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余培？你怎么了？”孟坚还是第一次看见余培脸色这么难看。
余培脚下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耳朵里充斥了从各个房间里传出的杂乱声音，根本听不到孟坚的呼喊。
“脸蛋再圆润一些，下巴……嗯，下巴不用那么尖，对，都写进基因序列里，现在外面的大佬都喜欢这样的。”
“什么？不喜欢单纯的人类？要写入兽类基因？这……”
“博士，他……”
“有人点名要你，所以我复刻了你的基因序列，并做了调整。”
“博士……”
“你还这么小，你不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弟弟，你就叫，余培。”
“余培！余培！余培！！”
现实世界的呼唤和脑海里的声音渐渐重合，余培抬头看向焦急万分的孟坚，眼眶有些酸涩，眼角似乎湿了。
孟坚猛地抱紧余培：“余培你说说话，别这样！”
“疼。”半晌，余培开口，“你抱得太紧了。”
孟坚微微松开手臂，见余培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担心道：“怎么？被吓到了？”
余培摇了摇头：“你不是说要过去看看，走吧。”
孟坚拉住余培：“你这样还看什么看？”
余培却很坚定：“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就近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味道很刺鼻，床上一个身材肥胖的无脸鬼压着一个瘦瘦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的头顶还有一对猫耳朵，不是戴的装饰品，而是真实长在头顶上的。
余培胃里疯狂翻滚，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落入后方孟坚的怀里。
几秒之后，余培猛地撞开孟坚，疯了似的打开一扇又一扇门。
都是相似的场景，罪恶，丑陋。
“这个世界丑陋得令人厌恶，我要毁了它！”
“博士，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不！你不懂！人性向来贪婪，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权力，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要毁了它！毁了它！”
脑海里的声音嗡嗡作响。孟坚一看余培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也不管余培刚才的坚定和执着，把人扛起来就往六楼跑。
王海旭带着白桐雪和祁牧刘赫彬正在六楼的公共区域等着余培和孟坚，见余培是被孟坚扛回来的，一个个当即神色骤变。
“小培咋了？”
“没多大事儿，失心疯了，旭哥，你把他手里锣抢过去在他耳边敲两下。”
王海旭立马按照孟坚说的抢锣救人。
振聋发聩的锣声当即把余培带回现实。孟坚把余培放下来，“清醒没？”
余培叹了口气：“清醒了。”
“清醒了能和我说说刚才是怎么了吗？”
余培微抿唇角，显然不太想说。
孟坚盯着余培，没有轻易放过的打算。
余培再次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说，让我捋一捋，明天早上训练的时候给你们一个交代。”
王海旭连连摆手：“你健健康康就好，我们不需要啥交代，你和小坚一个人猫被窝说去吧。”说着朝白桐雪祁牧和刘赫彬使劲儿挤咕眼睛，几人当即领会精神，各回各的房间睡觉去了。
余培和孟坚回到房间，孟坚示意余培上床：“睡吧。”
余培：“……”
“我们满打满算还能睡四个小时，你确定要一直站下去？”
余培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上了床。
“你刚刚不应该把我带离五楼。”良久，余培突然开口。
孟坚和余培并排睡在床上，听见余培的话侧头幽怨地盯着余培。
余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怎么？才几天就嫌弃我了？”
余培无奈：“说正事呢。”
“没有什么事比我们之间感情的事更正了。”
余培心说他就多余和孟坚说话，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孟坚捏住余培的鼻子，成功让余培睁开眼睛。
“话说完了吗？你就睡觉。”
余培无语：“我以为你不想听。”
孟坚一副屈尊降贵的模样：“听着呢，你说。”
余培也不和孟坚计较，轻声道：“我似乎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这个App里了。”
孟坚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继续。”
余培沉吟几秒：“具体因为什么我还不是特别清楚，但被困在App里，抑或说这个App的存在，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对我们不利。”
孟坚没说话。
余培想到之前余寻的挑拨，解释：“我并非站在App的角度分析，也不是余寻说的，我是App里的一员，我只是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你能相信我吗？”
孟坚微笑：“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会相信。”
余培回以一个微笑，狂跳的心脏慢慢恢复了该有的节奏。
本以为睡不了几个小时就要被守门老头儿的锣声吵醒，没想到一觉睡到自然醒，从房间出来在公共区域找到王海旭等人，余培和孟坚才想起来，他们把守门老头儿的锣给抢了，自然没有锣声催他们起床。
“嘿嘿，早知道前天就该把他的锣抢过来，害我昨天都没睡够。”王海旭一边往楼下走一边嘻嘻哈哈。
孟坚惯常拆台：“我觉得你没睡够和几点起床没关系，也许是晚上活动太多。”
“晚上活动？啥活动？”
“和女鬼们跳舞。”
王海旭：“小坚啊，你可别瞎说啊。”
孟坚笑笑果然不再说话。刚到一楼，就看到守门老头儿低气压地站在大厅中央，看到姗姗来迟的学员们，他啥也没说，只是阴测测的勾了勾嘴角。
众人很快知道老头儿阴笑什么。
“诶呦我去！迟到了还有惩罚啊？”幸灾乐祸的王海旭快乐已然过去，现在只剩下祸了。
迟到的惩罚简单又折磨人，从棚顶探出无数藤蔓，把学员们的一只腿缠住抬高，只用一只脚站在地面。
刚开始还好，两个小时之后，众人觉得自己距离变成瘸子不远了。
刘赫彬拿出这一科最开始时孟坚给众人做的木刀，偷偷锯藤蔓，但是每当藤蔓被锯出一个口子，藤蔓就会加粗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