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什么？”
顾清婉没想到，他们的关系一夕之间会变成这样。
如果可以，顾清婉宁愿夜宸好好的，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发现自己心态的变化，还有对于夜宸的期许和依赖。她的脸色当真很难看，看向夜宸的时候，表情都变得勉强起来。
“你说吧，只要我有我不会吝啬！”
可是，顾清婉有什么值得夜宸去惦记的东西。夜宸跟着自己，也是因为她有治疗夜宸的本事，至少夜宸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我想要……”
夜宸的眸子转了转，落在了被顾清婉因为紧张咬得轻微红肿的唇上。
他的话说了一半，正当顾清婉着急想要问他的时候，他的掌心穿过了顾清婉的耳际，凑近了吻上了顾清婉的唇。
这件事情，他一直都很想要做。
他不担心自己会死，只是担心还有遗憾。顾清婉对于他毒伤的态度，已经容不得夜宸继续自信下去了。就当他撑不过这一次，那也是天命了，在这之前他只想要一份肯定，自己心悦了多时的姑娘，哪怕有一刻属于自己便好了。
顾清婉是死过一次的人，对于周遭的一切事情都充满了理智。
理智让顾清婉从未考虑过自己此生的感情归属，哪怕意识到自己对于夜宸的依赖并不简单，她也只以为自己不过单相思而已。她从没想着夜宸会喜欢自己，也从未想过自己出格的举动是在一个满眼都是自己的男子面前恃宠而骄。
她
本以为，做一切事情都是因为她看得开，她身边有没有夜宸都好。
这事情一旦被敲定，顾清婉心中的紧张不能自已。
重生一次，她竟然会爱上将他一家间接推向地狱的未来暴君，那个站在权力巅峰上的，自己遥不可及的人物。
要知道，前世顾清婉与夜宸，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若是没有自己，前世夜宸的皇后会是谁呢，会不会也是一个他愿意真心对待的女子。
顾清婉总认为，是因为自己对于丞相府的执念和保护，造成了夜宸这一辈子经历的偏差，这男人可能会被自己连累死，错过那个能救他的人，或许……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夜宸伸手抹了抹顾清婉的脸。
“抱歉，吓到小姐了！我是害怕，若是今日没命了以后是不是没有机会……”
“你要这机会做什么？”
顾清婉含泪问他，无非是想要确定一个答案。
夜宸若有所思。
“没有三媒六聘，没有十里红妆，我连个未来都没办法许下，我是不该冒犯小姐的！”
他似乎知错了。
顾清婉毕竟是个没出阁的姑娘，之前他有信心顾清婉能救他，他可以留在顾清婉的身边一直陪伴，待到有朝一日他大势所成，对他的一切情愫都可以变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只不过在这一天之前，夜宸就得到了这样不好的消息。
他最不甘心的唯有这件事情，想到他一直守在身边的姑娘很有可能
在自己死后许给他人，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
发生刚才的事情，顾清婉本能是应该羞涩的。
却在这样一种有些悲鸣的场合，她把那些矫揉造作都收起来了，她咬着下唇，仿佛用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治不好你不代表我无法帮你续命！”
她的语气很坚定。
“所以小姐一开始便知道，今日我不是必死，方才却没有拒绝我？”
夜宸突然话锋一转，看向顾清婉。
那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
而这件事情的受害者瞬间变成了夜宸，而不是刚才那因为自己生命即将走向尽头委曲求全的顾清婉了。
两人的关系瞬间本末倒置。
顾清婉侧过身，躲避夜宸的目光。
“别废话了，再过一会儿天要亮了，大家都要醒了。你伤得这么严重，怎么有心思跟我油嘴滑舌的！”
她说完站起来。
月色黯淡，很好地隐藏了顾清婉的窘迫。林淮和顾子彦就在柴房外面，他们不敢偷听墙角，只能度日如年地等着。
“二哥，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夜宸殿下现在需要疗伤，只不过在这小地方不方便，可能随时需要药浴，在我闺房内更不方便，万一被哪个有心之人传出去了，我的名节和他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去我那里，好歹我与夜宸殿下都是男子，哪怕母亲见到他也好解释。再说我母亲不会来我这边的，她平时都深居简出！”
这顾子彦是
庶子，尽管不是独居一个院子，但是他住的地方只是与二房相连，也算是个独立的地方。
“嗯！麻烦二哥将他送过去！”
她说完，准备回房准备东西，与林淮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目光依旧是冷的。
方才，顾子彦与林淮也说了不少话。
顾清婉是夜宸看重的心尖宠不假，但是顾清婉略通医术这一点，可是被顾子彦肯定的。
林淮不禁想起，刚才他要杀顾清婉时候的那一幕，他见顾清婉手持剔骨刀，便担心顾清婉想要趁虚而入谋害夜宸。
无论自己结果如何，林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跪的太突然，连顾子彦都被吓到。
“顾三小姐，是属下让姑娘受惊了，属下……”
“别以为求饶我就会放过你，你方才可是用丞相府所有人的性命威胁我！”
顾清婉的声音依旧是冷的，要知道丞相府的兴衰可是她的底线，哪怕林淮随意一说，她都放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