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象,这些银子竟全是咱们的血汗钱,不是咱们打劫来的意外之财,咱以后可得省着点儿花。”
“兄弟,你这话可算说到点子上了,打劫来的银子花起来一点儿都不心疼,但咱们自个儿辛苦赚来的,肯定得省着点花,我恨不得供起来当传家宝。”
有人立刻撇嘴笑话他,“你得了吧,就你这样的,留在山上不敢去官府自首,这辈子还能讨到媳妇吗?还当传家宝,你哪里来的子子孙孙……”
“去去去,没准哪天老子劫个女人回来当压寨夫人呢,少瞧不起人了。”
刀疤脸咳嗽一声道,“别忘了咱们刚立的规矩,若留在山上,往后不可草菅人命,不可打家劫舍,更不能强迫良家妇女,否则就按咱们山头儿的规矩处置。”
那人撇撇嘴,心中有些不满,却不得不低头认错。
“大哥,我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您别当真,我就是有这心也没这胆儿不是?”
“你最好是!”
“霍祁,你认字又识数,就把这些银子按人头分了吧。”
霍祁按照刀疤脸的示意,把银子平分,一个人分了二十多两银子。
一个个捧着银子,眼圈一红,泪花子都出来了。
“老天爷,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不打劫靠自己双手能赚这么多银子,早知道这样,咱们老老实实在家种田,也不用获罪了,多好?”
“唉,谁说不是呢,真是悔不当初呀!”
林小棠觉得大家太想当然了,这里大部分人原先都是好吃懒做的性子,所以才会犯下案子,即便早些年就盛行种药材,他们也不一定会去受那份儿苦。
只是这些日子,刀疤脸身为山匪老大,带领大家种药材,大家不敢偷懒罢了,坚持了几个月,慢慢也就改掉不少惰性,能不能坚持下去,能坚持多久,还要继续观察。
银子分完了,大家欢呼一通,一人分得二十多两银子,这在村子里就是妥妥的富户,不仅能盖几间青砖瓦房,连娶个媳妇都不费力,大家那叫一个高兴。
以前打劫回来的财物都是充公的,私藏点儿金银首饰啥的,也战战兢兢跟做贼似的,找到机会赶紧花个干净。
如今不一样了,这银子是光明正大赚的,干干净净,全是自己的私房钱。
有人提议趁着大家高兴,聚在一起吃一顿丰盛的晚饭庆祝,等下山以后,就难聚在一起了。
这一顿也算是散伙饭!
大家各自揣着银子,欣然同意,笑得见牙不见眼。
于是,大家分工合作,打猎捕鱼采菌子挖野菜,前些日子买的酒还剩不少,也全都搬了出来。
一个多时辰后,大家搬着食材兴高采烈地回到住处,开始生火烧水处理食材,起锅烧油、炒菜、烤鱼、烤肉,忙得不亦乐乎。
一顿饭吃到半夜三更,酒过三巡,一个个对未来的生活向往不已,也有情谊深重的两两搂抱在一起哭得嗷嗷叫。
林小棠觉得有些辣眼睛,拉着滴酒不沾的霍祁悄悄离开。
林小棠在山上这几个月,先前是刀疤脸给林小棠守门,后来熟了之后,便由性格好有耐心的霍祁给她守门。
夜里,大家早已喝完酒各自回各自的住所睡觉,林小棠听见窗外有动静,好似树枝被踩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她陡然惊醒,立刻警惕起来,拿起桌子上灭了蜡烛的烛台。
守在门外的霍祁并未听见,因为房门紧闭,窗户在另外一面,中间隔着一整个房间。
林小棠悄悄起身,生怕弄出动静打草惊蛇,她摸索着下床,把枕头塞进被子里,举着烛台往后退。
果然,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打开窗户,翻身滚在了床榻上。
他嘴里嘟囔着,“小美人儿,我来了,老子想你这口儿已经很久了,老大和霍祁那两个憋孙,自己要当和尚当就好了,非得逼着兄弟们也吃素,他们防贼一样防着大家,憋死老子了,今日爷让你好好爽一爽,来日下了山可不要想老子,嘿嘿嘿嘿……”
林小棠听了差点没呕吐出来,人多了果然还是避免不了有臭鱼烂虾,怪不得不愿意下山,是死不悔改!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既然不愿意重新做人,那就不要做人了,临下山前,她要把此人送进官府,免得留在山上将来祸害旁人。
那人喝得醉醺醺的,脑子也不大清醒,加上屋子里点蜡烛,所以他也看不清,一边搂着被子里的枕头又亲又啃,一边撕扯自己的衣裳丢在地上。
林小棠一脸嫌弃的捡起地上的衣裳,将烛台狠狠砸在对方头上。
那人头上被砸,“嗷呜”一声哭嚎起来,声音穿透整个山林,响彻云霄,在这夜里有些诡异。
霍祁听见声音,猛地睁眼,心中一咯噔立刻清醒了,他慌忙起身推开房门往里冲。
林小棠拎着那人脱下来的衣裳,借着门外洒进来的月光,匆忙退至霍祁身后。
“霍小叔,我没事,你快把这人抓住,他要对我行不轨之事,幸好我反应快才没被他得逞。”
霍祁虽是瘦弱书生,到底是个大男人,加上他今晚并未喝酒,很容易将那喝醉的色鬼给制服了。
这时,刀疤脸领着大胡子和梁大叔他们听见动静,点着火把聚在外面。
霍祁押着人领着林小棠走出门外,将人推倒在大家面前。
霍祁一脸愤怒道,“大哥,此人色心不改,竟然还敢惦记小棠,这几个月小棠带着大家种药材,一个小丫头如此辛苦帮大家不求回报,今晚大家刚分得银子,他不感念恩情也就罢了,竟想干这畜生不如的事情,真是无药可救了。”
本来大家还带一丝醉意,明白事情首尾之后,瞬间醒了酒。
大胡子气得咬牙切齿道,“猪狗不如的狗东西,咱们山上怎么收留了你这么个玩意儿,真是晦气,早知道当初就该连你一同捆了送去官府门外,让你下大狱,在牢里多吃些苦头。”
梁大叔痛心疾首道,“小棠几岁,你几岁?当她爹都嫌你年纪大,你竟妄想奸污她,你就不怕死了下地狱,狼心狗肺的东西,太令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