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伤的不知道,反正现在老杨家的人是都被热心邻居给抬到医馆去了。
经过他们这边的时候,一个个呼天抢地的,嚎嚎哭。
靳家人看到了他们的惨状,哭不出来了。
相比之下,他们确实是很有福气了。
别说东西都没了,老杨家这几个人,要治好伤可得花一大笔银子,哪来的钱啊......
一想到这一点,靳家人就觉得,做人还是要想开些。
“老杨家怎么会失火的啊?”有人在旁边问。
大家都纷纷摇头。
“这谁知道?”
“我听说,老杨家想让小靳秀才教教他们家孩子,一开始小靳秀才不是答应了吗?后来又不乐意了?从那之后,老杨家就没少在外面说靳家的坏话。”
“不是,说怎么失火的,你说到这个做什么?”有人听得不明不白。
那邻居以手挡嘴,压着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已经有几次看到老杨往家里搬一些枯草了,还天天在那里盯着风向,那眼神,看起来......啧啧,你们知道的吧?”
这个还卖了个关子。
但是他说的话,其他人转了转脑子想想,就都有了猜测。
有人甚至倒吸了口凉气。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吧?
“要真是如此,老杨家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估计老杨家的是想要烧靳元的那些书,当是报复。看起来他们也不是那种有胆量杀人的。
但是靳元自有大气运,这样的陷害让对方计划落了空。
陆昭菱等人听到了这些话,都皱了皱眉头。
就算对方本来只是想烧书,但是火这种东西很危险的,经常不受控制,一个不好,风大一些,就很有可能会酿成大祸。
所以,老杨家真是这么想的话,这真是他们的报应了。
陆昭菱却看向师父。
“师父,之前风向确实是朝着靳家那一边吹的啊......”
中途要是没人动手脚,可能靳元住的那屋子真会被烧到。
殷长行面不改色道,“这种驭风符的另一个用法,还是你小时候教为师的,记了吗?”
“你承认了!”
果然是师父偷偷在那里抛了符。
中间风向肯定是突然乱吹了一下,所以老杨家烧得更厉害。
“我可没有害人之心,随手丢了一张符,能怪我吗?”殷长行反问。
“师父,”靳元走过来,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顿时就愣了一下,“原来是师父帮了我们的忙。”
殷云庭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小师弟这一世比以前更聪明啊。只是这么听了两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真不愧是他们师门的。
殷长行望着站在那里都是茫然无措,哭丧着脸的靳家人,再看了看天色,轻叹口气。
“云庭,暂时让他们住到殷府去吧。”
“我那里......”
殷云庭还没有开口,陆昭菱便说,“大师弟那里不适合。”
大师弟现在单身呢,虽然年龄有差,但是让郑敬芸和尤氏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妇人住到他家里,实在是不方便。
除去小师弟,现在还有郑敬芸是崔梨月旧识的关系,陆昭菱就直接说,“住崔宅吧。”
那里是娘亲的房子,她现在又住在槐园,住不过来的。
宅子一直没有人住,没有人气的话也会荒废得很快,现在让靳家的人住进去也合适。
但是,她也不会让靳众一家人白住,现在他们肯定身无分文了,那就先当是小师弟报他们一点恩。
以后转过来,他们不会一直觉得是他们在供着靳元了。
这对靳元会有好处,至少他不会再觉得心头沉重,小小年纪背负着那么多以后需要他去还的恩情。
而且这些恩情还是难以用尺去量的,没有那么多方方正正的规矩去算清楚。
都是亲人,族亲,以后他们谁都可能随便拿一点小恩来说。
在陆昭菱的心里,小师弟就还是那个才几岁大,很可爱又很听她话的小孩。
要让那样的小孩心头沉重,她会心疼的。
“暂时住崔宅,让他们平时帮忙打量院子里的花草,还有打扫卫生。”
陆昭菱又说,“看着崔宅,也当是守着门,要是以后有人找上门来就不会找不到人了。还可以盯着老陆家的人呢。”
“而且这里离得近,这一带的环境他们也很熟悉,之前做的那些活,不影响,还是能去做。”
大师弟那里反而要远一些。
要是太远了,靳众去干活就不容易。
陆昭菱这么安排,殷云庭也觉得没有问题。
“崔姨要是以前曾经得了郑氏的帮忙,又收留了她吃住八九天,就当是还一点恩情了。”
“那就带他们过去吧。”殷长行本来是觉得殷云庭很多时间待在槐园,他那宅子就暂时让人家住下的。
听了他们的话,他也觉得住到崔宅更好。
靳众一家正难受又不安地望着抢救出来的一点儿可怜的家当。
“他爹,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啊?”尤氏难过地问,“客栈肯定是住不起的,现在去租房子也来不及,一时半会哪里找得到便宜的?”
靳众沉重地叹了口气,“就算是找得到便宜的,咱也住不了,什么都没有了,住进去不都添置?”
要不然住个空壳吗?
这马上入夜,怎么也得明天再说吧。
“大哥,要不然咱们就在里面再将就一宿。”靳志宽刚才进去再仔细看了看,“你们原来住的那一间,只是落了层灰,窗纸破了,地上淋了些水,咱们挤挤还是能过的。”
现在天不冷,晚上他们大人都在地上用破被垫垫,让几个孩子都挤在那床上。
“现在里面还呛得很,咱能睡下去,孩子咋办?”靳众皱眉问。
“咱进去再打扫打扫通通风......”
“娘,我害怕。”靳众的小女儿抱住了尤氏的腿哭了起来,“他们在里面烧了,会不会闻到烧人的味啊?”
众人:“......”
“那要不然,咱们凑一凑钱,今晚先找个客栈,要一间下等房,挤挤?”靳志宽又想了个办法。
“剩这么几个铜板,要是这么用完了,明天呢?以后呢?”靳众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