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哥,平营里不知道哪家镖局,能走京城的镖?”
吃过早饭之后,袁截擦了擦嘴,开口询问道。
“京城?”
店小二脸色一变,放低了声音说道:“客官,不是我多嘴,京城危险,乃是龙潭虎穴,实非善地。
若是客官并无必要之事,还是避让一二的妥当。”
“无妨,我有分寸,你只管告知,哪家镖局,能押镖到京城即可。”
袁截摆了摆手,舍利妖有可能就在京城,他知道须弥禅院危险,但却想要试一试。
虽说梦境之中的任务,并非强制,可做可不做,但他目前武道修行,心台根基薄弱,权能有缺,短时间内无法突破。
要想提升自己,要么尝试在梦境之中,寻找机遇,要么依仗自己的‘任务清单’。
机遇之说,可遇而不可求,还是‘任务’的收获,更切实一些。
“平营内,能走京城的镖局只有一家,名字叫做快马镖局,位置就在城东的玄水街。
那条街倒是好找,附近多有残疾之人,或者孩童玩闹,住着的,多是虎营军官的亲眷,或者龙虎二营,一些伤残退伍之人。”
“快马镖局在平营经营多年,与龙虎二营关系亲近,在南江三道之中,堪称无往不利,从未失镖。
出了南江三道,快马镖局的名号,就不怎么好用了。
但平营内,只有快马镖局,有可能接京城的单。
如今,快马镖局由陈大海,陈镖头管理,江湖人称其为白马快剑,一手《快马惊风剑》,独步江湖,算得上是平营数一数二的镖师。”
“谢了,小二哥!”
袁截提起长枪,走出了客栈,而见到袁截离开,店小二眉头紧锁,目光看向柜台的帘子后面,些许青烟飘荡着。
店小二压下心思,凑了过去。
“掌柜的,那人要去京城。”
听到店小二这话,帘子后面的青烟,停顿了片刻,紧接着一声轻笑,是个女子的声音。
“又是个送死的。”
“还是和以前一样?”
“嗯,死人钱拿着晦气。”
女子的声音继续说道,帘子后面的青烟继续飘着,却像是有些晃动,不比之前的青烟平稳。
店小二轻叹一声,哪是死人钱晦气,分明是掌柜的还是不死心。
另一边,袁截并没有出门之后直奔镖局,而是闲逛了一圈,在几家茶馆酒肆,打发了一会儿时间。
南江之地,水道连绵,环绕城镇之间,多是从南江分流而出,若逢雨季连绵,大小支流,细流,既可以分流主道,防止南江泛滥,淹没田庄,同时又方便灌溉田地,乃是南江三道自古以来,逐渐修建而成的水利防御。
而河道众多,船只往来便利,故而也兴商业之事,虽然这些年来,世道大变,妖邪肆虐,又经战乱,流寇众多,导致各地人口稀疏,商业往来也不比曾经兴盛。
但人总要生活,不能因噎废食,因人废事。
城中多是穷苦之人,难得的奢侈之事,就是一杯浊酒,或是谈论事实,异闻,以求几分优越,或讲述曾经太平,怀念往昔,红尘百态,或哭或笑,排遣心中愤懑。
若要打听本地的消息,晚间下工之时,直到店铺歇业之间,最方便探听消息。
其次白日可以向附近的茶馆酒肆之中的伙计询问,配合财物开路,多能探究几分,至于真真假假,还需验证一二,却比没有头绪要好得多。
此时时辰尚早,袁截就是这么打探的消息。
将信息拆解,袁截分散着询问了四五个人,根据这些人提供的消息,袁截在脑海之中,大概了解到了平营的势力分布。
甚至隐约了解到南江三道如今的局势,从这些消息来说,南江的局势不容乐观。
南江三道是地域统称,分别是指南江道,天宝道和腾云道,其中,五伥庙由虎妖控制,占据南江道大部分区域,龙虎二营则是朝廷势力,占据了天宝道和部分南江道,圣符教则是邪教起家的造反派,占据了腾云道。
龙虎二营,堪称腹背受敌,援军也被阻隔,往来不便,几乎困守于当地。
而平营内,倒是还算平和,主要是由虎营掌控,上至刚上任不久的南江三道司首府,李文斌,下至码头的漕运组织,城内的乞丐头子,贼匪头子……
都或多或少的以虎营为核心,相互勾结,形成一体,虎营在这里,几乎算得上一个小朝廷,土皇帝。
袁截来到城东,进入玄水街之后,一路脚步慢悠悠的闲逛着,东问一嘴,西问一句,很快就晃悠到了快马镖局。
“诶?是你啊!”
袁截在门外向里面看了一眼,正好门里有一个人出来,对方看见袁截,有些惊讶的开口说道。
是面馆里,那个曾经有一面之缘的黑衣武者。
“你是快马镖局的镖师?”
“不!只是老师与陈施主有旧,来到平营,故而探望。”
黑衣武者笑着说道,紧接着侧过身,伸出手示意袁截请进。
袁截也不客气,正需要这个关系,送上门来,当然要用,不过内心却提起警惕,初见之时,对方可没有这么热情。
“还不知阁下姓名。”
“袁截。”
“在下曾庆,是南山圣元寺的俗家弟子。”
“久仰久仰!”
虽然没听说过,但曾庆语气中潜藏的几分自傲,袁截还感受的出来,开口恭维几句,又不会掉块肉。
曾庆有些自矜的点了点头,完全没察觉到袁截语气中的敷衍。
“唉!”
曾庆突然停下脚步,叹息一声,袁截表情一僵,假意没有注意到,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唉!!”
曾庆突然伸出手,拉住了袁截的衣服,再次重重叹息一声,还跺了一下脚。
不是哥们,你搁这发任务呢?
袁截真不想理会,但被拉着衣服,也不好直接挣开。
“不知曾兄弟为何叹息啊?”
袁截面无表情,顶着一双死鱼眼,一板一眼的开口询问道。
“唉!说来惭愧!”
啧,你真要是惭愧,其实也可以不说,更犯不着拉他衣服,还在这叹气,袁截这次完全没有捧场的意思,他现在就是心疼自己这身衣服。
他现在可就这一身衣服!别给他撕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