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变化的还成吧？”【千面之月】撩拨了一下长发。
成，当然成了。
张旭打量了面前三尊神上神变成的人类女性模样。
【逆流之蛇】变化而成的是一个火辣的御姐。
身材极其夸张，上桃圆润，下桃肥腻，一双长腿能夹死人，衣着大胆，皮革紧身衣包裹全身。
双眼保留了蛇类的竖瞳，更添几分狂野的气质。
【千面之月】走的是仙女风，脸蛋清纯，皮肤白皙一袭白裙飘飘，周身散发着朦胧的皎洁月光。
至于【永恒尸仙】....
“好了，麻烦你变回原样吧。”张旭摇了摇头。
【永恒尸仙】：“？？？”
“那我们也变回原样吧。”【逆流之蛇】和【千面之月】以为可以变回去了。
“不，你们保持原样。”张旭阻止了祂们的动作。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恢复成原样？”【永恒尸仙】眉头皱起，有些不解。
一来，自然是因为你就是一具干尸，吸血鬼也就算，干尸实在太过重口；
二来，在能力判定上你是雄性动物。
得知这一点，张旭还是有些失望的。
没想到会卡得那么准，祂原以为神上神已经超脱了世间一切概念的束缚，在判定上不会再有这方面的影响。
毕竟神上神严格来说，已经是零维。
零维是不会有性别的区分的。
也就是说，所有神上神都是中性，或者说无性。
结果还是逃不过。
张旭现在看着由【永恒尸仙】变换而来的绝世美人，脑海就闪过一个词：
伪娘！
就算再漂亮，再完美，也接受不了。
但这样的解释显然不能说出口。
祂怕【永恒尸仙】会恼羞成怒，又要做过一场。
“因为你变化的样子我不喜欢，就这么简单。”张旭敷衍道。
“你们两个继续保持。”
【逆流之蛇】和【千面之月】倒没什么所谓。
外表形态对祂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行吧，就当换一个形态新鲜一下”
“你们道歉我收下了。”张旭平静地说道，“希望之后我们能合作愉快。”
【光流之主】见气氛缓和，也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嘛，大家和谐相处。”
“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硬。”
“那么接下来，张旭阁下，请随我来，我们先从‘观测之间’开始了解这艘‘归寂方舟’。”
“好。”张旭跟着【光流之主】的脚步来到一个特殊的房间。
【逆流之蛇】、【千面之月】和【永恒尸仙】没有离开，跟着过来。
张旭来到的房间，类似一个星空顶。
在漆黑的背景中，许许多多的星光沉浮。
“这些光点的背后难道对应着一具尸骸。”
【光流之主】称呼这个地方为“观测之间”，观测的是什么？
很显然是这个特殊的空间。
而这个空间有什么？
除了象征着“无”的黑暗，那就是凝聚着“有”的残骸！
“没错。”【光流之主】点点头，“这里能够观测到这个特殊空间上大部分残骸的情况。”
“大部分？”张旭捕捉到关键词，“不是所有？”
“确实不是所有。这个观测的范围是以我们脚下的这艘船为中心的圆，但我们脚下的这艘船是在移动的，所以观测的范围时刻在变。”
“船你们能不能控制？”张旭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能。”开口的是的【千面之月】。
祂红唇轻启，缓缓道：
“我们以这艘船作为根据地没错，但我们不是这艘船的主人。”
“我们可以动用这艘船上的很多功能，唯独一点，至今还无法掌控。”
“那就是‘掌舵’！”
“所以这艘船现在是随意漂浮在这个空间里？”张旭问道。
“那倒不是。”【逆流之蛇】接上解释道。
“这艘船有既定的航行路线，祂会沿着一条特殊的路线移动。”
张旭想到祂来到这艘船的那条由残骸作为标记点的道路。
“你带我过来的那条路是航线的一部分？”张旭问道。
【光流之主】没想到张旭已经察觉到了。
祂点了点头：
“没错，那就是航道的一部分，只有通过航道才能接近这艘船。”
“否则就算祂在你面前走过，你也触碰不了祂。利用零维的力量也办不到。”
说到这里【光流之主】顿了顿。
“其实我们有过一个怀疑，我们无法真正掌控这艘船，或许这艘船在等待祂的主人降临。”
“祂的主人？那个创造了这个特殊空间的神上神？”张旭眉头一挑。
“没错。创造这个特殊空间的神上神可以确定已经死亡，但是死亡的神上神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以延续影响。就像是过去纪元的其他神上神一样。”
“这艘船是创造这个特殊空间的神上神的残骸。”
张旭略作沉吟。
这个倒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们应该掌握有可以联系残骸对应的过去纪元的神上神的手段对吗？”
张旭是从【火之王】那里知道这一点的。
“没错，但那个方法不是每一次都会成功。在这艘船上更是一次都没有成功。”
“如果联系不上的，那怎么知道要参与最后的一次大决战。”张旭问。
张旭从【火之王】口中得知，像祂们那些拥有混沌力量的过去纪元的神上神，都会保留最后一份力量以等待未来的召唤。
祂们想要参与那场最后的决战。
“还有，那些过去纪元的神上神是怎么确定哪一次纪元会是最后一次跟混沌神决出胜负的大决战？”
“这个问题...”【光流之主】沉吟了下回答道：“恐怕我们给不了祂问题。”
“连那些过去纪元的神上神都不知道。”
“祂们只是遵循着那个创造了这个特殊空间的神上神留下的一个嘱咐。嘱咐祂们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最后一份混沌力量，用以最后的决战。”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确定。”【光流之主】笑了笑，“或许，有那么一天这艘船给予了我们反馈，那就是最后决战来临的时刻。”
就在这时，星空顶上忽然有一点星光化作闪耀的红芒。
“这是怎么回事？”
“是有残骸正在瓦解。”【光流之主】语气有些凝重。
“瓦解？”
“是。”【光流之主】解释道：“这个特殊的空间虽然能够保留过去纪元的残骸，但那些残骸不是能够永恒存在于这里的。”
“它们保存在这里是有一定的时限的，超过时限，就会走向瓦解崩灭，从此以后，残骸对应的那个纪元就真的什么痕迹都消失了。”
“可以去看一下吗？”张旭沉着脸问道。
“自然是可以的。实际上，每个残骸瓦解的时候，我们都会派人去见证。”【光流之主】沉声道。
“去见证一个纪元的消亡，同时也为了记录。”
“随着作为纪元最后痕迹的残骸最终瓦解，那个纪元的一切信息也会被抹去，无论用什么都无法被记录下来，唯有神上神的记忆。”
“虽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能否成功，但能让那个纪元再延续一段时间也好。”
“被遗忘才是最终的灭亡。”
“说的有点多了，我们过去吧。”
【光流之主】大手一挥，璀璨的光芒包裹住张旭还有身后的【逆流之蛇】、【千面之月】。
随后一道虹光飞出这艘船，朝着那正在崩解的纪元残骸快速靠近。
很快，那片正在崩解的残骸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并非张旭想象中惊天动地的爆炸或碎裂，而是一种更接近于“遗忘”的过程。
残骸从边缘开始，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迹，一点点化为细碎的光尘，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绝对的黑暗里。
张旭看着面前的画面，没来由地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和虚无。
就像是...一曲无人观看的戏曲最终落幕，戏班子从此解散，曾经的那些角儿散入人烟中。
而习惯了每天听到戏曲声响起的你路过后，却不曾再听到那戏曲声响起。
错愕的同时努力去回忆。
却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那戏台上唱戏的是什么人，什么戏班子。
甚至连那戏曲声都有模糊。
【光流之主】站在张旭身边，沉默地看着，光芒构成的躯体似乎黯淡了几分。
【逆流之蛇】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凝重，【千面之月】变化成人类女性后脸上淡淡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
唯有【永恒尸仙】，干尸般的面孔上看不出表情，但祂周身弥漫的死寂气息，似乎与这消亡的景象产生了某种共鸣。
“这就是...一个纪元的终末之景。”【光流之主】轻声叹息，“连最后的痕迹也保不住了。”
类似的场景，在来到这个特殊空间后，祂都不知道已经见识到多少次了。
但是看了这么多次，祂还是没能习惯。
张旭凝视着那不断化作光尘消散的残骸，忽然开口：“这些消散的光尘，是什么？”
【光流之主】回答道：
“是这个纪元的所有信息，物质、精神、生命、记忆最终都会回归成信息，然后这些信息会彻底消失不见。”
“而跟这些信息产生联系，或者记录过这些信息的内容，都会在这个世界被抹除。”
“除了我们这些神上神的记忆。这世间再无东西能够承载这些信息。”
这世间再无任何东西能够承载？
张旭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真的是这样吗？
张旭具现出了“轩辕剑”。
这柄仿佛由黄金打造而成，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的圣剑出现在这个特殊空间中。
【逆流之蛇】诧异道：“你召唤出剑出来干嘛？”
然而话刚问出口，祂就看到了一个令祂十分震惊的画面——
崩灭的纪元残骸逸散出来的光尘这个时候受到某种力量牵引，竟朝着祂张旭所在的地方飘了过来。
更准确地说，是朝着祂手中的“轩辕剑”飘来！
【光流之主】、【千面之月】还有【永恒尸仙】惊异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些光尘好似星流一样融入那柄黄金大剑中。
怎么可能？
祂们在这里见证了大量的残骸崩毁，尝试过祂们能够想到的所有方法，都无法记录、承载这些信息。
可是祂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过去纪元的信息，被一把剑给吸收走了？！
张旭没有像【光流之主】祂们那样一惊一乍。
祂只是平静地注视那些光流的靠近。
就在“轩辕剑”与光尘接触的刹那。
轰！！！
一股无比庞大的信息洪流冲入他的意识中。
辉煌的文明，独立的世界，无数的种族...
还有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嘶鸣，绝望的呐喊。
无数属于这个正在消亡的纪元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到张旭的脑海中。
这些信息混乱、庞杂、无序，但也蕴含着那个纪元独特的痕迹。
除了神上神的记忆，世间没有东西能够承载这些过去纪元的信息。
现在，有了！
“这这这...”【光流之主】错愕了。
从张旭出现，祂一直给祂们带来各种震撼。
原本以为会就此消停了。
没想到转眼，又给祂们来了个深水炸弹！
......
而另一边。
自从这些神上神来到这里，来到这艘船上，仿佛永恒不变，按照航道不停航行的船猛然一震。
然后停了下来！
身在船舱内的【源初智者】等神上神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情况。
关于张旭和大地之神的讨论戛然而止。
所有神上神一个个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
“船...停了？”【源初智者】双眸骤然凝缩。
“怎么回事？为什么船会突然停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
相同的念头在其他的神上神意识中疯狂肆虐。
这艘船竟然停了！停了！
这是前所未有的变化，是祂们上船后第一次遇到的情况！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船停了下来。
是因为什么停下来的？这又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