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徒弟歇斯底里，项安明倒是格外的镇定。
项安明调侃着：“你不是一切尽在掌握中，准备靠着换出来的人质，好好盘问些问题吗？”
赵攀无力的叹了口气：“哎哟师父，你就别嘲笑我了，谁能想到他们玩这一招，送个同伙出来闹事，现实里不可能碰到这事！”
项安明：“不可能吗？”
赵攀：“可能吗？”
项安明：“如果对方根本没打算活呢？”
赵攀：“他……”
老局长可不是白当的。
反问了两句，说的赵攀哑口无言。
说起来，赵攀的刑侦经验并不算少。
但绝对没碰到过，像江学康这么一号人。
项安明继续反问：“你觉得现在停止演习直播、拒绝他的要求、答应他的要求，哪种影响最小？”
赵攀斩下意识道：“肯定是第一种，停止演习直播，然后……”
说到一半，赵攀又说不下去了。
在社会信息近乎透明的时代，几乎没有不透风的墙。
真的要停掉直播，可能会引来更多的猜测，需要后续花费更多的人力去辟谣。
项安明看的出来，赵攀意识到了当前的处境。
他又补充说道：“江学康，平川市退休老师，我和他之前没见过面，也没有任何国王交集。”
赵攀愣了愣：“那……那师父你怎么认识的他？”
项安明：“记得前几天针对“423行动”的收网工作吗？”
提起“423行动”，全省的司法体系几乎无人不知。
这场成立了专案组，前后展开了近半年，涉及全省四市的风暴行动，在最近出现了关键性的证据。
赵攀猛然警觉，后背一阵发凉：“那位退休老师……是他！”
项安明没有直接回答，接着说道：
“如果你只把他当做一个胡闹的老头，今天这场演习，你对警队甚至对社会，做不出任何的贡献。”
“他本可以在退休后，安安稳稳的度过自己的晚年。”
“现在站出来，参与着看似‘闹剧’的演习，又有什么意义？”
“你眼中不守规矩的人，可是本本分分的守了一辈子规矩呀。”
赵攀如醍醐灌顶，心脏狂跳不已。
师徒二人一同看向了江学康的背影，双方相隔并不远。
一名平凡不出众的六旬老人，看起来是那么普通。
可这一刻，在赵攀眼中却如同耸立起的高山……
就是这座高山，在0.0001秒后，转过身来。
竖起食指，与拇指九十度挺翘，用平缓有力的语调说道：
“老子们要开枪喽！”
【叮！】
【低情商发言：心脏健康+2，咽喉健康+2，寿命+1天！】
赵攀：“……”
山，又塌了。
经由师父项安明的提醒，赵攀才算是明白了眼前的局势。
表面上，江学康只是丢出来搅局的棋子。
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执棋者。
安排摄影机的事，赵攀最终同意了下来。
不过暂时只让摄影师和直播设备的工作人员靠近，主持人被警告暂时不要采访问问题。
切断相互之间的交流，赵攀觉得至少会安宁些。
哪知道，赵攀刚从技术组的监听器前回来，听完窃听器里的收音内容。
江学康在摄影机拍的情况下，又提出了奇葩的要求：
“小同志，我早上还没吃饭，可以帮忙叫点早餐吗？”
赵攀：“……”
接连的操作，已经让赵攀彻底服了。
人家是一名老人，饿着肚子配合演习。
当着直播观众的面，提出吃点东西的要求，也没法不答应啊？
拒绝不是成了当着成百上千人的面，虐待老人了吗？
赵攀：“行，江老师，你稍等一会儿，我让同事去买。”
江学康：“好嘞，那你记一下，板烧鸡腿堡，麦辣鸡腿堡，焦香鸡翅，麦克鸡块，麦乐鸡翅，薯条，还有两杯可乐。”
【叮！】
【低情商发言：心脏健康+10，胃部健康+10，寿命+5天！】
赵攀：“！！！”
要不是亲口听师父说了江学康的身份。
赵攀真心觉得老头绝对是搅局的！
这么多工作人员，都没吃早晚，陪着饿肚子呐。
宁竟然还点肯德基！
还是双人餐？
多大胃口啊！
看着赵攀的犹豫，江学康再度补刀：“人老了，一低血糖容易头晕说胡话，我和歹徒长五分钟要通话一次，万一一会儿没说好，记错了暗号，放俩说成了杀俩……”
赵攀抿着嘴，撤回内心的万般脏话：“好，我记住了，现在让人去买。”
江学康嘿嘿一笑：“谢谢小同志，可乐多冰，多要两盒糖醋酱。”
赵攀：“……”
网络直播间内。
虽然没有主持人控场解说，但现在的情况……
还需要什么主持啊？
外来的和尚都开始突突弹幕念经了。
【大***：牛比，歹徒让阿sir请吃饭，陈浩南都不敢这么干！】
【路**：歹徒还有长，谁是正规编制啊？】
【何**：666，老兵不死，只会越来越疯狂！】
【方**：这可太有节目了，电影都不敢这么演。】
【9**：@恒州零距离，直播间炸了，五千人了。】
【债**：骑脸开大，果然是国服法抗的最强版本。】
【脚***：请收下我的膝盖，歹徒先生！】
【夏**：到底是谁军训谁呀？还得是单挑霸凌的江老师。】
【……】
江学康淡定的目视镜头，微笑着招招手。
就算看不到直播弹幕，也能大概猜到现在直播间的火爆程度。
之前，只是在斗音上发发视频。
现在，干脆换成直播了。
该死的流量啊。
想得到的人得不到。
不想得到的人库库来。
其实江学康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早饭。
再吃点，倒不是不行。
只是更重要的一层含义，是测试现场人员的服从性。
院子里落座，要摄影机，吃外卖……
离谱的要求一个个被答应后。
当江学康再提出一些稍微正常的请求，也就不会那么困难。
看着身后，带着内置耳机，正在听什么的赵攀。
江学康送出了新的情报。
“小同志，可能你们头儿认识我，但今天不太一样。”
“刚刚我忘记说了，今天扮演的歹徒，名字叫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