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
好舒服的能量……
不是血脉相连的温润舒适，而是另外一种质感的能量。
这种能量好吸引他，他想吸一口这种能量。
吸一口……
吸上一口，或许血肉骨头那种发痒的暴戾感、捕猎欲望就会消散许多。
秦砺锋嘴巴缝拉开，异兽狼牙带着他的下巴异化出现。
哒。
一只大掌搭在秦砺锋的肩膀上。
秦砺锋猩红的眼睛眨了眨，瞬间褪至正常状态。
扭头。
他跟豹焰对视上。
豹焰冷着脸，朝外面偏脑袋，示意出去。
秦砺锋默了默，他转身跟着豹焰翻出周柒柒的窗户。
翻到一楼院坝空地。
快要到清晨4点的冷风在两人之间穿插而过。
“控制一下，别让你哥哥发现你的异常。”豹焰不想说重话，拍拍秦砺锋的后背，“这事泄露出去，你就更不好出现在大众面前……”
实验体婴儿。
从异兽肚子里诞生的人类小孩。
长期处于身体容易异化的状况不说，还有身躯加速老化的问题。
民众能接受吗？
这种人能当部门高位领导吗？
光是随便想想，就知道一定会引起争议。
秦砺锋见不得光。
哪怕他是秦家的小少爷，他获得的军功，也都附加给了秦野。
他就是从出生开始，以秦家光荣牺牲品的身份，为人类未来搏出一条渺茫出路的一枚棋子。
可惜实验最终算失败了。
“虽然没人过问我的意见是否乐意诞生，但我知道我身为人类的使命。”
秦砺锋从兜里掏出口香糖嚼起来。
“出不出现在大众面前，我已经没所谓了。”他对豹焰抬抬下巴，“我现在只是老毛病犯了，不会真的做出危害的行为，你放心，要不然我小叔不会把我单独放出来。”
“我只是个残次品实验体，又不是失败的实验体。如果失败，我早就被严格化处理掉了。”
秦砺锋说完，转身留下潇洒的背影。
豹焰略感头痛地按按额头。
“秦家……”
他抬头望向楼上。
杜驰探了个脑袋后收缩回去。
他摇晃头，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
“秦家真是可惜了。”杜驰回忆秦家的资料，“基本上各个都是天生的战士。生育方面都快要绝种了……”
不是没人想打秦家的主意。
许多财团都想让家里的女孩嫁入秦家，吃他家绝户。
“秦野他们的爸爸，叔叔伯伯，全是香馍馍。可惜到他们这代，已经完全没办法成钻石王老五了。”
秦家宣布无继承者就将资产全数捐献，甚至子嗣和嫁进去的媳妇都得全力支持国家特殊试验后，许多财团老板就对秦家不太感兴趣了。
因为异兽的特殊性、战士繁育的困难性、能量无法抗拒性等等，导致实验室的培育实验动物结果，根本不等于人体实验结果。
比如测试出小白鼠可以通过某种药剂降低能量的躁动，但是研究出来的药剂用在人身上却是药性降低40%。
这种偏差，算得上是极大的严重错误。
只能拿真人来临床试验。
同样的，在研究高能量人类为何无法生育问题上，总是需要牺牲者。
而且牺牲者不能是从普通人上面挑。
毕竟生育问题较大的人，往往是金阶、红阶战士。
而金阶、红阶的战士本来数量就稀少，成长起来都是将级领袖。
听起来是不是很残酷？
不过为了人类的未来，总有人得牺牲。
秦家就是这么一个积极贡献的光荣世家。
虽然他们家是第一世家，占据许多福利待遇。可财团们不敢眼红，更不敢轻易和秦家联姻上。
要知道秦家背后审查严格，很多财团家庭总有些不干净的地方。
在秦家二房那边，就出现过联姻某财团女儿，结果被秦家调查了祖宗十八代，查出许多问题。
政审不过关，财团一家除了孩子，全都去吃牢饭。
发生过这种情况，你说那些其他世家和财团，谁敢眼巴巴跟秦家人贴靠在一起？
秦野他们从小到大，能接触到敢和他们玩一起的人不多。
哪怕是秦家男方的缘故导致不能生，想嫁进来的女方也得去受罪参加推进实验。但凡家里有点底气的，都不会把女儿推去秦家这个‘火坑’。
“周柒柒怕是免不了这个问题……”杜驰叹口气，“不奇怪周起元想让我把她给捞出来。秦家好是好，但留在那边麻烦太大，太委屈女孩子了。”
他摸着下巴想秦砺锋。
“这家伙以后大概率会战死在前线，就跟他大伯一样。”
“秦玄将军是个例外，他虽然也是实验孩，却是本身天赋较高，融洽异兽的情况完全没负面影响……”
“实验小孩长大后哪怕没什么身体隐患，秦玄将军也不能生育小孩，他的身体已经有人类和异兽的抗性，强行干预，胚胎也会在成长的过程中自动残化，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智力严重退化。”
秦玄将军好比是个介于人类和异兽的新人类。
作为新品种，如同混血儿一样，在和他人结合后，容易让下一代产生不可抗拒的先天性大残疾。
“秦野才是秦家唯一健康的孩子。可惜了，激活了王级兽珠，他自己又太努力，看来秦家是免不了消亡在历史。”
“要是周柒柒真嫁进去，她的小孩大概就是最后一代了，甚至可能自己还没老去，孩子都比她先老死。这对一个当妈的女性来说有点残忍。”
秦野的天赋不如老一代。
上上代的秦家人都是红阶呢。
秦玄将军就是完美继承了秦家的强悍天赋。
多次试验结果证明，天赋差的，强行繁育出来的孩子问题多多，就像秦砺锋这样。
天赋好的父方，子女的活性要强许多，哪怕是实验体，也能做到类似秦玄将军那样自己免除不好影响，正常如常人的长大、激活战核能量、不会轻易失控能量。
周柒柒跟秦野的情况不容乐观。
如果秦野是个银阶战士，或许还能正常生育。
可惜他是金阶战士，并且有王级兽珠，最近还突破了金阶能量水平。
“唉……我还是想办法吧。好歹这么个灿烂笑容的姑娘，给我红阶歌谱，也算我的歌者了。可不能让她在火坑里打熬一辈子。”
周柒柒耳畔把大家的话语仔细听完。
狂风现在的智能性不用说，嘎嘎好用。
如果不是狂风及时提醒，周柒柒都不晓得秦砺锋翻窗进她房间。
“原来如此。”周柒柒一直疑惑哥哥为什么隐隐不太赞同她和秦野在一起，“看来秦砺锋身体有毛病，秦野天赋不高不低，只会苦了女方。”
“原来秦玄将军也是实验小孩……难怪沈家人不让沈霓裳嫁给秦玄将军，而是推荐她和秦野在一起，大概是瞧上秦家最后一波的资源。”
一夜无话。
但这栋楼里有两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秦野按了按太阳穴。
他抿着嘴角，将戴在耳朵上的窃听机器摘下。
周柒柒遇到鲛人刺杀，秦野很不放心，就偷偷在返回路上沿途，大胆放置窃听物品。
没想到。
意外得知，弟弟居然是实验体！
秦野心中十分复杂，不是滋味。
回想起小叔他们话里话外说自己幸福的言论……
“秦砺锋他……是不是没多少年可活了？”
秦野狠狠闭上双眼。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