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出到一半，却又顿住。
那林洁本就是死在恶犬嘴里，溜溜虽然不过是一只小奶狗而已，可发自心底的那份恐惧，到底还是在的。
“别怕。”
陈三三微笑着对林洁说道：“它不会伤害你的。”
那溜溜也是个小机灵，见林洁伸手想要摸它，本还开心的冲林洁摇着小尾巴。
又见林洁的手突然顿住，那双黑亮的圆眼睛里竟露出几许失望之色，巴巴的望着林洁，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哼哼声。
那模样竟在可爱中又多了几分可怜兮兮。
林洁望了眼陈三三，又望着溜溜那巴巴的小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手也不由自主的伸出去，轻轻的摸着溜溜的脑袋。
溜溜开心的在陈三三怀里翻了个身，将白白的小肚皮完全袒露在林洁面前，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不停的舔着林洁的手。
酥酥麻麻又有些温热的感觉让林洁觉得十分新奇，又觉得有趣，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它才刚出生吗？”
林洁问陈三三：“它的妈妈死了，那它吃什么呀？
咱们是不是要想办法给它弄点吃的？”
“好像是哈。”
陈三三有些沮丧的回答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老刀这里有没有牛奶。
这么晚了，也没地方买去，就算有地方买，我身上也没钱。
我也不知道能给它吃什么。”
“你晚上做饭时候的米汤不是都还在吗？”
林洁伸手将溜溜接了过去，抱在自己的怀里，转身朝后门走去，“天快亮了，你先赶紧扎你的纸人，我去厨房看看它能不能吃些米汤。”
陈三三任由林洁将溜溜抱过去，扭头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篾条彩纸，和那个刚做好的纸人架子。
虽然也想去看看溜溜吃第一顿饭，但老刀说了，若是天亮之前纸人没扎好，就不会再答应收他为徒了。
便也只能点头说好。
老刀是早上六点钟起床下楼的。
入夏的早上六点，白亮的太阳已经升起，挂在东边的上空了。
一下楼，映入老刀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人一鬼中间围着一只摇着尾巴还有些站立不稳刚刚出生的小奶狗。
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只刚刚扎好的纸人。
虽然四肢与身体的比例有些不太对劲，却到底还算是有些模样。
五官也描画得分明，唇红脸白，两坨高原红上的那张眼睛里，已经用黑墨点上了眼珠子，正在滴溜溜的转动着。
见到老刀下楼，那纸人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苦涩的诡笑来。
听到老刀下楼的动静，陈三三和林洁都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
“哪里来的小狗？”
老刀的目光在溜溜身上扫了一眼，淡淡的开口问道。
“昨天晚上有一只猫脸老太太来敲门。”
陈三三简单跟老刀说了昨晚的情况，带着几分哀求的口气道：“我给他取名叫溜溜。
师父，咱们留下它养着好不好？”
说着又指了指那只纸人道：“师父您看，我已经将纸人扎出来了，而且眼睛也还能动。”
“嗯，能动，只是不太有人形。”
老刀抬手，朝着那纸人轻弹指尖，一缕红色火星从他指尖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