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略微看了玉玺几眼,便将其揣进怀中。
有刘华这个汉室宗亲在侧,他心里纵然有些什么念头,也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
“华姐,我走了。”
“你站住。”
刘华走到床边坐下。
“这就走了?”
张新打了个激灵。
都老夫老妻了,他哪里还能不明白刘华的意思?
“华姐......”
张新讪讪一笑,“这传国玉玺事关重大,我得赶紧进宫给天子送去啊。”
“我就知道。”
刘华叹了口气,“你现在身边美人无数,开始嫌弃我老了,不好看了......”
“哪能呢。”
张新闻言,只能放下开溜的念头,将玉玺放到案上,走到刘华身边坐下,把她搂在怀中。
“富不易妻,贵不易友。”
“你随我风雨十载,吃苦受累毫无怨言,我又岂会嫌弃?”
“富不易妻,贵不易友?”
刘华口中喃喃念着,眼睛一亮。
这话最早出自《资治通鉴》,也就是宋朝,现在肯定是没有的。
刘华越品越是觉得精辟,看向张新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充满情意。
张新居然为了她,创造了一句成语出来?
果然,他还是他。
一点都没变。
张新看着刘华眼神,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回想起初见之时,她还是个年轻漂亮的美妇人。
他与她在下曲阳城的那个小院里一起生活,度过了自穿越以来最为悠闲的年余时光。
随后便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战乱不休。
他也开始了四处征战的日子,片刻不得闲。
哪怕是在家休息,脑中想的也是天下局势。
转眼之间,已是十年过去。
昔年的美妇人纵使保养的再好,脸上也不由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容颜不再。
但......
她是唯一一个陪着自己,从一个黄巾小卒,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的。
大将军、宣威侯......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做反贼时,她没有怨言,反而谋划着帮他洗白。
张宁横空出世,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正妻之位,她也没有怨言,反而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承担起了照顾张宁的责任。
随着他身边的女人渐渐变多,这两年已经很少去她那里了。
她依旧没有怨言,默默的待在属于自己的那个小院,专心教子。
张新突然发现,刘华在他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同时又觉得有些亏欠。
若不是张宝安排的话,这大将军府的女主人,应该是她才对。
“华姐......”
张新动情的唤了一声,将脸贴到了刘华脸上,伸手向衣带摸去。
刘华对此期盼已久,十分主动配合。
张新狠狠地将心中亏欠的那个窟窿注满......
一个时辰后,二人容光焕发的走出房间,姿态亲密,来到张平房前。
“老大,老大!”张新扯着嗓子喊道。
“爹?”
房间里传来张平的声音,“儿马上就来。”
过了一小会儿,房门打开。
“孩儿拜见......”
张平打了个哈欠,“啊呜......爹。”
“还没睡够?”
张新看着睡眼惺忪的好大儿,感觉有些心疼。
看来这一路颠簸,确实把好大儿累得够呛。
“够了。”
张平揉了揉眼睛,看见刘华,眼神一愣,又行了一礼。
“阿母。”
奇怪。
怎么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感觉老娘漂亮了许多。
刘华看着儿子,宠溺一笑。
“爹。”
张平又看向张新,“现在要进宫了吗?”
张新点点头。
“那还请爹稍待,容儿整理一番。”
张平说着,自己跑到井边打了半桶水上来,洗脸整装。
张新看着儿子忙前忙后,完全不用婢女照顾,如此独立,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自己在家的时间还是少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大儿子这么懂事呢?
过了一会,张平忙活完。
“爹,我好了。”
张新牵起他的手,看向刘华。
“华姐,我干活去了嗷。”
“去吧。”
刘华吃饱喝足,不再挽留。
张新带着张平来到正堂,令亲卫叫了几名小吏过来。
“尔等到百官府上通知一声,就说我要上午朝,让他们赶紧进宫。”
“诺。”
小吏一听‘午朝’二字,神情一肃,不敢怠慢,连忙分头去往百官府邸。
朝会,分为早朝和午朝。
朝廷的事务运转,都有相应流程。
普通事务会依照职权,分配到相应的官员手上进行处理。
官员处理之后,只需留档备查即可,无需拿到朝会之上讨论。
只有一些比较重大的事件,某个部门的官员无法独自处理,需要其他部门配合,才会在朝会之时提出。
这是正常的早朝制度。
午朝则是只有在出现紧急情况的时候,由皇帝或者某个辅政大臣发起,商议对策。
但在正常的情况下,最多也就召集几个大臣,开个小会就完事儿了。
像张新这样,召集百官午朝的,可能十几年都碰不上一次。
“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小吏们的心中十分惊异。
方才听说大将军只是去接了趟家眷,怎么就突然要开午朝了?
难道是凉州的叛军又打过来了......
“老典!”
张新安排完召集百官之事,叫来典韦,带上张平进宫。
寝宫内,刘协一脸苦逼的看着竹简上的内容,唉声叹气。
“读书好累啊......”
“陛下既然看不进去,就不要勉强了。”
贵人伏寿陪侍一旁,见刘协如此痛苦,不由有些心疼。
“不若稍微歇歇,唤来乐师,妾身跳舞给陛下解乏可好?”
“不行啊......”
刘协摇摇头,“今早大将军刚刚来过,说了朕一通。”
“朕若是不好好读书,下次又要挨他说了。”
“陛下是君,他是臣,他怎能说教陛下?”
伏寿闻言有些生气,“依妾身之见,下次他若再来,陛下直接将其斥退就是,何苦委屈自己?”
刘协眼神一凝,看向伏寿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冰冷。
“陛,陛下......”
伏寿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可,可是妾身哪里说得不对?”
“大将军乃我大汉肱骨之臣。”
刘协冷声道:“若没有他,你我二人尚在李傕手中饱受凌辱,又怎能有今日之自由?”
“他说朕,那也是为了朕好,你怎敢妄言斥退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