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菱看着周时阅。
他的神情很认真,眸光深邃。
被他这么看着,又这样笼罩着,他身上的金光像是把她包裹。
其实真的很舒服。
去鬼市三天,回来之后她也不是不疲惫的。
今天她又画了那么多符,本来就还有计划,知道要见他了,所以把自己精神全画符耗光。
现在跟他这么亲密,她觉得身体恢复很很快。
要不是因为知道会见他,跟他在一起,能够薅他功德,她肯定不会画那么那么多符的,怎么都会悠着点。
只不过,现在薅他功德气运太过顺手太过习惯了,她自己有时候都忘了这件事——
毕竟顺手就薅,谁还总是特别去想着它啊?
现在周时阅突然这么在意这件事......
陆昭菱眨眨眼,问,“难道你不想让我薅了?”
周时阅一滞。
他对上陆昭菱有些调皮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
“那好吧,那我就承认了,”陆昭菱伸手贴在他胸膛上,眨眨眼,“从第一次见面,钻上你的马车开始,到现在,此刻,我没有停止过薅你。”
“今天我画了好多符啊,累得刚才沐浴的时候都有点晕乎乎的,但是现在我又恢复了。”
陆昭菱也认真了起来。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认真地跟你说过谢谢?周时阅,从第一天开始,你就一直在保护着我,幸亏有你,我才能够活下来,幸亏有你,我的修为才能够恢复得这么快。”
“你说我现在玄术这么厉害,其实每次我看似嚣张地对付完一个大鬼修还是邪修之后,都会脱力,那种累可不是身体的累,是精气神完全耗尽那种。”
陆昭菱抱住了他,说,“但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薅了你的功德,我就能恢复得特别快。这一点你不是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吗?”
她就不信他不清楚。
之前有几次,她累着的时候,他马上就凑过来了,分明就是有意地过来给她“进补”的嘛。
周时阅以前确实是知道。
但他就担心,那是因为她以前有伤没好。现在伤好了可能就不需要他了。
而且,她的师父也回来了,不是他以前想象中的什么小道观的无名老道长,而是第一玄门的门主。
她的大师弟,还成了幽冥判官。
而且听说,她的师叔本来修为也是极高的,还有通幽天眼。
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她身边的人,一个赛一个厉害。
晋王殿下他也有点儿不自信了,有点儿慌了。
陆昭菱看出了他的担心,将他拉下来一些,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而且我觉得,你肯定是能保护我的啊。别的不说,就说万一我遇到了一个极端厉害的大邪修,我跟他斗法三天三夜,他只会越来越累越来越伤,而我有你的话,时不时就回个血,你说他能打得赢我吗?”
怎么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呢。
陆昭菱眨了眨眼,“而且,你可以带我飞呢,省了驭风符也是极好的。”
周时阅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也是有点好笑。
他什么时候这么脆弱又幼稚?
如此忐忑实属没必要。
毕竟,他还是相信自己比很多男人强一些的。
“还有,你这张脸我还是很喜欢的呀...哥哥......”
周时阅被陆昭菱突然软下来又拉长了的尾音弄得身子绷紧。
“只喜欢脸吗?”
“唔,胸膛的手感也不错,腰摸起来也好像是有力量的......”
陆昭菱的手摸到了他的腰。
周时阅身子绷得更紧了些,他气息有点乱了,立即就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平躺在她身边,长舒了口气。
“你别乱摸。”
这话他说得有点忧伤。
记得殷门主说他初元还在,之后几天,他身边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都让他觉得有点儿深意。
好在,就青林那几个家伙,哪个沾过女人?
大家谁也别笑话谁。
但若是大婚之后还是这种情况,周时阅就要担心众青看他的眼神更不对味了。
他已经可以预感到,自己的伟岸形象将会遭到质疑。
可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呢?
他依然是要完婚的!
陆昭菱支着头侧过身来,手指在他胸膛上戳了戳,“所以,我大师弟找你说什么了?”
周时阅:“......”
这怎么还是让她知道了?
(青木:我自然是纯站在王妃这边的)
周时阅想了想,还是选择说一半。
“师父师叔他们在考虑,我们要不要推迟婚期,因为觉得有许多事情没查清楚,你们的身份还有些扑朔迷离......”
周时阅说到推迟婚期这话的时候,也侧过身来对着她。
他眼神写满了委屈,语气也是可怜兮兮的。
这么高大俊朗的男人用这么委屈的眼睛看着她——
“扑哧。”
陆昭菱没忍住,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你这像是猎豹装小猫,违和。”
周时阅叹了口气。
“陆小二你过分了,怎么一点不带心疼我的。”
他抓开了她的手,又平躺回去,不想理她了。
陆昭菱靠过来,忍着笑说,“我也没说要推迟婚期啊。”
周时阅刷地又看向她。
“我觉得,虽然眼下事情是挺多的,我父亲也下落不明,而且,”陆昭菱顿了一下,又靠近了他一点,趴在他胸膛上,声音低了些,“我可能还有什么生死大劫。”
她说到这里,感觉到周时阅身子一僵。
陆昭菱就明白了,大师弟果然是说了这个。而她也没有猜错,羊皮卷里很有可能说的就是她三世死劫的事。
这羊皮卷,就很有可能是她父亲放下去的吧。
毕竟千定星说过陆铭去过那里。
不过,为什么寄卖在那里的东西要用一年生机当报酬......
也许,是怕被第一玄门里心思不好的人拿去了?
像云八道那些叛徒之类的,估计是不舍得出一年生机。
当然,她自己是比较狡猾就是了。
陆昭菱猜到了大概,就没准备为难他而追问下去。
“反正事情那么多,哪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成亲的道理。万一等到我七老八十还搞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