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骁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呻吟，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瘫在沙发里，指节死死抠住棠棠的手背，留下暗红的指痕。他额前的碎发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却仍强撑着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在她眼底跳动的关切：\"铺...铺彩虹毯...\"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要咽下翻涌的酸意，\"教他们...搭积木...\"
\"那还要放一面大镜子！\"棠棠顺势将滚烫的掌心贴在他微微起伏的上腹，指尖轻柔地画着安抚的圆圈，\"等宝宝们学会翻身，就能对着镜子咯咯笑了。\"她俯身时，发间橙花的香气将他笼罩，隆起的孕肚轻轻压在他膝头，\"你说，我们要不要买那种会转的音乐铃？\"话音未落，江骁突然反手扣住她手腕，将她整个人拉向自己，滚烫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要...要两个...\"他埋在她颈窝，声音闷得像是含着蜜，\"一个给哥哥...一个给妹妹...\"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温柔，混着两人交叠的呼吸，在空气里织成细密的网。
棠棠眉眼弯成月牙，清脆的笑声像是串起的银铃，在满室凝滞的气息里撞出涟漪。她指尖仍在他痉挛渐消的腹部画着圈，带着薄茧的掌心贴着他发烫的皮肤，感受着肌肉由紧绷转为松弛的细微变化。\"你怎么知道是一个男孩好一个女孩呐~\"她歪着头凑近，发梢扫过江骁泛红的耳尖，睫毛投下的阴影在他苍白的脸颊上轻轻颤动，\"要是两个小公主，都缠着爸爸要举高高，你抱得动吗？\"
江骁的脊背缓缓陷进柔软的沙发，紧绷的下颌线条终于舒展开来。他仍带着些未平复的喘息，胸腔微微起伏，眼底却漫开柔和的光。\"当然……两个小公主……\"他喃喃着，唇角不受控地扬起，脑海里浮现出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眉眼间皆是棠棠的娇俏，晃着小胳膊朝他扑来，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
棠棠望着他失神的模样，指尖轻轻戳了戳他仍有些发烫的脸颊。见他回过神来，便故意眨了眨眼睛，眼底盛满狡黠：\"要是两个小王子呢？\"她凑近时，发间清甜的香气萦绕在江骁鼻尖，\"到时候他们缠着你骑马打仗，把书房弄得乱糟糟，你可要头疼咯~\"说罢，还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指尖却偷偷在他腹肌上轻捏了一把。
江骁被棠棠指尖的力道扯得倒抽冷气，\"嘶……\"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肚子，苍白的脸上却浮起一抹赧然。想象着两个皮猴似的小子在家里横冲直撞，把他珍藏的模型拆得七零八落，还眨巴着和棠棠如出一辙的眼睛求原谅，他忍不住又摇了摇头：\"不行，还是两个女孩好。\"
棠棠闻言笑得前俯后仰，孕肚轻轻蹭着他的膝盖，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她撑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子，眼尾泛着因笑意沁出的泪花：\"我记得在我刚刚发现怀孕的时候，某些人信誓旦旦说'男孩女孩都可以'的呀？\"她故意拉长语调，指尖戳了戳他发红的耳垂，\"怎么这才三个月就变卦了？\"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脖颈，带着蜂蜜般的甜腻，\"是不是怕两个臭小子打过你，丢了江总的面子？\"
江骁的耳尖瞬间涨成熟透的樱桃色，平日里条理清晰的思维此刻乱成一团麻。他张了张嘴，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不是……不是，就是……\"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画面——两个扎着蝴蝶结的小人儿抱着他的腿撒娇，用棠棠同款湿漉漉的眼睛仰头望着他，又或是举着水彩笔要往他西装上涂鸦。可真要说出个缘由，那些柔软的片段却像指间流沙，怎么也抓不住。
\"我不管……还是两个女儿好……\"他索性耍赖似的攥住棠棠的手腕，将发烫的脸颊埋进她掌心，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钻出来，\"女儿会给我捶背，会说爸爸辛苦啦……\"说到这儿，他偷偷抬眼觑着棠棠弯成月牙的眼睛，尾音不自觉地软下来，\"儿子只会跟我抢你……\"
棠棠笑得直不起腰，发丝凌乱地垂落在泛红的脸颊旁，眼角沁出晶莹的泪花。她伸手捏了捏江骁泛红的耳垂，指尖带着亲昵的温度：\"哈哈哈哈哈……江先生你还吃你儿子的醋啊~\"话音带着上扬的尾调，满是调侃的意味，\"照你这么说，等女儿长大了，跟男朋友跑了，你不得哭鼻子？\"她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江骁的唇畔，孕肚轻轻抵在他膝头，\"到时候啊，还是得靠儿子陪着你下棋遛鸟呢！\"
江骁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脑海里不受控地浮现出画面：某个陌生男人牵着女儿的手，而他捧在掌心长大的宝贝，正甜甜笑着转身离开。这个念头像根刺扎进心脏，他下意识攥紧棠棠的手腕，声音发紧：\"不行......不能让她们谈恋爱！\"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高中毕业前不准出家门，大学必须读女校，工作了也要住在家里......\"
他越说越急，苍白的脸色因情绪激动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完全没注意到棠棠忍笑憋得通红的脸。直到她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温热掌心带着若有似无的薄荷香，他才如梦初醒般戛然而止，却仍固执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个带着薄怒的轻咬。
棠棠笑得整个人都在发颤，孕肚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拍了一下江骁的头，指腹还故意在他软发上揉了揉，\"你说什么呢！\"她的声音带着笑纹，尾音都在打弯，\"难不成要把女儿锁在家里当金丝雀啊？等她们知道爸爸这么霸道，肯定要躲着你！\"说着，她歪头凑近，鼻尖几乎要碰上他的，眼尾弯成漂亮的月牙，\"到时候别说男朋友了，估计连爸爸的手都不愿意牵咯~\"
江骁的喉结剧烈滚动，苍白的脸颊因焦急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慌乱地拽住棠棠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我不是……她们不能不理我！\"他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尾音像被揉皱的纸般发颤，脑海里已经开始上演女儿们噘着嘴躲他的场景，眼眶都跟着发烫。
棠棠望着他较真的模样，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挠过。她反手扣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指尖摩挲着他虎口处的薄茧，笑意顺着眼尾漫出来，连声音都裹着蜜糖：\"好好好，不躲你。\"她倾身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发丝垂落扫过他泛红的耳尖，\"等她们长大了，还要牵着爸爸跳第一支舞呢。\"
江骁的眉头仍紧紧蹙着，胃部痉挛虽有所缓解，却仍时不时传来抽痛，像有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拉扯。他倚在沙发靠垫上，苍白的脸色还未完全恢复，目光却固执地黏在棠棠身上。
棠棠见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地戳了戳他的脸颊：\"江总，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女儿奴了吧？\"她故意拉长语调，眉眼弯弯，\"刚才为了女儿们，连逻辑都不要了。\"
江骁轻哼一声，伸手将棠棠拉得更近，让她半坐在自己腿上。孕肚隔着衣料抵在他胸口，温热又柔软。\"我这叫未雨绸缪。\"他理直气壮地说，却在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抽痛时，脸色微微发白，声音也跟着弱了下去。
棠棠立刻察觉他的异样，脸上的笑意转为担忧。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肚子：\"还疼？\"不等江骁回答，她已经掏出手机，给张姨发了条消息，\"让张姨煎碗中药，调理调理。你这肠胃，再不好好养着，以后有你受的。\"
江骁一听\"中药\"二字，立刻皱起眉头，整个人都抗拒起来。他抓住棠棠的手腕，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不要喝中药行不行？太苦了，比我签过的所有合同都难咽。\"说着，还夸张地打了个寒颤。
\"不行！\"棠棠态度坚决，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良药苦口，你每次疼起来都这么吓人，这次必须好好调理。\"她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喝完药，奖励你吃块巧克力。\"
江骁撇了撇嘴，知道拗不过她，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没过多久，张姨端着一碗黑褐色的中药走了进来，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江骁盯着那碗药，仿佛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来，张嘴。\"棠棠端着药碗，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江骁紧闭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棠棠无奈地笑了笑，放下勺子，双手捧住他的脸，\"乖，就一口，喝完就不疼了。\"
在棠棠的软磨硬泡下，江骁终于张开嘴，极不情愿地喝了一小口。药汁刚入口，他的脸就皱成了苦瓜：\"太苦了，比黄连还苦！\"说着，伸出舌头，似乎想把苦味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