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商是糊涂了。
平日里四平八稳，八风不动的一代英豪，在得知自己女儿差点被人砍死，和看到自己女儿虚弱的样子以后，已经方寸大乱。
没有了往日里雷厉风行，天塌地陷我自岿然不动的那种豪杰心态了。
变成了女儿奴，说话都开始前后不搭，词不达意了。
一听说是陆程文这小子又救了自己女儿，更加感激。
“程文，老夫轻易不谢人，今天我谢谢你！”
陆程文心里揣着鬼呢，很忐忑：“我应该的，其实我也不是啥好东西……”
“不！你救了我的女儿，那就如同救了我是一样的！”
姜商道：“我四个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程文，你知道我有多疼她么？”
陆程文笑了：“姑姑有点叛逆，估计也是您惯出来的。”
“对！”姜商哈哈一笑，拉着陆程文的手：“是我惯的！女儿嘛，就得惯着！打天下，靠这帮臭小子，哪个敢出去发怂打赖，我要他们命。但是女儿……就得宠。”
陆程文挤出笑容：“宠女儿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哎！这话我爱听！”
姜商道：“不过她也不是外人，你叫她姑姑，应当应份的。”
姜远姝道：“我不爱听，别让他叫。”
姜商道：“那怎么行！别看你们年纪相当，但是辈分在这里呢，你就是他姑姑，他就是你大侄子。跟小龙、小虎他们一样。”
姜商对陆程文道：“记住程文，你现在对你姑姑这个态度，这种做法，我很欣赏，以后也要这样！明白么？”
陆程文很尴尬：“真的？”
“废话！”
“一直像现在这样对她？”
“永远！”
陆程文道：“我保证！您别反悔就行！”
“我不反悔。”
姜远姝红着脸笑，陆程文忍着笑答应。
奸商还不知道自己家被偷了，还在这里感激呢。
姜远姝道：“父亲，如果有一天，我让您失望了，怎么办？”
“傻丫头，你是我姜商的女儿，你再闯祸，再气我，你也是我女儿！”
“您会不会不认我？”
“怎么会呢，这孩子，是受伤了脑子开始糊涂了么？爹怎么会不认你呢？”
“我就是怕……”姜远姝可怜巴巴地道：“有一天，我闯了大祸，您就怪我、气我，把我赶走了。”
姜商一脸溺爱地摸着姜远姝的头：
“傻丫头，谁家的孩子不闯祸，不捣蛋？如果因为孩子犯了错，就不要了，就赶走了，那种人，不配当爹！”
别人都感觉，这种对话很正常，只有姜小虎听得浑身起疙瘩。
“爷爷，姑姑没事的，咱们得说点正事儿了。”
“哦，对！”
姜商转过身，面对众人，表情严肃。
此时情绪也稳定了，脑子也正常了。
“这次事情发生得突然，到底怎么回事，有用的情报立刻报上来。那个……闲杂人等先出去。”
陆程文点点头：“晚辈告退。”
“你别走！”
姜商道：“这件事你是亲历者之一，你留下。其余人出去。”
很多随从都出去了，留下来的都是大人物。
姜商道：“那个虎首交代了什么没有？”
夏颖摇头：“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似乎专门为了抵抗夏家的功法，很难突破。而且时间掌握的十分精准，再给我半天时间，虎首应该就被我彻底控制，可以吐口了。可惜。”
姜商点头：“小虎，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姜小虎道：“有史以来，见过的天网最强战力。但是，最强大的是最后出现的鼠首，虽然同样是兽首级别的天网高层，但是实力却是凌驾于虎、猪、犬之上的恐怖存在。我个人估计，他的实力，怕是有五老翁的级别。”
姜商嗯了一声，并未表现得十分惊讶。
“有可辨识的情报么？”
姜小虎摇头。
“他没有真正展示实力，只是初级的作战技能，就已经可以稳稳压制我。听口气似乎认识明地煞和五老翁，声音苍老，有可能跟五老翁他们是一个时代的人。”
“武功方面无法判断，我没办法逼他用出自己的功夫；声音也有可能是经过处理或者故意为之的，又戴着兽首面具……”
“不过他身高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偏瘦，这种身高的老头，如果能确定他的年代，或许五老翁他们能缩小排查空间。”
姜商看着姜小虎，心里很满意。
自己这个孙子，算是练出来了。
“还有么？”
“他和我没说过几句话，听程文说，好像和地煞公聊过几句。”
众人一起看向陆程文，陆程文还看着姜远姝，姜远姝也看着陆程文。
姜小虎赶紧道：“陆程文！”
“哦，啊？”
陆程文回过神儿：“哦，对！是！”
姜商看着他：“什么？”
“您说的对。”
“我是说，他和地煞公都聊什么了！”
“哦，他就是威胁地煞公，说如果地煞公不放他走，就干掉我。还说我风流倜傥、天赋纵横、有情有义、人才难得，就是配上大家族的两代美女，也绰绰有余。哎呀他都是胡说八道。”
姜商笑了，顺嘴就捧了一句：“此言非虚，以陆总的才华实力，这种评价，应当应分。还有么？”
“他说我这种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必定可以搅动风云，成为可以左右天下大势的顶级人物，任何家族的女人被我睡了，他们的家主都要冷静一点，不能冲动。唉，总之就是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呵呵呵。”
姜商以为陆程文在敲打小猴子的事情，故意假装不明白。
实际上，他真的不明白。
“这倒也是实情。这鼠首看来对陆总很了解啊，还有么？”
“他还说我……”
姜小虎怒道：“你说点他的信息！别老说你自己！”
“哦，是，大哥。”
陆程文道：“总之，他承认自己轻功不如我师叔，但是却可以当着我师叔的面杀我。我从师叔的表现来看，师叔是认可他这句话的。如果能当着九命妖狐的面干掉我，那真的是很恐怖了。”
姜商点点头，眉头紧缩，表情凝重。
“想不到，天网里还有如此神鬼难测之高手。哼！别落在老夫手里，否则，非斩他手脚不可！”
陆程文想了想：“和天网，可能会是持久战，这一点，我希望所有人都有个心理准备。”
所有人都是一愣。
看向陆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