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交易
老太太沉眸，面上故作镇定地发问：“怎么，你深夜来此，难道不是来找我谈条件，给你院里那个丫鬟讨得一个比通房更高的位份吗？”
谈话进行到这里，该停止了。
她对岁岁的容忍度，仅限于妾室。
除此之外，她不可能再同意给岁岁更高的位份。
温孤雾白薄唇微勾，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他的眼瞳里，涌现出一缕缕认真，掷地有声道：“我确实不是来跟祖母谈条件的。我来此，只是希望祖母高抬贵手，有什么招数尽管冲着我来，而不是利用您的权利，您的地位，去针对比您弱小的岁岁。”
老太太瞠目：“……”
弱小？
那丫头哪里弱小？
她能拎起棍子把撒泼闹事的钱氏母女打出宣国公府，能让钱氏母女自此对她害怕，还能令温孤雾白为她神魂颠倒！
这样一个野心勃勃，善于勾引她宝贝嫡孙的狐媚，怎么可能弱小！
“而且，岁岁不会为妾。”少年脚步悠闲地往后退去，低沉的嗓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朗：“我温孤雾白此生，不会有通房，不会有妾室，只能有正妻。所以，岁岁在我这里，只能是妻。”
老太太握紧扶手起身，她气急之下，也失了平时尽力维持的仪态与风度，而是抓了茶盏，奋力往温孤雾白离开的方向砸去——
‘啪’地一声。
茶盏碎裂在温孤雾白的脚边。
飞溅出的茶水，打湿了他的部分衣摆。
温孤雾白盯着地上的茶盏瞧了会儿。
能把祖母气到这个份上。
还真是他从前未做过的行径。
他低眸浅笑，复又抬眸迎上老太太酝酿着深沉怒意的眼眸。
在瞥见这位老妇人鬓角散落而下的几缕银发时，温孤雾白的心中忽然生出几许惆怅。
“祖母，岁岁在我心里很重要，我再次恳请您不要为难她。”
“况且，动心的是我，喜欢她的是我，想要把世子妃位子给她的也是我，按理说，就算有错，就算是心生妄念，也全都是我。”
“您的怒意，应该对准我发才是。”
老太太的眼睛里浮现血丝，这令她在晚间的脸添了两分狰狞：“你何苦为了一个丫鬟如此！”
温孤雾白目光深邃：“祖母也无需为岁岁编造一个清白的家世，她的出身，以及她的过往，用不着遮掩。”
少年说完，转身告退。
老太太气得捏拳，连捶了好几下胸口。
江惜玥起身，她望着温孤雾白在夜色中消失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波光，对着老太太福身一拜后，她提着裙摆，带着候在门外的柏香去追温孤雾白。
她得学会为自己去争取机会。
温孤雾白走出老太太院中没一段路，江惜玥就追了上去。
她气息微喘，唤住他：“世子表哥。”
温孤雾白站定，注意到柏香退到一边站立时，便猜到江惜玥有话要说。
他停了下来，问：“表妹有话请讲。”
江惜玥待得呼吸微稳，开门见山道：“表哥，实不相瞒，我追上来，是想同你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