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同志,你好,我是彭国梁,霍枭寒他目前不在军区,通讯隔绝,暂时联系不上。你先不要着急,你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到了。”
彭师长气势沉稳严谨的说道。
随即沉吟片刻想到了什么。
“鉴于苏婉之前和霍枭寒两个人是对象关系,苏婉突然失踪,事情可能有些特殊,但请你放心,我会马上派人去学校、报社沿途搜寻、调查清楚,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电话那头的谢白玲一听就明白霍枭寒可能奉命执行什么军事行动去了,不在军区,可能人都不在北平。
难怪霍建国让她不要去找霍枭寒。
在听到彭师长那谨慎、严肃的口吻时,心更是猛得一沉,手几乎要握不住话筒。
难道是因为霍枭寒之前的雷霆手段以及抓捕了间谍头目,抓走了苏婉,用来泄愤扬威或者做警告。
接到学校电话的何连长带着白煦阳赶到苏婉住的宿舍,她新买的报纸、书籍,还有一些毛衣针线,零食都还好好的放在宿舍里。
外面还晾晒着她新洗的衣服,分明就是外出后还要回来的样子。
白煦阳微蹙着眉,询问着同宿舍的室友,仔细回忆着苏婉出门时的场景。
紧接着彭师长派来的人也赶了过来。
两波人一碰面,何连长和白煦阳都有些惊诧。
怎么苏婉的事连师长都惊动了。
然而在他们之前,已经有更早的一队人来过了苏婉的宿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苏婉留在宿舍的每一样东西。
是军委的人,级别比彭师长还要的大。
何连长和白煦阳两人皆都对视了一眼,意识到苏婉的家庭背景或者来历,不是他们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整整三天,破旧的长途汽车行驶在颠簸崎岖的山路上,白天休息,晚上赶路,道路越开越偏僻,远离城镇。
寒风凛冽如刀的从车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在座椅上的两个人冻得全身麻木,嘴唇皲裂出血,全身发颤。
坑洼蜿蜒的山路颠得她们两个人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一开始徐芳蔷还鬼哭狼嚎的挣扎,换来的就是一顿毒打,或者下给牲口吃的迷药。
现在被迫服下了药,被车颠的吐了一地,都还没有醒过来。
苏婉必须保持着时刻的清醒,留意着车窗外的一些景物,尤其是电线杆上的编号。
所以她一路上都十分的配合,除了要吃的要保暖的棉被,甚至还主动检举徐芳蔷想要逃跑的心思。
就是为了降低两个人的警惕,不被喂药。
陈守辰有知识有头脑,在短暂的兴奋过后,并没有被巨款冲昏头脑,盲目的被她牵着鼻子走。
很清楚这么一大笔钱从北平取出来,必然会被迅速锁住发现,压根不等他们跑到码头,坐上船离开就会被抓到。
而胡自强心狠手辣,没有底线,逃亡期间认识了不少地痞流氓,甚至还有涉毒的。
所以他们很快就想到一个更优解的方式,那就是前往边境,用一万多块的存折加上她,跟边境涉毒的人换黄金!
直接将风险转移,他们还能全身而退。
这些都是苏婉装睡时从他们仅有的零星话语中拼凑出来的。
他们现在的打算就是先把徐芳蔷送到山窝窝里卖掉,拿到钱之后就给她喂药坐火车前往边境。
“徐芳蔷这么长时间怎么一动不动的,是不是没气了?”苏婉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声息,脸色苍白的徐芳蔷,突然开口说道。
裹着棉大衣冲冷的陈守辰听到后,忙用脚踢了徐芳蔷几下,见不动弹,又低下头去摸了摸她的鼻息,十分的微弱,几乎感受不到。
顿时就紧张起来。
“胡自强,这女人不行了,这迷药药效早过去了,她还没醒。”眼看着就快要到地方了,这女人死了可不就前功尽弃了。
陈守辰连忙对着开车的胡自强喊道,打开手电筒就照在徐芳蔷的身上。
这一路她吐了一身,衣服上还残留着呕吐物,脸颊红肿,凌乱不堪还沾着血的头发盖在徐芳蔷那张惨白没有生息的脸上。
就跟一个死人没有区别。
“妈的,你是不是药量下重,把人给弄死了?”胡自强赶忙停下车,跑过来查看,一摸额头滚烫,气息十分的微弱。
怎么摇都不醒。
想要喂水,水壶里面的水都结成了冰渣渣。
两个人一下就慌了,这荒山野岭的,连找个村庄借点儿药和热水都没有。
哪怕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的到地儿了,也没人要。
正在两人互相指责,围着徐妙晴束手无策的时候,苏婉虚弱又怯怯的声音传来,“这山里应该有护林站,你们可以去护林站借,我全身好冷,我好想喝口热水。”
连带着身体都是瑟瑟发抖的。
胡自强将信将疑地看向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陈守辰却觉得有道理:“对!护林站通常就一两个人,进山的时候,我看到过路牌。”
于是胡自强赶紧按照陈守辰说的路线朝护林站开去。
陈守辰也不敢让徐芳蔷在躺在地上了,还摘下围巾给她取暖,而依旧躺在座位底下的苏婉,身上虽然盖着毯子,但是却冻得牙齿直打颤,虚弱无力的很。
然而车子在行驶到一个路段时,却被前方一棵老死的树挡住了路。
胡自强立马跳下车,想要把老死的树搬开,但是一个人力道有限,他对着车里喊:“陈守辰,你他妈给我死下来!这树搬不动。”
陈守辰犹豫地看了一眼苏婉和奄奄一息的徐芳蔷。
胡自强暴怒地催促:“你他妈快点!这荒山野岭的她们俩能跑哪儿去?一个快死了一个绑着呢!赶紧下来帮忙,别耽误时间。”
陈守辰觉得有道理,但还是谨慎的把车门从外面锁上。
“快帮我解开。”苏婉立马将身体挪到徐芳蔷跟前。
徐芳蔷也在这个时候睁开眼,张嘴去撕咬,那早就被苏婉用粗糙的座椅铁架来回摩擦出的豁口。
苏婉用力的挣着,麻木僵硬的手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只觉手腕一松,苏婉的一只手就从麻绳里挣脱了出来。
根本顾不上解开脚上的绳索,爬到驾驶位扭拧开钥匙,拉上手刹,两个人这时也刚好把枯树挪到路边,苏婉两只脚一起放在油门上。
车辆“嗡嗡”的轰鸣声,让两个人立马抬起头,惊恐的发现苏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驾驶位上,握着方向盘,竟然把车辆给启动了。
“他妈的,这女人竟然会开车!”胡自强脑子一片空白,就跟见了鬼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大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