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念念瞪了这家伙一眼，似乎是对他干扰自己的决定十分不满。
“行，那还不快去把你的爪子洗干净。”
江照：“……”
六。
洗过手之后，众人在餐桌前坐好，恍惚间，江照面前被倒上了满满一杯饮料，连碗里的菜都快堆不下了。
“够了够了，吃不了了。”
粗糙汉子：“男人不能说不行……”
小年轻：“就是就是，这才哪到哪？大不了吃一半出去跑两圈，消消食。”
还是佘念念稍微正经一点，聊天内容都是正常的。
她的视线在江照身上转来转去，像是在审视，要把他烧穿一样：“我只听说你感受不到禁墟，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凭你的身手，在三线城市当个守夜人绰绰有余了，甚至还能做集训营的教官。”
“所以，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既来之则安之。”
江照叹口气：“可是我现在，已经挥不动刀了。”
至少是单手挥不动，双手的话，会很吃力，被敌人一挑就飞了。
沉默……
长久的沉默。
直到饭吃完，大家坐在茶几前，听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联播的时候，这样的沉寂才被打破。
江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掌心，种子并没有变化，依旧是只有一小点嫩芽。
佘念念：“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江照：“高层的回复刚下来，同意了我观看守夜人藏书和文献的申请。”
“除了最高保密等级的那些，其余藏书均对我开放。”
“我应该……会去上京待一段时间吧。”
他看着电视上主持人的脸，可双瞳并没有聚焦：“其实这样也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看书了，不知道脑子退化了没有。”
佘念念下意识忽略了江照其他的言论，只听到江照说最高保密等级的书不对他开放。
于是她立刻大骂高层都是一群小气鬼。
江照无奈：“这已经很好了。”
“最高等级的保密程度，那肯定记载的是某方面的秘闻，对我的伤没有帮助。”
“何况，这也只是我病急乱投医的举动罢了。”
说罢，他起身。
佘念念小声嘀咕：“怎么感觉这话说的有点小帅？又浑然天成地装了个逼吗？说实话，也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
她以为江照没听见，其实江照听的清清楚楚。
江照满头黑线。
这也叫装逼吗？
那不得了。
他没有纠结这一点，而是趁现在春雨未停，撑了把伞走进雨水中了。
倒不是要走，只是想再感受一下春雨和春风的凉意而已。
这是他为数不多感兴趣的东西，似乎和天地、和自然走的越近，他的心也会越平静。
“不用跟过来，我出去走走。”
……
……
三月后。
上京。
江照合上最后一份档案，叹了口气。
这个结果，其实他早有预料。
如果档案或者藏书中真的有能治愈他的方法，那不论是大夏神还是守夜人的高层，早就拿给他了。
他固执地想来亲眼看看，一是担心有内容是能帮到他的，但是被人遗忘或者忽略了。
二是因为，他也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但现在既然没有，那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
当即辞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说实话，他现在的样子，是有些吓人的。
裸露的皮肤上遍布着裂痕，脸上也不例外。
不仅难看，还会让路人觉得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罕见疾病。
所以他去到哪里，身边人都会下意识地后退。
江照不太在乎。
他想了想，要不然，就去云梦市守夜人小队看看吧。
云梦市守夜人小队，编号008，赵空城就在那里。
不过现在的时间线，江洱还没有从集训营走出来，也没有加入008小队，也就是说，无缘一见了。
但不碍事，他本就不是冲着江洱去的。
……
他没察觉的一点是，就在他站在路边，用手机购买火车票的时候，一个身影和他擦肩而过。
那人的眼睛里，闪动着妖异的紫色电弧。
他转过街角，拿起手机编辑短信。
【少主，我见到他了。】
【周身气场与普通人无异，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显露了一点气息，甚至还泄露了一丝雷电之威，但他完全没有察觉。】
【您是知道的，只要是我所观察的敌人，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他不可能是在装。】
【只要您一句话，我立刻杀了他。】
其实在神战之后，洛尘隐约听到一些风声，说江照一个人对上了好多个神明，不仅不败，还把对方都宰了。
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不是正常情况啊。
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
这样也就罢了，最关键的是，江照竟然还向守夜人高层申请，说要看看藏书，这个行为就更耐人寻味了。
他严重怀疑这家伙的身体出现了极其严重的状况。
刚好江照来了上京，那就派出人去看看，万一会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所以他派探子来了。
其实洛家现在被盯的很紧，若非洛家老祖是人类天花板，那洛尘肯定是要被守夜人给剥皮抽筋的。
不过就算暂时稳住了盛怒的守夜人，洛家也不好过，族中甚至有些人主张杀了洛尘，来平息守夜人的怒火。
所以他想要派人出来，有难度。
不过老祖也恨极了江照，所以对他这种行为，在暗中支持。
有点小动作而已，守夜人不会上纲上线的。
洛尘很快就回复了。
【不行。】
他说的，是不许直接对江照出手。
因为这个人的禁墟也是【雷神刑劫】，如果江照是装的，你被抓了，那洛家不就更成守夜人的眼中钉了吗？
所以需要先试探一下。
洛尘的瞳孔放大，变得极为兴奋，似乎已经想到了江照被折磨致死的惨状了。
他继续发信息。
【找个普通人，和江照先打个照面，再发生一些冲突，看江照怎么处理。】
【这小子极度自负，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肯定不会忍的。】
洛尘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了。
他知道，对方会处理好的。
……
三小时后，江照拖着行李，从出站口离开。
这里已经是云梦市的地界了。
赵空城还有半个小时过来接他，江照在站外百无聊赖，把行李放好，干脆逛超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