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里机器轰鸣，旁边几个年轻工人瞥见饭盒里的卤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笑着打趣：“周主任，您儿子可真孝顺，这肉香隔着三米都能闻着！”
周兴国笑着把饭盒盖好，拍了拍工人的肩膀：“你们也有口福了，今天食堂炖了羊肉汤，中午吃饭的时候早点去排队吧。”
年轻工人们一听“羊肉汤”，眼睛都亮了，纷纷笑着应和：“谢周主任提醒！这阵子净啃窝头就白菜萝卜土豆，能喝上口热乎羊汤，比啥都舒坦！”
说着，大家手上的活计都麻利了几分，心里盼着晌午快点到。
转眼到了午饭时间，食堂几个打菜窗口早就排起了长队。
傻柱系着围裙，站在其中一个人窗口打菜，许大茂正好排到这个窗口，轮到他时，递上饭盒、粮票和钱，“傻柱，给我来俩馒头，一碗羊肉汤。”
傻柱没有说话，迅速给他挑了两个稍微小点的馒头，用长勺装了一大勺羊肉汤给他，汤里面只有萝卜和一块羊血一块羊骨头。
许大茂接过饭盒看了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傻柱，我不是要的羊肉汤吗？里面怎么没有羊肉？”
傻柱手里的长勺“哐当”一声磕在铁锅沿上，斜睨着许大茂，嗓门亮得整个食堂都能听见：“许大茂，这次就杀了两只羊，羊肉都切碎了，咱们厂一万多人吃饭，还能可着你一个人吃啊？
这羊肉汤里有萝卜有羊血，骨头还能吸骨髓，哪样不是好东西？
你就知足吧！快让开，别挡着别人，下一个!”
许大茂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攥着饭盒的手紧了紧，梗着脖子喊道：“少在这糊弄人！
刚才刘副主任打羊肉汤，我亲眼看见你给他舀了一勺带肉的，到我这就只剩这些边角料，你就是看人下菜碟！”
这话一出口，排队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身上。
排在许大茂后面的工人忍不住嘀咕：“许大茂这话就过了，刘副主任天天跑采购，给我们找吃的，多给块肉咋了？”
“这许大茂都不是放映员了，还以为能像以前那样吃香喝辣呢！”
也有人劝道：“都是一个厂的，犯不着为这点事吵，傻柱你也别跟他置气。”
“我都是一视同仁，你少在这胡搅蛮缠的。”傻柱冲许大茂翻了个白眼，转头说道，“哎！后面那个，快过来，你要点什么？”
“给我来一个馒头，一个窝窝头，一碗羊肉汤。”后面的工人立刻上前挤开许大茂，递上饭盒、粮票和钱，笑着说道。
傻柱迅速给那人拿了馒头和窝窝头，然后舀了一勺羊肉汤，这回真是随机舀的，羊肉汤里面有一小块羊杂和一小块羊肉。
那工人接过饭盒，低头一看汤里的羊肉，眼睛一亮，笑着冲傻柱道了声谢：“谢啦！傻柱师傅，今天我可有口福了！”
说着快步找地方坐下，生怕慢了被人瞅见碗里的“好东西”。
许大茂被挤到一边，看着人家碗里的羊肉，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没法再上前理论——后面的人已经排着队往前凑，都催着“快点打菜，别耽误时间”。
他只能狠狠瞪了傻柱一眼，端着自己的饭盒，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刚吃了两口馒头，就见周兴国提着个空饭盒上前打菜。
傻柱一见是他，立马笑着说道：“周叔，您来啦！”
周兴国笑着点点头，递上饭盒、粮票和钱，“柱子，给我来一碗羊肉汤。”
“好勒!”傻柱立刻拿起长勺伸到锅底，舀了满满一大勺羊肉和萝卜比较多的汤装进饭盒，“您的羊肉汤拿好了。”
“谢啦。”周兴国接过饭盒，低头一看里面扎扎实实的羊肉，就知道傻柱又特意照顾他了，他迅速盖上盖子，端着饭盒离开，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这话被不远处的许大茂听了个真切，他恶狠狠地咬了口馒头，阴阳怪气地嘟囔：“呵，傻柱这语气跟见了亲爹一样，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邻桌的两个工人听见这话，其中一个高个子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要不是人家周副主任拉回来山羊，我们哪有羊肉汤喝，有些人就是不知足。”
另一个矮个子工人说道，“就是，有些人自己没本事，拿什么跟人家比。”
许大茂本就一肚子火，听见邻桌工人的话，“啪”地把筷子拍在饭盒上，猛地站起身冲过去：“你们俩嚼什么舌根！我吃没吃着肉，关你们屁事？”
那两个工人也不是软脾气，高个子工人放下碗，挑眉道：“我们说的是实话，你要是有本事像周副主任那样给厂里拉回肉，傻柱能不多给你盛？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
“我没本事？”许大茂梗着脖子，声音拔高了八度，“我以前当放映员的时候，你们哪个不想讨好我，求我安排一个好座位？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来踩我！”
“那是以前，现在你跟我们一样是普通工人，凭啥还想搞特殊？”另一个矮个子工人也站了起来，“再说了，你当放映员的时候，还不是谁给你好处你就把好座位留给谁，还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话彻底戳中了许大茂的痛处，他伸手就要去推矮个子工人，嘴里骂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矮个子工人早有防备，侧身躲开，还伸手推了许大茂一把，许大茂没站稳，踉跄着撞在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饭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剩下的羊汤洒了一地。
食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边。