能打的吗?”袁世亮对着躺在地上的裴靖泽怒吼道。
既是卢家贵手中的枪一直对着自己,裴靖泽还是慢慢爬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道:“袁世亮,我真没有想到你爸对若水乡的掌控力这么强,书记被当面骂狗就算了,连派出所长都敢为了你爸拿枪对着我,真是好手段。”
“你认识我爸?”袁世亮听见裴靖泽的话有些发懵,他转头问卢家贵,“这家伙是谁?他怎么认识我爸。”
卢家贵聚精会神地拿枪对着裴靖泽不敢动,卢建军从地上爬起来后说:“他是新来的县委书记裴靖泽。”
听到回答的袁世亮眼中浮现出巨大的杀意,他盯着裴靖泽说:“你就是准备把我赶尽杀绝的新任县委书记?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老子正愁躲在这里天天赌博没意思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了。”
“怎么?你还准备杀了我?”裴靖泽轻笑一声道。
从卢家贵掏枪的那一刻起裴靖泽就知道自己今天凶多吉少了,现在唯一能够自救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
因为刚刚他看到陈叙衡趁着混乱悄悄把汽车发动,但人没上车而是快步跑了出去。
陈叙衡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支援,但是到现在为止人还没有来,集合队伍出发赶到若水乡政府最慢也要20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如果自己再能坚持十分钟才有活命的机会。
袁世亮看见裴靖泽不屑的表情十分不爽,他从卢家贵手中拿过手枪走到裴靖泽面前抵在他的脑门心说:“你觉得我没有一枪打死你的勇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