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领域深处魔气翻涌，幽翼诡王踏碎骷髅王座轰然起身，玄色双翼扫过满地鬼火时爆起青焰：“冥灵！平日里你总把‘麾下阴兵千万’挂在嘴边，怎的见着两条孽龙便两股战战？莫不是被那小儿吓破了胆？”
他声如夜枭振翅，震得星宫穹顶的玻璃簌簌坠落，眼底幽火将对面的诡王映得形如枯木。
冥灵诡王腰间阴魂幡突然猎猎作响，九十九道怨魂尖啸着破土而出，却被他反手捏碎成青灰色烟尘。
“放你娘的狗屁！”他怒极反笑，惨白指尖戳向天际翻涌的雷云，“你当是砍瓜切菜般容易？那只孽龙可化了形！有本事你——”话音未落便化作黑雾失去踪影，却被赤月诡王血红色锁链缠住脚踝拽回原地。
“幽翼休要轻敌！”赤月诡王甩动锁链震得地面龟裂，眉心竖目渗出鲜血将虚空染成猩红，“方才探得消息，那条黑鳞蛟龙已修得人形，龙角上还挂着龙谷寒潭底下的聚灵珠！”
他忽然转向冥灵诡王，锁链骤然收紧勒出阴火：“你莫非忘了苦痛大人如何折在那小子手里？若放任他成长，等大人真身撕破诡界壁垒——”
话音未落，无影诡王已如墨汁渗地般贴到冥灵耳畔，喉间溢出的寒气凝成冰棱：“上回祭祀大典的事，你应该没有忘吧？”
他指尖轻轻点在对方心口，那里正泛着被天雷击碎的旧伤：“大人若问起‘为何放任蝼蚁成长’...你说，是该剜了你的魂火，还是抽了我的脊骨？”
冥灵诡王面皮骤青，眼底阴火腾地窜起三寸，腰间阴魂幡突然无风自动，万千怨魂的尖啸穿透幽冥鬼雾。
他黑袍翻涌如怒海狂涛，骨节分明的指尖却在袖中微微发抖——方才无影诡王那句“骨幡”恰似毒蛇吐信，直戳他最痛处。
苦痛大人魂飞魄散时，他确实私藏了那柄染着天威的残幡，此刻被戳破隐秘，恼羞成怒下反而仰天狂笑：“威胁？你们也配！”
黑雾顺着他牙缝溢出，在脚下凝成百具持戈阴兵，“今日便是苦痛大人亲至，也留不住本王——”
“冥灵！”赤月诡王暴喝一声，眉心竖目喷出血箭般的灵识，将那百具阴兵震成齑粉。
他踏前半步，锁链卷着九幽寒潭的冰水甩在对方脚边，溅起的冰晶竟在石面上腐蚀出滋滋白烟：“看看你身后！”
他忽然卸了力道，锁链垂地发出哀鸣般的钝响，“你我镇守诡界三百年，难道要让这摊烂泥，毁了大人用千万生魂堆出的局？”
冥灵诡王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幽冥风骤起，卷着远处阴河的腐臭扑面而来。
回忆结束。
冥灵诡王瞥见赤月袖口露出的焦黑皮肤——那是上个月替自己挡下雷劫时灼的伤。
他喉间的尖啸渐渐泄了气，阴魂幡的旗杆在掌心烙出青紫色印记，却突然听见无影诡王在阴影里低笑：“冥灵大人若想走，我这就替您开路——”黑色雾气中骤然伸出十道利爪。
“无影！你干什么！”
赤月诡王趁机拽住他袖口，血珠滴在两人相触处绽开妖冶花形：“待解决了那两条孽龙，我亲自陪你去阴河底捞你那柄断剑如何？当年你为了它被镇压三百年，总不能让它烂在烛龙肚子里做肥料。”
他身后的竖目缓缓闭合，语气却陡然沉下来，“你最好如此！”
冥灵诡王盯着他掌心的血花，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共饮血酒立誓的场景。
阴魂幡终于不再震颤，他甩袖震碎脚下冰棱，却从袖中掷出三枚漆黑符篆：“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未落，冥灵诡王咬牙切齿的威胁飘来，“赤月老鬼，你又欠我的一个人情！可得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