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西的血腥气还没散干净,城东的风已先卷着暗流扑来。
观湖区的“虎啸堂”里,肖添虎(RRSSS+)正摩挲着案上的虎头铜符。
这铜符是观湖区的掌权信物,铜绿里还嵌着十年前抢地盘时溅上的血。
他指尖划过符上的裂痕,听着手下汇报城西混战的消息,嘴角勾起抹冷笑:
“万洪山这老狐狸,倒是会捡便宜。”
堂下的精瘦汉子躬身道:
“雷猛刚带商会的人去了金沙口,说是要跟少凯谈货运线。
韩九爷也派了蒋天豪往风岚区去,怕是想拉陆子云入伙。”
“拉?”
肖添虎把铜符往案上一磕,震得茶盏晃了晃,
“是逼。
城东这三块地,他们早盯着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观湖——这湖是观湖区的命脉,
湖里的渔船一半装货,一半藏刀,谁也动不得。
“去告诉少凯,别跟雷猛硬刚。
也给陆子云递个话,风岚区的码头,
咱们观湖区可以帮他看,但好处,得三家分。”
同一时间,金沙口的码头正闹得沸沸扬扬。
少凯(RRSSS+)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肉上缠着几道旧疤,
手里的镔铁棍往地上一戳,震得碎石子乱跳:
“雷堂主,这金沙口的货运,历来是我们说了算。
商会想插手,问过我这根棍子没?”
雷猛(RRSSS++)赤着臂膀,铁砂掌练得发亮的手按在腰间厚背刀上,冷笑一声:
“少当家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万会长给的价,够你养三年弟兄。
要是不答应……”
他身后的二十名商会护卫同时踏前一步,靴底碾过码头木板的声响压过了浪声。
“要是不答应,你能怎么样?”
少凯的镔铁棍突然横扫,直逼雷猛面门。
这一棍又快又猛,带着金沙口汉子特有的悍劲,竟让雷猛不得不侧身避开。
棍风扫过,码头的木桩被拦腰打断,溅起的木屑混着海水落在雷猛肩头。
雷猛的脸色沉了下来,铁掌猛地拍向地面,青石板竟被拍出个浅坑:
“少当家的,别给脸不要脸!”
他正欲拔刀,
人群后突然传来汽车轰鸣声——蒋天豪(RRSSS++)带着黑煞堂的弟兄来了,
铁链在掌心甩得“哗啦”响:
“雷堂主,欺负个小辈,算什么本事?”
雷猛回头瞪他:“九龙帮也想来掺一脚?”
“金沙口是城东的地,轮不到商会指手画脚。
”蒋天豪铁链缠在手腕上,开门下车
“少凯,韩九爷说了,要是有人敢抢你的地盘,黑煞堂的弟兄,随时听你调遣。”
少凯眼睛一亮,镔铁棍往肩上一扛:
“还是九爷够意思!雷堂主,
你要是还想谈,就按我们金沙口的规矩来——赢了我这根棍子,
货运线归你;输了,从金沙口滚出去!”
雷猛刚要发作,口袋手机突然传来一则消息提醒
他摸出手机一看,脸色骤变——是万洪山的急令,让他立刻回轩云阁,
不许在金沙口生事。他狠狠瞪了蒋天豪一眼,又看了看少凯手里的镔铁棍,
终究是咬着牙转身:
“咱们走着瞧!”
商会的人一走,蒋天豪拍了拍少凯的肩:
“少当家的,这只是开始。
万洪山不会善罢甘休,罗刹堂那边,怕是也会来搅局。”
少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来就来!我金沙口的汉子,怕过谁?”
而风岚区的“云溪堂”里,
陆子云(RRSSS+)正临窗看着一幅《风岚码头图》。
他穿着件月白长衫,手指在图上的码头标记处轻轻点着,身后的护卫低声汇报:
“堂主,肖添虎的人来了,说想跟咱们谈观湖的货运分成。
蒋天豪也派人递了话,想约您在醉仙楼见面。”
陆子云没回头,指尖依旧停在图上:
“肖添虎想拉咱们制衡商会,韩九爷想借咱们的码头牵制罗刹堂。”
他忽然笑了,
“倒是打得好算盘。”
“那咱们怎么办?”
“先看看。”
陆子云转身,长衫下摆扫过案上的茶盏,
“去告诉肖添虎,分成的事,等金沙口的事定了再说。
蒋天豪那边,就说我最近身子不适,改日再约。”
他顿了顿,又道,
“再派个人去城西,看看苏彦的动静。
这龙海来的帮主,才是最有意思的变数。”
护卫躬身应是,转身离去。
陆子云重新看向那幅《风岚码头图》,
指尖在图上划出一道弧线——风岚区的码头是城东唯一能通外海的口岸,
谁也抢不走,谁也不能抢。
三日后,观湖区的观湖岸边突然出了事。
肖添虎的三艘货船在湖心被人凿沉,船上的盐和丝绸全沉了底,
守船的弟兄只活下来一个,还被打断了双腿,说是“罗刹堂的人干的”。
肖添虎怒拍案几,虎头铜符险些被震落在地:
“罗瑜这老东西,敢动我的货船!”
他对堂下的人吼道,
“点齐两百弟兄,去城隍区的盐仓!我要让他知道,观湖区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抢的!”
就在这时,手下来报:
“堂主,陆子云来了!”
陆子云走进堂屋,看着满室的怒气,依旧是那副平静模样:
“肖堂主,别冲动。”
“冲动?”
肖添虎指着门外,
“我的货船沉了,弟兄被打残了,
你让我怎么不冲动?”
“那不一定是罗刹堂干的。”
陆子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肖堂主想想,谁最想让你跟罗刹堂火拼?”
肖添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说……商会?”
“未必是商会,但肯定有人不想让城东太平。”
陆子云放下茶盏,
“你要是现在去城隍区,正好中了别人的计。
到时候,观湖区空虚,商会或者九龙帮,随便谁来插一脚,
你这虎啸堂,怕是就保不住了。”
肖添虎的怒火渐渐压了下去,他盯着陆子云:
“那你说,该怎么办?”
“找苏彦。”
陆子云缓缓道,
“他跟罗刹堂有杀兄之仇,跟商会也有合作,跟九龙帮更是盟友。
他出面,既能查清是谁干的,又能不让城东的火先烧起来。”
肖添虎沉吟片刻,猛地一拍案:
“好!就找苏彦!我倒要看看,
这龙海来的帮主,到底有多大本事!”
而此时的九龙娱乐城,苏彦正跟韩九爷商量着如何应对商会的下一步动作。
蒋天豪突然闯进来,手里拿着张染血的布条:
“九爷,苏帮主,观湖区出事了!
肖添虎的货船被凿沉了,说是罗刹堂干的!”
苏彦眉头一皱:
“罗刹堂?罗瑜刚吃了亏,不该这么快动城东的地盘。”
韩九爷捻着翡翠烟嘴,眼神沉了下来:
“是有人想搅浑水。
城东这三块地,要是乱了,受益最大的,就是万洪山。”
他看向苏彦,
“苏帮主,这事,怕是得你去一趟。”
苏彦点头:
“我正想去见见肖添虎和陆子云。
城东的局势,不能乱。”
第二天清晨,苏彦带着韩宇和凌岳,往观湖区而去。
刚到观湖岸边,就见肖添虎带着两百弟兄在岸边等着,
个个手持刀棍,眼神里满是戾气。
“苏帮主!”
肖添虎上前一步,手里的虎头铜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你可得为我做主!罗瑜那老东西,
敢动我的货船,我跟他没完!”
苏彦看着湖心的沉船残骸,又看了看肖添虎眼里的怒火,缓缓道:
“肖堂主,先带我去看看活下来的弟兄。”
活下来的弟兄躺在观湖岸边的草棚里,双腿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惨白。
苏彦蹲下身,轻声问:
“你看清是谁干的了?”
那弟兄咳了咳,声音嘶哑:
“是……是罗刹堂的人!他们穿着黑绸短褂,腰间有虎头令牌……”
苏彦眉头一挑——罗刹堂的令牌是铜质虎头,而眼前这弟兄描述的,却是铁制虎头,
跟肖添虎的虎头铜符倒是有几分像。他没点破,只是又问: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说观湖区的货船,挡了他们的路……”
苏彦站起身,对肖添虎道:
“肖堂主,这不是罗刹堂干的。”
肖添虎一愣:
“你怎么知道?”
“罗刹堂的令牌是铜的,不是铁的。”
苏彦顿了顿,又道,
“而且,罗瑜现在自顾不暇,不会贸然动城东的地盘,除非……有人让他动。”
肖添虎的脸色变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罗刹堂的人?”
“是。”
苏彦点头,
“而且,这人很可能是想借你的手,
去跟罗刹堂火拼,好趁机吞了观湖区。”
就在这时,陆子云的声音传来:
“苏帮主说得对。”
众人回头,只见陆子云带着几名护卫走来,手里拿着一块铁制虎头令牌:
“这是我在风岚区的码头捡到的,跟这位弟兄描述的一模一样。
但这令牌,是商会雷堂的制式。”
肖添虎的瞳孔骤缩:“万洪山?!”
“不一定是万洪山亲自下令,但肯定是商会的人干的。”
陆子云把令牌递给肖添虎,
“他们想让你跟罗刹堂斗,然后坐收渔利。”
肖添虎攥紧令牌,指节泛白:
“好个万洪山!敢算计到我头上!”
苏彦看着两人,缓缓道: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商会想搅乱城东,咱们就不能让他们如愿。
肖堂主,你的货船损失,我可以让龙门会的货运线先帮你补一部分。
陆堂主,风岚区的码头能不能借我用用?我想跟万洪山谈谈。”
陆子云点头:
“没问题。风岚区的码头,随时欢迎苏帮主。”
肖添虎也冷静下来:
“苏帮主,只要能揪出算计我的人,
观湖区的弟兄,听你调遣!”
苏彦看着两人,心中了然——城东的三个扛把子,终于要联起手来了。
而云州的江湖,也将因为城东的这股新势力,掀起更大的风浪。
风岚区的码头边,苏彦站在一艘货船上,望着远处驶来的商会船只。
韩宇和凌岳站在他身后,肖添虎和陆子云分立两侧,
观湖和金沙口的弟兄们列成两排,刀棍在手,气势如虹。
商会的船只靠岸,雷猛和郑绍军走了下来。
雷猛看着码头上的阵仗,脸色沉了下来:
“苏帮主,这是要跟商会开战?”
苏彦上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
“雷堂主,观湖货船的事,是谁干的?”
雷猛眼神闪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肖添虎上前,举起那块铁制虎头令牌,
“这是你们驭堂的令牌,怎么会出现在观湖岸边?”
郑绍军刚要开口,苏彦却打断他:
“万会长想让城东乱,好趁机吞了这三块地。
但他错了,城东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雷猛和郑绍军,
“告诉万洪山,观湖、金沙口、风岚区的货运,只能由我们自己管。
要是再敢动歪心思,城东的弟兄,会亲自去轩云阁拜访。”
雷猛看着码头上的人群,又看了看苏彦眼中的决绝,知道今天讨不到好。
他咬了咬牙:
“好!我会把话带给万会长!”
说完,他带着郑绍军转身上船,船只缓缓驶离码头。
肖添虎看着远去的船只,咧嘴一笑:
“苏帮主,还是你有办法!”
陆子云也点头:
“这下,万洪山该知道,城东不是他能随便拿捏的了。”
苏彦望着远处的海面,轻声道:
“这只是开始。
万洪山不会善罢甘休,罗刹堂也会再来。城东的路,还得慢慢走。”
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码头的旗帜。
观湖的虎头旗、金沙口的铁棍旗、风岚区的云溪旗,还有龙门会的龙纹旗,
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宣告——云州城东的江湖,从此换了新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