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S店大厅宽敞明亮，一阵阵冷气顺着天花板的风口往下吹，和外面的燥热截然不同。
几辆黑色奔驰并排停在展厅中央，车身线条流畅，在灯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
陆阳目光扫过，最后落向一辆黑色的奔驰。
车身沉稳大气，正合他意，便抬步走了过去。
只是当陆阳的手指刚轻轻碰到车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哎！干什么呢？”
陆阳回头，却见一个穿米白色职业套裙的女销售快步走来，胸前工牌印着“销售 周莉”，还别着枚“季度销冠”的金属徽章。
只见周莉上下打量着陆阳，目光在他的一身普通衣服和门口停着的一辆电动车之间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知道这是什么车吗？落地近一百万！买不起就别乱摸，刮花了你可赔不起。”
陆阳皱了皱眉，“我来买车，不能碰？”
“买车？”
周莉听后嗤笑一声，声音拔高了些，引得周围几个销售侧目，“买车也得有买车的样子吧？骑个破电动车来奔驰店，穿得跟去地里干活似的，怕不是来蹭空调蹭店里的免费茶水的？”
说着，故意朝旁边的咖啡机努了努嘴，“我可告诉你，我们这的咖啡，可不是谁都能喝的，那是只给意向客户，像你这样的，想占的便宜那是找错地方了。”
陆阳没跟她争辩，只是收回手，继续打量车身。
因为以他现在资产，别说一辆才一百万的奔驰车，就是整个奔驰店都能得买下来，他懒得跟这个女销售一般见识。
这时，一个穿着同样套装，但工牌上贴着“实习生 林晓”的年轻女孩主动走过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对陆阳说道：“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嘛，我叫林雅，您要是对这款E级感兴趣，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下？”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周莉就冷笑一声：“林雅，你刚来不懂事，我不怪你，可也得分清楚，谁是客户吧？就他这样的能买得起奔驰？你跟他费口舌，纯属浪费时间，还不如去门口，多盯盯那些开车来的客户。”
林雅的脸上红了红，却还是坚持道，“周姐，在培训时候主管说过，不管客户买不买，都该好好接待。”
说着转向陆阳，语气认真起来，“这位先生既然有兴趣，我给您讲讲这款车的配置吧，这款奔驰是长轴距版，车长超过五米，后排空间特别宽敞，很适合家用或者商务用。动力方面是2.0t涡轮增压发动机，匹配9At变速箱，开起来平顺，油耗也不算高……”
一边说，一边细致地指给陆阳看车身的细节，从车灯的设计到内饰的材质，都讲得条理清晰。
周莉抱着手有些阴阳怪气道：“讲得再细有什么用？有些人也就只能听听，真要让他掏一百万，恐怕连首付都凑不出来。林雅，你一个小白不懂这些销售门道，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免得跟前两次一样讲了一通，人家喝完饮料点心转身走了，你还失落。”
林雅没理会周莉的嘲讽，依旧保持着微笑，等讲完配置，又问陆阳，“先生，您要不要坐进车里感受一下？座椅是真皮的，还带加热和通风功能，舒适性特别好。”
陆阳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座椅包裹性很强，中控台的屏幕和按键布局简洁大气，手感也很细腻。
陆阳正感受着，周莉又凑过来，语气带着施舍似的：“我说，体验体验就行了，别在车里磨蹭太久，待会儿要是有真客户来，看到你这样，还以为我们店什么人都接待，影响到我们的业绩。”
林雅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周莉和车门之间，对陆阳说：“先生您别介意，您慢慢看，有什么想问的随时跟我说。我去给您倒杯冰镇饮料吧？刚看您进来的时候，额头上还有汗呢。”
“不用麻烦了。”
陆阳从车里出来，目光落在林雅的身上，“这款车的配置我大概了解了，颜色和内饰有没有其他选择？要是合适，今天就能定。”
林雅听见“今天就能定”，眼睛瞬间亮了，却又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车型手册，“先生，您……您确定吗？是现在就定吗？”
陆阳笑了笑说：“是的，合适的话，现在就可以定。”
“好的，这款奔驰车除了现车的黑色，还有灰色可选；内饰方面，除了您看到的黑色真皮，还有坚果棕，棕色调更显温馨，带长辈出门坐着也舒服，您要不要考虑？”
陆阳扫了眼展车内饰，当即点头：“就黑色车身配坚果棕内饰，另外，把全车原厂贴膜、高清行车记录仪和抗菌脚垫都加上，要你们店里最好的配置，一起算进车价里。”
这话落音，旁边的周莉像被针扎了似的，声音满是质疑，“我说你可别随口说，加上那些配置，落地都超过一百万了，你真拿得出这么多钱？”
陆阳没搭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林雅的面前：“现在能办手续吗？”
林雅赶忙双手接过银行卡，指尖都有些发颤，连忙点头：“能！能！先生，我现在就带您去刷卡，再给您核对合同细节！”
什么？
他真的有钱买得起？
周莉看着那张黑色银卡卡，一下子待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满是不敢相信。
然后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林雅的胳膊，脸上挤出僵硬的笑：“雅雅啊，你刚来店里没经验，这办这种大额单子没经验，容易出岔子，还是姐帮你一起办，你负责记配置，姐去跟财务对接，咱们快些把手续弄完，别让客户等急了。”
这话明摆着是想分走一半业绩。
林他愣了愣，还没开口，陆阳就冷声道：“不用了，刚才全程只有林雅接待我，跟你没关系，没必要凑过来。”
周莉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语气也急了些，露出一副自以为迷人的笑脸，“先生，我是季度销冠，流程比她熟，能帮您省不少时间呢……”
“我不缺时间，只认接待我的人。”
可陆阳直接打断她，跟着林雅往财务室走，留下周莉站在原地，一副目瞪口呆。
财务室里。
随着poS机“嘀”的一声，刷卡成功的提示音清晰响起。
林雅拿着打印出来的凭证，手都忍不住在颤抖。
毕竟她一个月工资只有一千五。
这一单一百万的业绩，提成能有一万块，抵得上她大半年的实习工资了！
加上陆阳刚才说的配置，提成还能多些。
签完购车合同，陆阳拿上合同，从兜里抽出一沓现金，数了十张递给林雅，“这一千块是红包，辛苦你了。”
林雅连忙摆手：“先生，不用了……”
“你认真做事，我很欣赏你，这是你应得的。”陆阳语气干脆。
林雅攥着一千块现金，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哽咽，“谢谢您，先生！”
两人走出财务室，正好撞见站在走廊里的周莉。
陆阳经过周莉身边，脚步顿了顿，抬手晃了晃手里的合同，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记住了，狗眼看人低是会吃亏的。下次再看人，记得睁大一些狗眼。”
说完，陆阳头也不回地跟着林雅去办后续的提车手续，只留下周莉僵在原地，脸涨得像块猪肝
林雅攥着填好的临时牌照申请单，一路送陆阳到4S店门口，额角还沾着细汗，“陆先生，临时牌照我今天下班前就能办好，明天一早，我亲自把车开到您留的地址，车身会再仔细急检查一遍，您放心。”
陆阳点头：“麻烦你了，明天早上我在家等。”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雅连忙摆手，看着陆阳跨上停在门口的电动车，直到陆阳拧动车把，车子缓缓驶离，“陆先生慢走，明天见！”
此时大厅里几个凑在门边的女店员看着陆阳骑着电动车离开，有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那个人骑电动车的样子好帅！”
“是啊，看这背影，气场太足了！太帅了，现在有钱人都这么低调了吗？”
“可不是吗，先前周莉还说人家是来蹭空调的，怕是现在脸都要肿了，这就叫低调有钱！”
另一个店员笑着点头，目光追着陆阳的电动车直到路口，“林雅也太幸运了，实习就碰到这么大方的客户，还拿了一千块小费呢！”
“小雅，开单了，要请客哟……”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不大。
陆阳没在意身后的动静，骑着电动车离开，之后拐进商业街，在一家连锁手机店门口停稳。
刚走进门，一个店员就热情迎上来：“先生，想看什么类型的手机？最新款的旗舰机和折叠屏都有现货。”
“最新款的。”陆阳走到柜台前，指了指两款不同颜色的旗舰机，“就这类型，各拿一部，要顶配版。”
店员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好的！这两款都是上市不久的，续航和拍照都特别好，先生，您眼光真好。”
说着店员麻利地拆箱，帮助陆阳激活，又打包好充电器和赠品。
收银台扫码的时候，poS机显示金额“元”，陆阳非常爽快地付了钱，提着两个手机盒走出店门。
便骑着电动车，往杂货店的方向回去。
还没有到杂货店，陆阳就远远就看见爸妈提着两大袋生东西往门口的摩托车上放。
停下车，陆阳喊了声：“爸，妈，我来帮你们。”
高桂英回头看见陆阳，脸上立刻笑道：阿阳，事办好了？刚还说给你打电话呢。”
“办好了。”陆阳把电动车停在路边，上前接过母亲手里的购物袋，顺势掏出了两个手机盒递过去，“爸，妈，这是给你们买的新手机，爸的手机之前不是总卡吗？妈，你的手机电池也不耐用了，换这个用着顺手。”
陆昌平接过手机盒，打开看了眼屏幕，眉头微微一皱，“这手机看着不便宜，得花不少钱吧？你赚钱也不容易，别乱花钱，我和你妈的手机还能用。”
“没多少，店里搞活动，打折下来没花几个钱，你们就拿着用，这新的好用多了。”陆阳笑了笑道，没把价格告诉父母。
毕竟父母节俭惯了，如果说出手机的价格，父母是肯定不要的。
高桂英拉着陆阳的手，“知道你这孩子孝顺，以后别乱花钱，我和你爸什么都不缺……走吧，回家，明天还得去看你外公外婆。”
“嗯。”陆阳帮父母把东西都放好，之后跨上电动车，跟在摩托车后面，一起朝着八王村的方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