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声轰鸣,雨点不停的拍打在窗户上,中原中也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支起身体,抬眼看见了把自己吵醒的原因。
一扇没关好的窗户。
接连不断的雨声和雷声打断了他的好眠,但现在重新躺下也睡不着了,即使他现在躺着的是连太宰治那个挑剔的家伙都称赞过的真皮沙发。
起身将窗户关上,中原中也走到办公桌旁查看那些堆叠如山的文件是否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
他醒的很及时,雨水只打湿了一点窗框,其余地方依旧干燥。
既然睡不着了,中原中也索性坐在桌旁开始处理一看就分量不轻的文件。
混蛋太宰,肯定又把他的工作塞到自己这里了。
中原中也一边骂一边熟练的处理着,不多时布满桌面的文件被消灭了大半,副手的敲门让中原中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扬声让人自己进来。
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腕和脖子,中原中也抬头对上了自家副手欲言又止的表情。
“中原大人,到开会的时间了。”
中原中也没注意到副手异样的脸色,也没注意到在他进会议室后大家投过来的异样目光。
兰波留下的帽子遮住了中原中也眼底熬夜的青黑和疲惫,他安静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视线的余光扫过那把属于太宰治的空的椅子,心里暗骂这个混蛋该不会忘记今天开会了吧。
森鸥外是一个守时的好领导,在除太宰治以外的人全部到场后,他才不急不徐的走了进来坐在了上首,而在他的身后,是今天开会的主题。
“很高兴看到大家都到了。”
中原中也再次看向太宰治空着的位置,心里腹诽这家伙真是恃宠而骄,连开会也不来。
从始至终他都没抬头看一眼森鸥外身后的字,直到森鸥外说出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时才错愕看过去。
他听到森鸥外说:“今天我们开会是要研究一下如何应对叛逃干部——太宰治。”
也许是中原中也脸上的错愕太明显,森鸥外注意到了中原中也的异样,对于中原中也这样服从命令,忠心耿耿的下属,他是很满意的。
而且太宰治叛逃后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中原中也并不知道太宰治的具体行动,而且听说因为被太宰治迁怒,被炸了常用的跑车和酒窖。
“没事中也,如果抓到太宰,他的处置权会交给你的……”
后面的话中原中也没听清,在听到太宰治叛逃时他的耳畔就响起了从未出现过的嗡鸣声,就像被泡在了气泡水里,什么都带上了杂音。
会议其实也没顺利开下去,掌握港黑大部分机密,包括监控和巡逻路线的太宰治在他们商量到要派出多少人手进行抓捕时给森鸥外发了一条消息。
短短一条,让一向以笑面虎形象示人的森鸥外第一次没绷住自己脸上风轻云淡的微笑。
会议临时取消,森鸥外只派出了几只小队在横滨寻找太宰治的踪迹,这在熟悉太宰治的人看来无疑是在放水,但森鸥外在港黑的威信极高,没有一人发出质疑。
就这样,在森鸥外的半放水情况下,太宰治在港黑的视野里彻底消失了两年。
整整两年,音信全无。
中原中也在那次的耳鸣后没再出现其他情况,依旧是森鸥外手里最好用的干部,时常需要在多地之间奔波,只为了用武力镇住海外的场子。
他原以为太宰治会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了,毕竟就太宰治那个自杀的频率和对自己下手的狠劲,哪天死在街头巷尾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而且太宰治作为曾经港黑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在里世界也有不少人盯着,退一万步讲,如果太宰治真的出了意外,港黑绝对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
不管是为了邀功还是投诚,太宰治的行踪很难藏住。
直到中原中也二十岁那年,作为灰色组织存在的武装侦探社开始在横滨有了不可忽略的存在感。
因为自家首领和对面社长那些不方便明说的师兄弟关系,他们两边一直都是泾渭分明,互不打扰的样子。
直到武装侦探社收留了被悬赏70亿的人虎,他在港黑的地下室见到了阔别两年的人。
“真是百亿名画都比不上的画面啊!”
中原中也感慨着,但视线却落在太宰治虽然苍白但带了些人气的脸,和那双在黑暗里也能看到一点点高光的眼睛。
之后就是熟悉如自己呼吸的对招,在太宰治将错身间摸去的匕首还回来,自己毫不迟疑的接住时,中原中也脑海里只闪过一句话。
像调情一样。
而且自从开了这个口子,太宰治这个在他心里失踪了两年,不知道死哪了的家伙出现在他视线里次数以不可忽视的程度增多了。
港黑和武装侦探社之间时而对立,时而合作,他们之间也带着那些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相处着。
直到有天,太宰治照旧从中原中也家出去上班时,弯腰给了不上班的中原中也一个早安吻,两人的关系才彻底定了下来。
很突然,又很适合他们俩现在的情况。
原本分开住在两个房间的家伙正大光明的住了一起,不再需要其中一方以蹩脚或理直气壮的理由说之自家走错了房间。
感情如同感冒和咳嗽一样,是藏不住的。
更不要说中原中也的上司是人精一样的森鸥外。、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看见中原中也脖颈上的吻痕,森鸥外欲言又止的看着中原中也似乎没有察觉的神色,无声的叹了口气。
“中也君,我知道你们年轻,感情也不错,但最好还是不要耽误工作。”
一句话让中原中也整个人轰的一声红了起来,顶着红得滴血的耳垂,中原中也想要抬手捂住自己有些斑驳的脖颈,又因为这样会显得欲盖弥彰放下了手。
不敢直视森鸥外的视线,他低声应了声是就埋着头走出了首领室,目不斜视的路过两个守卫面前,听着里面传来的压制不住的笑声,中原中也不敢像现在的样子被多少人看到了。
羞恼得想死,就知道太宰治早上不让他看镜子,说是要帮他打理没什么好事。
与这边中原中也的羞恼不同,太宰治顶着同样斑驳的脖颈高高兴兴的踩点进了侦探社。
踩点的行为让国木田独步下意识想说教又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江户川乱步往太宰治那边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眼睛疼,抬手将耳朵捂好的下一秒,国木田独步有些崩溃的骂声传来。
“你这家伙不知道这里是上班的地方吗?顶着这样的脖子不怕教坏小孩子吗?你个人渣!”
他一边崩溃的喊着,一边把太宰治摇得像海草一样,站在他身后的中岛敦和泉镜花静静的看着,不敢伸手去阻止。
太宰治被摇晃的脸色有些发白,但依旧一副炫耀到了的得意模样。
这也算得上他们的日常了。
晚上回到家,羞恼了一天的中原中也给了躺在沙发上看书的太宰治一拳,又在太宰治熟练的求饶下缓和脸色。
两人自从住到一起后都是相拥而眠,但是起床的时间偶尔会有差异。
“嘀嘀嘀……嘀嘀嘀……”
是中原中也铃声,他眯起眼睛,手探过隔壁应该睡着人的位置,一片冰凉,但中原中也并不慌。
太宰治的睡眠质量一直不算太好,偶尔也会有这样睡不着跑出去的时候,这证明太宰治需要一点独处的安静空间。
他只需要等待就好。
摸过手机看了时间和日期,有些还没睡醒的脑子慢吞吞的转了一圈,确定今天不用半夜起床处理工作后,他看了眼因为月亮被云层遮住而显得有些昏暗的室内,往太宰治那边滚了滚,心情不错的打算给那家伙暖下床。
重新闭上眼睛的中原中也没有注意到窗外的厚厚云层已经散开。
皎洁的月光洒入室内,照了床角处只有一双的拖鞋,也照亮了那条挂在中原中也衣帽架上的,鲜红如血的围巾……
晚安中也。
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