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日上三竿。
陈牧野起的有些晚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来到病房的时候，苏梅还在喂江照吃早餐。
也就是说，这小子大概率才刚醒。
他看了眼手表，上午十一点。
“啧啧。”他感叹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太不爱惜身体了，作息也太不规律了。
不过他今天来，不是说这些事情的。
他先和苏梅打了个招呼，说江照恢复的很快，估摸着只要一个星期，就可以下床了。
他说这些，就是想让苏梅心里好受一些，别那么担心。
当然，他也没有诓骗苏梅。
如果是普通人，那显然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江照再怎么样也是被治愈类禁墟治疗过的，而且还能用月亮虚影加快恢复速度，另外……搞不好神明还给了他什么天材地宝呢。
所以说一周，应该没说错。
面对陈牧野的寒暄，苏梅一一应着。
而且她很聪明，能看出陈牧野应该是有话要和江照说，于是在和陈牧野说几句话之后，她就出门回避了。
……
苏梅离开之后，江照赶紧让陈牧野把他扶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他虽然受伤，还断了肋骨，但今天起床的时候就已经好多了。
他的体质不能和普通人一概而论，毕竟第七重真气对身体的冲刷，让他的身体强度比普通人，乃至一般的池境都要好的多。
所以小幅度地活动一下，没什么问题的。
但不管他怎么说，苏梅都坚持让他再躺一段时间，别太着急坐起来，以免伤着自己。
这可给他忍的够呛，感觉骨头缝子都痒痒的，陈牧野把他扶起来之后，他才觉得好一点。
……
陈牧野开门见山。
“江照，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我本来没打算问，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所以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
他甚至很尊重人地补充了一句：“要实在不行就算了。”
江照哭笑不得：“队长，有没有可能，你也没问我啊。”
因为性格原因，别人不问的东西，他很少主动说。
但只要别人问了他，那有些事情，他还是很乐意解答的。
尤其是现在，神战都快开始了，那也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是大夏神只的代理人了。
自己身上的秘密，全部推给大夏神就好。
陈牧野开口：“其实，上次你和小南给我的房间打洞的时候，我没有睡着，我什么都知道。”
“我先谢谢你，至少，你让小南能再享受一段属于司小南的时光，而不是作为诡计之神的代理人，去替那混蛋执行什么任务。”
“当然，我也想知道，【湿婆怨】……你想不想要？或者你所代理的神明想不想要？”
江照摇头。
【湿婆怨】虽然是毁灭性的神器，但对他来说没用。
这东西是要付出同等代价的，而这样的话，就有些鸡肋了。
他要是能付的起代价，那就证明他有毁灭想要毁灭东西的能力，那直接下手就好了，还用什么【湿婆怨】？
而要是付不起代价，那拿着又有什么用呢？
而且他也没有能压制【湿婆怨】气息的能力，怕是拿到手的第二天就得暴毙。
陈牧野点头，既然这样，他的心就放下大半了。
江照代理的神明对【湿婆怨】没有想法，那很好。
他继续问道：“上次听你和小南说话，你应该是已经知道，我压制不了【湿婆怨】多久了吧？”
江照点头。
陈牧野这纯纯是废话，他现在已经不能动用禁墟了，江照又知道他压制着【湿婆怨】，那只要江照有脑子，就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
“既然这样，你应该也知道，等【湿婆怨】的气息泄露，众神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沧南会成为神战之地，我想让你在神战之前，带其他人离开。”
江照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沉声开口：“抱歉，队长，我不会走的，这里是沧南，也是我的家。”
“我有自保能力，你不用担心。”
“而且必要的时候，我也能给你摇人。”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他担心，来的……不只是其他神系的神明。
听到江照的回答，陈牧野点了点头：“好。”
如果江照不能摇人过来的话，那他肯定不会答应让江照留在沧南，但既然能够摇人，啊不，摇神，那就留在沧南吧。
反正，神明有神明之间的战斗，而要是有人想要对江照出手，那就先踏过他的尸体。
陈牧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江照，你能回答我，你代理的……是大夏神吗？”
江照沉默，深深看了陈牧野一眼，点头道：“是。”
其实他所代理的神明，都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华夏，和《斩神》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但……反正大夏神也会在神战中现身，所以他说自己代理的是大夏神，从剧情的角度来讲，没有任何问题。
他话音刚落，就召唤出一个小小的月亮虚影，意思不言而喻。
“队长，我叫江照，我所代理的神明，拥有驱散黑暗和迷雾的能力。”
“我们都不是坏人，我们的目标，和守夜人是一致的。”
可能是巧合吧，也可以说……世上之事就是这样，冥冥中皆有注定。
原着主角叫林七夜，他精神病院内的第一个神明，是黑夜女神倪克斯。
而他叫江照，照彻黑夜的照，他所代理的第一个神明，象征月亮，是能在黑夜中为人照亮前路的月亮。
林七夜后来创建了夜幕小队，希望在这片夜幕之下，所爱之人皆能平安。
那江照……他觉得自己以后应该也会走同样的路。
……
陈牧野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原来，大夏也是有神的吗？
目标和守夜人一致，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守夜人的敌人。
说实话，陈牧野内心是极其不平静的，若非在江照面前，他要维持队长的形象，恐怕会直接泪崩。
他曾经也是高层重点培养的对象，若非要压制【湿婆怨】，现在上京市小队的队长到底是邵平歌还是他，还很难说，或者，他们之中有一人会进入特殊小队也说不定，所以，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其他神系众神复苏，而大夏神迟迟未现，他知道在这样的境遇下，守夜人要守护大夏究竟有多难。
原来，大夏神一直都在，那……他也能安心一点了。
陈牧野好不容易才压制住汹涌的心绪，结果江照一句话差点给他整破防。
江照：“队长，感动可以哭出来的。”
陈牧野：“……”
他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滚蛋嗷，我有这么脆弱吗？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江照：“那你眼睛里……”
陈牧野：“那是沙子迷眼了！”
这斩钉截铁的架势，大有你继续说，我就揍你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