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王桂芬非常不好意思，想要劝说东煜不用帮她。
东煜默不作声就闷头赶路。
他看到王桂芬的样子，就想到张金洲一个人要拉扯一个小孩长大，很不容易，而且她只是个农村老妇人，许多事情她也不懂，只能起早贪黑做一些小买卖。
东煜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吧，既然看到了总不能默不作声的走开。
来到菜市场，菜市场一般只有内场，不过里面的摊位都是要租金的，像王桂芬这样的流动商贩根本支付不起，所以他们一般选择将摊位摆放在菜市场外面。
早上的菜市场人来人往，相当热闹，还有不少上学路上的学生，他们也会选择在这里买一些早餐吃。
东煜找了一个空位，麻溜地帮王桂芬摆好摊位，架设好炉子。
倒油，开火，扔臭豆腐。
很快，一种奇特的气味就开始飘散出来。
东煜倒不觉得臭豆腐的味道难闻，兆市这里的臭豆腐外皮是淡黄色的，油炸过后松脆焦黄，里面是非常嫩滑的豆腐，搭配上特调的酱汁，里面有醋、小米辣、蒜末、香油。
蘸一口吃下去，满嘴留香，相当过瘾。
东煜站在摊子后面，嗓音洪亮地喊了起来：“臭豆腐，新鲜的臭豆腐！一元三块！”
可能很多学生都处在脸皮薄的阶段，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大叫，东煜则不在这个行列里面。
开玩笑，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登台表演”了，这种场合对于他来说没有压力。
洪亮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目光，有许多人停下脚步：“小伙子，给我来2元的。”
“给我1元的。”
“没问题！”
东煜的手脚飞快，扯着袋子装好臭豆腐递给客人，顺便收钱找零，还能将新的臭豆腐倒进锅中油炸。
“阿煜，你休息一会让我来。”
“奶奶，您跟我客气啥呢，我刚刚手才热起来。”
早餐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效率，不是特别好吃的早餐，一般人不会选择排队，看到一个摊位前人多就会选择买别的早饭。
所以出餐效率就很重要，在东煜麻利的手速下，摊子面前既没有聚集起队伍，也没有显得冷清，始终保持着两三个人的数量。
王桂芬还没有手机，一些扫码的客人她原本都没法做生意，东煜先用自己的二维码帮她收款，到时候取出现金给她就行。
几名四中的学生路过，看到东煜的校服。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吗？”
“我去，臭豆腐仙人。”
“哪个班级的，好极品。”
几个人嘀嘀咕咕跑开了，还有个人拍了张照片。
“阿煜，你这样会不会……”王桂芬看到了这一幕，有些担心东煜在学校里面的名声，毕竟她年纪大了，看过的事情多，年轻人嘴上把不住门，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很难听。
东煜摇了摇头：“没事，奶奶，您就专心炸臭豆腐，我有空会翻面的。”
名声是什么？对于东煜来说不重要，他本来在学校里就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名声差也影响不到他。
更何况卖臭豆腐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臭豆腐的库存正在飞速下降，直到东煜摸了摸袋子，发现已经空了。
他对着小摊前的顾客说道：“不好意思了，已经卖光了。”
东煜根本就不用去点钱，他现在的脑子早就牢牢记住了整个摊子的收益。
“奶奶，现金33元，网上收款127元，到时候我给您，下次我给你弄个二维码，可以收网上的钱，现在好多人都不带现金了。”
王桂芬只能点头，好小伙，给她五天的量都卖完了，她进货都要等三天。
她看了看四周，突然掏出来一份臭豆腐，用着方言说道：“你想全部卖出去，我还记得你没吃饭，特意留下来一份，快吃吧。”
那只是东煜的一个借口，没想到她还记得。
就在这时，一个大嗓门突然出现，只见一个圆不溜丢的人出现在摊位前。
东煜很少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一个人，但是眼前这位真的很符合，身高和东煜差不多有一米八，但是那夸张的腰围估计也有一米八，纵向横向全面发展。
“老板，好香的味道，给我来份豆腐！”
男人来到摊位前，看到王桂芬手中的臭豆腐，正要掏钱买。
王桂芬摇了摇头：“这份不卖了，我留给阿煜吃。”
男人盯着眼前的臭豆腐，王桂芬越这样说他的嘴越馋，他一路跑过来早就饿了：“这是你孙子吧？小兄弟，这盒让给我呗，我花双倍的钱，就好这一口！”
王桂芬这位老太太继续摇头：“不行，双倍也不行！他也不是我孙子，就是来帮忙的！我总不能什么都不招待给他吧！”
男人的大嗓门早就吸引了两边小商贩的注意，这些大爷大妈本来就是村里的情报交流员，现在早上的时间快要过去，人流量渐渐少了起来，他们也加入了说话的行列。
“这个大小伙，王大妈说的没有错，阿煜是咱们村里面的，就是来帮忙的。”
“阿煜本来就不容易，张金洲养着他不容易，我记得有一次张金洲跑到外地去，王大妈带过小东煜几天，阿煜是个懂事的孩子。”
东煜都惊了，他怎么没有这段印象了，这些大爷大妈的记忆力这么强！
不过是村庄里面搞情报的，这种小事都能记得。
东煜不介意他们说自己的情况，因为事实本就如此，没必要遮遮掩掩，他东煜早就有一颗大心脏。
这个胖子也是个喜欢听八卦的，听完之后比了个大拇指，拍在东煜的肩膀上：“小伙子，你是个男人，我王纵天最佩服的就是这样的人！”
王纵天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掏出所有钱，大概三张一百和一张五十，还有一些零碎的钱，他作势要全部塞给东煜。
放在桌子上他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心痛，然后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中五十块抽了出来。
这一瞬间的动作相当迅速，这不是普通人的手速！
东煜：“……”
这个胖子是个妙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个很强的异能者。
妙归妙，东煜可不会接受这种钱。
于是他拿起钱还给这个胖子：“王纵天，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些钱我是不会拿的，做人讲究堂堂正正，有手有脚不需要他人的施舍。”
王纵天还在心中暗暗肉痛，这可是自己的私房钱啊，一冲动就给拿出去大半。
不过他倒是不后悔，千金难买他乐意！
听到东煜的话之后，王纵天看了东煜，东煜很平静，并没有慷慨激昂，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有些人表面上装作正人君子，背地里是油滑的性格也有可能。
但是东煜明显不是这样的。
“好！说的好！”
王纵天更加佩服东煜，装作不好意思地将钱收了起来，然后他再次开口惊到了东煜：“小兄弟，我看你非常投缘，要不咱们两个拜把子吧！”
好端端的，怎么直接开始拜把子了？
东煜不知道王纵天有什么样的脑回路，这让他想到了武侠小说中那些豪气万丈的人物，讲究江湖义气，投缘了就能拜把子成为兄弟。
东煜还是婉拒了：“还是不了，我上学要迟到了。”
王纵天好像也想起什么事情似的：“上学！要迟到了！”
只见他整个人如同一阵风一般瞬间消失在众人面前，甚至有不少人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东煜暗暗点头，自己猜得没错，这是一个高手，甚至是超级高手，刚才那种速度至少在c级起步。
“王纵天……”
东煜帮王桂芬装好炉子，也告别了众人，跑步去往学校。
他的速度没有这么快，顶多和一些汽车相似，不过正因为普通人看得到他，所以发出了更大的惊叹。
“吓，桂芬，阿煜什么时候成跑步高手了？”
“你个老头子没有见识，最近不是有武者了吗？我看阿煜八成已经是武者了，他们一个人能扛得动一辆小汽车呢！”
“这么厉害，刚才竟然在我们旁边卖臭豆腐？”
有个路人经过，听到这些大爷大妈们的谈话，笑着摇头，不愧是大爷大妈，就是敢想象。
“你们知道现在社会上武者有多值钱吗？很多公司开了二十万，月薪来招募这些武者，他怎么可能会来卖臭豆腐，他要是来卖臭豆腐，我倒立把所有臭豆腐都吃下去！”
然后这个路人就被喷惨了，毕竟在场有许多的人都亲眼看到了。
有个大妈神秘兮兮地说道：“桂芬啊，下次你做出来的臭豆腐给我留一份，我给我孙子带回去尝尝。”
她的想法就是东煜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吃了这个臭豆腐才变成武者的，虽然这里面没有什么逻辑，但是老人家偏偏就信这么一套。
厉害的人触碰过的东西自然也会蒙上一种滤镜，这种滤镜会让崇拜他的人趋之若鹜。
她这么一说，这些小摊贩们自然也想到了，大家的逻辑都差不多，于是纷纷预定。
王桂芬都惊呆了，照这样下去，她的订单都已经排到下个礼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