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观主慢慢站起身,抬手一挥,星象盘浮现在半空。
星光一一落下,和蛊主投出的影像叠合。
下一刻,他指了指擎幽星的全貌。
“你们看这里。”
擎幽星的外壳在星象盘里显现出来,像一本厚重的书,四面都有灰色的符印锁着。
母相的位置,是书页的左侧。可在右侧,同样有一团正在躁动的光。
星陨观主语气压得很低:“这就是我之前提过的‘书海理论’。擎幽星,不是一个单纯的星体。
它是被人写下的一页。母相,是这一页的执笔。
但另一边的躁动,说明还有第二个执笔痕迹。”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全场:“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打的,不过是左页。
右页上,也有东西。”
话音一落,很多人呼吸都乱了。
要是再来一个母相……那根本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整个宇宙都撑不撑得住的问题。
曦阳宫主眼神闪了闪,却没多说。
战皇哼了一声:“书页就书页,翻开砸烂就是。怕什么?”
星荼语冷笑一声:“你战族只会动拳头。真要是残魂,还是人类大能的残魂,你敢保证杀了没后果?”
战皇瞪了她一眼:“不杀更有后果。”
一时间,剑拔弩张。
蛊主却忽然插了一句:“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是执笔者的遗稿,那混沌青莲,会不会就是书桌上掉下来的那支笔?”
说完,她的目光直接落在姜成背后的青莲上。
姜成眉头一挑,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蛊主耸耸肩:“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真是那样,你身上的东西,比母相还危险。”
殿里一瞬间安静。
很多人都暗暗在心里记下这话。
星荼语目光更深,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显然,她心里的怀疑更重了。
姜成却懒得搭理这些,只是把青莲光芒收敛:“危险不危险,你们等着看就是。到时候真有人要动手,我会让他先死。”
他这话说得很直白,压得全场没一个人敢回嘴。
就在这时,战皇开口了。
“我战族的古兵器,不会白给。”他盯着姜成,“你要签血契。签了,就是我们战族的人。你死,战族也死。战族死,你也跑不了。”
殿里气氛一紧。
这是赤裸裸的条件。
姜成笑了一下,眼神冷得像刀:“我说过,我会拿。至于血契——行,你要赌,我陪你赌。”
铁罡眼睛一亮,大声笑了出来:“爽快!这才是我战族想跟的人!”
战皇也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
另一边,曦阳宫主却忽然道:“我有一句话。若是第二页真是残魂,你们可曾想过,它可能和人族的某位祖师有关系?甚至……和清微宗那位留下传承的祖师,牵连极深。”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向丁倩。
丁倩脸色微变。她师门清微宗的底细,她比谁都清楚。
姜成伸手挡在她前面,声音冷硬:“不管是谁,该砍就砍。”
曦阳宫主没有再说,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光。没人看得懂。
此时,月千行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方才推演了一次。第二页和母相的共鸣越来越强。若不在三日内打到核心,第二页会自行显影。那时候,不止母相,还有另一位——同级。”
他顿了顿,目光在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到时候,打不打得过,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殿里又陷入死寂。
没人再多说什么。
丁倩轻轻拉了拉姜成的手,低声:“不管怎么选,我跟你一起。”
姜成没有回头,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气氛就这样沉默着落下。
可在每个人心里,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算盘。
——星荼语心里在想,混沌青莲一定得查清楚。
——战皇打定主意,要把姜成拉进战族。
——蛊主暗暗调动蛊虫,准备随时盯死姜成的一举一动。
——曦阳宫主则在心里冷笑,第二页若真是残魂,说不定能借刀杀人。
——星陨观主低头看星象,目光沉沉,似乎在默默推算着什么。
只有姜成,神色冷漠,心里一句话:
——不管是谁,不管写了多少页,只要挡在前面,我一刀全砍烂。
殿里的灯火烧到最亮,六大势力的影子在墙上拉得极长。
没人再多说什么。
一场会谈,最后落在了姜成的那句话上。
——不管是谁,挡在前面,全砍烂。
这话霸道,可每个人都听明白了:往后,谁的暗棋都得先算上他。
曦阳宫主先动了。
她抬手一挥,整个殿顶的符阵亮起,一幅庞大的星图显露。
“这是外圈目前的封印走向。”她的声音冷硬,“我会坐镇光幕东侧。三日之内,不管母相翻多少次页,我会压住裂口。但核心——你们自己走进去。”
战皇哈哈一笑,满脸络腮胡子在火光下抖动:“放心,里面交给小子们,我这把老骨头要真进去,怕是还没打就把阵压塌了。”
铁罡忍不住插嘴:“战皇,你这是给自己找借口。”
战皇一拳砸在他脑袋上,骂骂咧咧:“滚,你小子才该进去!”
殿里笑了一声,却没人真放松。
星陨观主低头,手里星象盘的光亮一闪一闪,他终于开口:“我推算过一次。若是只以母相为敌,你们还有三成胜算。但若第二页也显影——两成都不到。”
他话音一落,殿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蛊主双手抱胸,冷哼一声:“所以啊,我早就说过,得抓紧。多拖一息,第二页就多一分清醒。”
姜成没搭理,只是转过头,吩咐:“月千行,把因果阵的脉络画出来。”
月千行抬手,星象盘上立刻浮现复杂的纹路。像是一张书页的经脉,分成无数细小的岔口。
“这是目前探到的局部。因果阵的特点是——你越想走直路,它越会拐弯。你走左,它就推你到右。你硬要直上,它就让你半寸半寸地偏。”
他抬眼,神色凝重:“最麻烦的,是这东西会把未来也算进去。换句话说,你现在做的选择,可能是五息之后已经注定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